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大了。”
听到叫骂声,苏红英和覃川很有默契的同时苦笑摇头,就连王友亮也跟着皱眉。
林兰不解地问:“这个黄老太太是滚刀肉?”
“滚刀肉?滚刀肉在她跟前都算乖顺。”
苏红英脱口道。
“赶紧吃饭,一会没机会吃了。”
小江小海催促道。
王家人除了王友亮全都不解其意,但这并不妨碍跟着舞动筷子,毕竟听人劝吃饱饭。
一顿饭吃出了急行军的速度。
十几分钟的工夫,饭菜一扫而空。
林兰感受着饱胀的胃部,好奇的问:“究竟怎么回事,连老王都跟着加速?平时吃饭他们兄弟俩非喝两三个钟头不可。”
苏红英给大伙儿倒上热茶,没开口。
林兰于是看向小海。
这小子从小心眼子多,问他肯定能搞清楚。
小海颇有高人风范的淡淡一笑:“伯娘,别急,最多再等五分钟。”
事实上,五分钟都没用,随着黄老太太的叫骂声由远及近,尤其停在了覃家大门口,一家人全都进入紧张状态,尤其苏红英更是神情一凛,微不可察的晃晃脖子,抖抖肩膀,还清了清嗓子。
林兰差点吓到,姐妹儿这是进入到了战斗状态。
这说明黄老太太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她决定拭目以待,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紧绷且微微颤抖。
别误会,不是害怕,是兴奋,闺蜜火力全开的状态很久没见了。
笃笃笃,笃笃笃。
大门被敲响的时候叫骂声已经停了,这更衬得敲门声清晰无比,任谁都能听出一股子从容不迫。
“还有游刃有余?!”
覃佩佩迷茫加不解。
笃笃笃,笃笃笃。
没人过去开门,敲门声再响。
笃笃笃,笃笃笃。
覃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指了指小江:“儿子,去给黄奶奶开门。”
“哦。”
小江不情愿的起身,磨磨蹭蹭的走到大门口,拉开门闩,打开门:“吃了吗,黄奶奶?”
说话的时候自动挂上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
黄老太太笑眯眯的问道:“小江,你给我家大金喂了什么,害得它都不打鸣了。来,告诉黄奶奶,黄奶奶不怪你。”
小江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黄奶奶,我可没和你家大金打过交道,更没去过你家。”
黄老太太笑意更深,几步走进院子,拿手里的拐杖指了指覃黄两家公用墙:“没进我家,你不是能上墙么。”
覃佩佩直冒冷汗。
“你瞧瞧,墙上还有鞋印呢,不是你的就是小海的……”
小江一脸惊恐的疯狂摇头:“不可能,我没上墙!”
覃佩佩已经不仅仅是冒冷汗了,而是冷汗直流,眼睛更是条件反射的去看墙面是否留有鞋印。
尽管做完坏事的时候已经确认过没留下痕迹,还是忍不住去看!
“真没上墙?”
黄老太太双手拄着拐棍,眼神幽深的问小江。
“没没没,我不会!”
小江连连摇头。
“那就是小海?”
小海听到提他,硬着头皮走过去,苦着脸道:“黄奶奶别冤枉人,你知道我从来不做坏事的。再说你怎么确定大金是吃了什么才不打鸣?说不定它今天休息。”
“嚯嚯嚯,嚯嚯嚯。”
黄奶奶笑的前仰后合,“你小子果然不一般,都知道我家大金今天休息。”
小海尴尬的挠挠头,煞有介事的说:“也可能小母鸡不理它,自闭了。”
“你是说它明天就能打鸣?”
黄老太太声音不大,却异常阴冷。
“这……也许吧。”
小海双手一摊,“要不,去问问兽医?”
黄老太太紧紧盯着小海,足足盯了一分钟,这才移开视线,朝屋里喊:“苏红英!带着你家傻妞出来,是不是她害得我家大金不打鸣!”
苏红英冲出屋,压住怒火,咬牙切齿道:“我说黄老太太,你凭什么怀疑我家孩子?你有证据么?”
“那你问问傻妞昨天早上四点多为什么不睡觉,爬墙往我院里瞅,又丢了什么给我家大金吃?”
跟着来到院子里的覃佩佩听了这话,目瞪口呆。
她的确是在这个时间段丢了无声丸给大公鸡。
“难道有人看到了?”
面上不动声色,脑子里试图回忆当时的画面。
可惜,没有任何发现。
回望着黄老太太洞若观火的目光,她硬着头皮刚想反驳,就听老妈苏红英怒吼道:“黄阿宝,收起你神神叨叨的那一套!现在是新社会!你是不是想被教育?”
黄老太太听了这话,神情一敛,小声嘀嘀咕咕道:“我算的结果就是傻妞干的,别不承认,就是她没跑,哼。”
苏红英差点炸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算,你怎么算的说出来让大伙儿听听。”
“你要是确定是我闺女,会一家接着一家顺着胡同骂街?早来我家了吧?”
黄老太太整个人都萎了,小声说:“这不是我年纪大了,法力跟不上,到现在才算出结果的么。”
覃佩佩看着她,张大的嘴巴久久无法合拢。
“傻妞,赶紧让我家大金开口。”
黄老太太不善的看着覃佩佩,“我家大金跟我说了,就是吃了你喂的东西才开不了口。你以为没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大金知!”
覃佩佩托托掉下来的下巴,凑近对方,轻声问:“您真会算?那您跟我说说前段时间的灭门案凶手是哪个?昨天拐卖团伙的大哥在哪里落脚?”
黄老太太黑着脸冷哼一声。
覃佩佩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还以为你真会算呢,哎,立个功真难啊。”
黄老太太脸更黑了:“明天我就要听到我家大金打鸣,你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就走,动作灵敏的完全不像六七十岁老人。
覃佩佩再次目瞪口呆。
这时候,耳朵一热被揪住,更是听到苏红英充满怀疑的话:“真是你干的?”
“别别,疼疼!”
覃佩佩耳朵受痛,赶紧求饶,还倒打一耙,“你怎么信她不信我!我就是想干也没那手段吧?”
“要我说,黄老太太就是疑神疑鬼。邻人疑斧知道吧,一回事!”
她振振有词的说,完全忘了刚刚面对受害人家属差点不打自招。
苏红英侧耳听了听,摇头道:“不对劲,老太太不骂街了,说明找到罪魁祸首了。”
覃佩佩震惊道:“妈,你不会真信她吧?她有这本事,早该是公安局特别顾问了吧?”
“你不懂。”
苏红英含糊一句。
这样的态度让覃佩佩感觉很不妙,难道说这还是个都市异能世界?
看的出来,苏妈对黄老太太很忌惮。
正常情况下,一个经验丰富的街道办主任是不可能在面对普通人家的老太太有太多压力的,哪怕她是滚刀肉,哪怕她一贯蛮不讲理。
尤其是,黄老太太从出现在大门口到离开并没有任何胡搅蛮缠,而是有理有据,哪怕理与据都是假设与猜测。
问题是,别人不知道,覃佩佩还能不知道猜测就是事实?
老太太为什么不跑别人家去要说法?
除非她能肯定真凶。
跟老妈苏红英一样,真凶覃佩佩从此对这位老太太生出了忌惮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