棺椁中的雾气似乎凝成了实质,里面的样子什么都看不到。
吴雨薇的突然开棺让无邪和胖子紧张了一下,先前里面传出的声音还没弄清楚呢,怎么突然就开棺了?胖子的蜡烛还没点呢。
无邪和胖子赶紧凑过去,伸手挥了挥,雾气跟着气流的带动而移动,一点也没有超出棺椁的高度。
老痒以为吴雨薇开棺之后会直接进去,毕竟那诱惑确实不小。谁知吴雨薇一回头对着老痒一招手,老痒就整个人横着飞了过去。
吴雨薇把老痒先放进了雾气里面,老痒的身影瞬间就被雾气遮挡看不见了,只是吴雨薇还能感应到他的位置。
老痒突然被吴雨薇放进雾气里,一点也没慌张,甚至一言不发,里面太安静了,什么声音也没有。
吴雨薇抬腿跳进棺椁里面,灵气罩把周身的雾气推开一些,脚底能看到有一些金银珠宝,数量不少。
无邪和胖子也爬了进来,在吴雨薇身边站定,雾气被带动能看出清晰的气流,有很快包围着众人。
胖子使劲挥挥手,雾气就是不散,也不会飘往棺椁之外,不知道这雾是怎么回事。
吴雨薇给两人一人套一个灵气罩,三人因为站在一起,雾气被排挤出来一片清晰地带。现在视线就好多了,老痒就飘在三人的身前。
胖子看到脚边的金银珠宝眼睛就是一亮,挥手就收了一批进储物手镯,咧嘴一笑:“终于看见好处了,这一路又爬树又砍树根的,总算没有白折腾。”
无邪眼睛也亮晶晶的,看来也收了不少东西,吴雨薇把剩下的都收了,牵引着老痒往前飘,前面就是中心位置。
按理说这个位置应该是放置棺材的,可随着众人前进,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长方形的大洞,看大小,刚好能把棺材放进去。
有几根手臂粗细的青铜锁链从洞口垂下去,里面的洞穴向下两米左右就倾斜向一边,看方向,是青铜神树。
无邪打开手电照了照,说:“这墓主人是葬在青铜神树里面吗?难道这棵青铜神树是空心的?”
胖子看看飘在洞穴口处的老痒,问他:“你有没有下去过?里面有多深?”
老痒仰躺在空中,听见胖子的话也不回答,转头看向无邪:“老吴,下去看看吧。”
胖子看老痒不搭理他,有些生气:“你现在是阶下囚,懂不懂?胖爷问你话呢。”
无邪手搭在胖子肩膀拍了拍:“算了,胖子,都到这了,我们就下去看看吧。”说着拉起一根青铜链条。
链条一上手,厚厚的蘑菇一样的真菌覆盖在链条表面,抓上去有些打滑。
吴雨薇先把老痒飘进去,然后对无邪和胖子说:“我们不用链条,滑腻腻的不太安全,我直接带着你们进去。”
无邪和胖子没有意见,把链条一放,一左一右站到吴雨薇两边。三人跟在老痒后面也飘进洞穴里面。
过了倾斜的位置以后,洞穴整个垂直向下,这里的雾气基本已经不在了,手电的光可以照的很远。
无邪向下照去,几十米的深处被灯光一照显出黄色的一个东西,这青铜链条似乎就是在吊着这个东西,那就是墓主了吧。
一路向下越飘越近,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块巨大的,黄色半透明的琥珀一样的东西,里面侧身蜷缩着一个人。
胖子用手电对这个大琥珀到处照了照,光芒透过琥珀投射到青铜神树的内壁上,显现出一片金黄的琉璃之光,这光芒流光溢彩,瑰丽非凡,煞是好看。
这琥珀下面就是无尽的黑暗,黑洞洞的,仿佛深渊里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的嘴巴。
无邪奇怪:“这个墓主怎么葬进去的?这大琥珀是人工浇筑的吗?”
胖子说:“这可不是琥珀,这叫尸茧。我听说过这个东西,但是没亲眼见过,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
“尸茧?”无邪疑惑的看向胖子,胖子看无邪不动,就给他解释了一下。
尸茧这个东西,有的像玉石,有的像琥珀,里面有小动物或者小孩子的尸体,作为陪葬品出土过,一些比较特别的有钱人会收藏,价值不菲。
无邪看向老痒,问他:“老痒,你一直说的好处就是这个?”
老痒看着无邪:“老吴,我跟你说过,我妈出事了,所以我需要一笔钱,其实我是骗你的,我妈在我出狱前就已经死了。”
无邪听到老痒这么说,是有些惊讶的:“美阿姨死了?”
老痒说起那天他出狱回家,喊了他妈好几声都没人应,看到他妈坐在缝纫机前趴在缝纫机上,以为他妈心脏病犯了,赶紧过去扶她。
谁知用力一拉,他妈妈的脸皮粘在缝纫机上被撕扯下来了,原来他妈妈已经死了。
老痒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声音不稳带着哭腔,问无邪,知道他看见他妈妈那张脸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吗?
无邪心里有些难受,毕竟美阿姨那么温柔一个人,对无邪很好,骤然听到她去世的消息,他心里是很难过的。
老痒又接着说:“我妈死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去世了,我也不想活了。我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好几天,胃里饿得难受,很疼,想着就这样饿死也不错,就能去陪我妈了。
谁知我突然闻见了饭菜的香味,是我很熟悉的味道,我还听见我妈喊我起来吃饭。这怎么可能呢?毕竟前几天我还亲眼看见了我妈的尸体。
我用力撑起身,从床上爬起来,踉跄着找去了厨房,没想到真的看见了我妈,她正围着围裙做饭。
我以为我是饿出幻觉了,没想到接下来几天,连街坊邻居都说看见了我妈,卖菜的大婶也说我妈去买过菜。我这才知道,原来不只我一个人能看见我妈,所有人都能看到,我这才确信我妈是真的回来了。”
说到这里时,老痒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这笑容竟显得有些温柔和满足。
随后老痒情绪又低落下来:“没过几天,那天早上,我起床以后,看见我妈又在缝纫机前做活,我赶紧过去,然后就看见我妈……她那张脸……你知道我有多崩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