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丫。”
然而,还没等这些差人逃跑,龙且便是笑吟吟得将大院的门给关上了。
“要九个一起上拼一下?还是直接跪下?”
龙且笑着开口,那叫一个‘如沐冬风’,让人不寒而栗。
张一德趴在地上,看见如此场景,悲愤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
男儿当如此啊!
可快意之后,这个有学识的新郎,又面露担忧之色。
不是为自己,是为了他们。
“壮士大侠大侠饶命啊!”
“我等只是执行公务啊!我等就是听从命令的喽啰,放过我们把!”
一名差人当即就跪下了,那哭得叫一个声泪俱下。
“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嗷嗷待哺,大侠,绕我一命把!”
又一名差人跪下,这一次哭得更狠。
“啪!”
可当他话说完,就直接被一双筷子砸到脑袋上。
只见老妪怒气冲冲道:“上有八十老母,你二娃子今年都不过二十四,你老母几岁生你!”
这一句话说出,柳白差点直接笑场了。
这个问题,他也想问好久了。
“欺负人的时候,我见张兄也没少求饶,人家张屠夫甚至都将钱给递过去了,怎么你们没有放过?”
柳白起身,端着酒轻笑着开口问道,那叫一个轻松写意。
而他这句话问出口,无疑就在宣示龙且是他
再这么仔细一看,众人尽皆震惊!
虽然这个青年相貌平平,但那浑身散发的气质,绝非寻常人家有的!
这可能就是顶了天的富贵人家把?
“我我们只是跑腿的啊!”
一名差人结结巴巴开口,其他八人也是点头如捣蒜,都快整出残影来了。
倒不是他们没骨气,而是这柳如岩身为差头,已经是他们之中伸手最好的了。
可那壮汉连什么动作他们都看不清,就将柳如岩打成这幅模样,他们能不害怕吗?
“抓张一德可以理解,差人嘛,办公务,错了也是上面的事儿,再顶到小,那也是这位柳差头的事儿。”
“可抓人家媳妇儿是什么道理?”
“听方才语气,似是要送给某个富户?姓陈?”
柳白笑意吟吟,甚至还十分贴心得递了酒给那个‘母亲五十六岁才把他生下来’的人才。
那差人接过酒水,哪里敢喝,只能把这一盏酒举过头顶,连忙开口道:“是的这是府丞老爷吩咐的,我们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哪里会想着做这种事情啊!”
“这个命令下来了,我们也不愿意啊!”
此话说出,院子之中的宾客尽皆色变!
府丞老爷!
这可是咸阳府衙的二把手,虽然官阶一般,但能在咸阳这种地方做到如此位置,在老百姓眼中,那就是天一样的存在。
居然是这一位亲自开口?
柳白微微皱眉,招了招手。
龙且十分懂事得走到自家柳公身旁,开口道:“府丞叫孟环,之前跟着上一任的咸阳令邵凯直升咸阳府衙内史,年后新升上的府丞。”
就咸阳府丞这样的小官儿,自家柳公还真不一定能记得。
“胡说!”
“府丞老爷说的是,事成之后陈富户玩腻了,就让你们排队上!最后卖去春风苑换大钱,让你们换酒喝!”
“怯怯诺诺有何用,拿下他们,谋逆大案,这是天功!”
趴在地上,疼得根本站不起身的柳如岩听到手下人这么说,当即便是一声大喝!
如今这个局面要是继续下去,他柳如岩就是必死的!
还不如断了自己手下人的后路,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生死之间,这个底层的小吏,竟是展现出了一般人根本没有的聪明!
此话一出,九名差人顿时面色煞白!
而柳白的笑容也愈发玩味。
这咸阳府衙的府丞,倒是个好领导啊,连这种事儿都想着
“铛。”
一名差人,牙齿一咬,竟是直接拿起地上刀!
他已经看出,这几乎是必死局面了,只有一拼!
只要将这里的人杀光,府丞老爷会保住他们的,到时候再安个聚众谋反的罪名,说不得还能升迁!
“留一个。”
柳白淡淡开口。
而就在他话语出口的一瞬间,龙且
动了!
“砰!”
直接一脚将那率先拿刀的差人胸骨踏碎,紧接着便是虎入羊群。
大开大阖的拳头每至一处,定然会响起令人心头寒战的骨裂之声。
仅仅是瞬息之间,只有那‘好不容易出生’的差人因为将那酒盏举过头顶跪着,没能及时站起,方才活着。
就连那重伤的柳如岩,也被龙且随意一脚踏死,甚至懒得再看第二眼。
好好的一场喜宴,血腥味浓厚得让人直直犯恶心。
在场宾客想要逃,想要惊呼。
却是双腿打颤,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惊扰。
柳白也不在意,反倒是拿起酒壶就喝了起来。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对于鲜血自然而然过了直接开吐的阶段。
反倒是现在,他心中没有丝毫畅快,反倒是多了些许的悲哀。
这还是整顿过的底层小吏,尚且会暗中欺辱百姓。
可想而知,那战乱的年代,百姓在这些夹缝之中,到底是有多难。
这是一场对于‘活下去’这三个字的终极挑战!
“去跟你们的府丞老爷说这件事,让他继续带人来。”
“不然,你会羡慕你的这些同僚,为何能死的如此痛快。”
柳白笑着拍了拍那唯一存活的差人的肩膀,那笑容,要多温暖有多温暖,要多和善有多和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名年轻的书生,在嘱咐小朋友走路之时千万要小心,莫要跌倒了呢。
那差人手脚发软,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仔细一看,那原本跪着的地方,黄黄的水迹已经渗透倒泥土之中,都成黄泥了。
喜宴之上,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