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龙五走出,百姓们尽皆面色一震。
一方面是震慑于龙五的彪悍身形,而另一方面嘛
则是羡慕!
踏娘的!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聪明,这么命好呢?
当然,除却羡慕之外,人心之中也有阴暗的一面。
几个二流子眨巴眨巴自个儿的小眼睛,便是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妹婿,上马吧!”
“大舅哥来迎亲来了!”
人群之中的动向,韩涵看的一清二楚,却没有任何动作,反倒是笑眯眯得看向龙五作揖。
他可是知道这位爷的真实身份的。
而他韩涵如此循礼的动作,看的百姓都是羡慕不已!
哪家入赘的姑爷能得到女方家尊重啊?也就是这位英雄好汉,救了韩涵总掌柜的命,方才有这样的待遇啊!
“嗯!”
龙五嗡声‘嗯’了一声,而后便是直接了当上前,翻身上马。
那利落的动作,围观之人即便是不通武艺,也能看出确实有两把刷子。
队列缓行,很快便抵达韩府。
韩涵很是大方,邀请这些跟过来的百姓一块儿吃席,府中坐不下,便承包府对面的商铺,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身穿一袭喜袍的曹参,看着龙五总感觉膈应:“柳相对你可真够好的。”(后面要考的)
龙五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随着司仪的高呼声响起,轰动整个咸阳城的入赘婚礼也算是进展过半了。
席间百姓纷纷赞叹龙五的英武,同时也有人悄然离席,为自个儿主家通报仙人之血,确能医治的消息。
就在婚礼进展高潮之时,忽然一阵喧闹声响起,尽皆着便是高喝声骤响。
“让开!咸阳府衙办案!”
只见十来个大汉,身穿咸阳府衙的公差服饰,闯入韩府喜席,直接朝着新人而来。
“诸位公差,不知有何要事?”
韩涵面上堆满笑意,连忙上前。
百姓见状,面色大惊:“这韩府是犯了什么事儿吗?怎么咸阳府衙都来人了啊?”
“自从将闾公子当了咸阳令,咸阳府衙就没有冤假错案,难道这一次,真的是韩涵总掌柜出事儿了?”
“白痴!怎么可能是韩涵总掌柜,依我看呐是那新郎!”
“嗯?我的天呐,这么神奇的嘛?新郎犯什么事儿啊?入赘不犯秦律吧?”
“老岳,少说两句!这端木神医都说了,金丹要仙人之血做药引。昨天韩家小妹放出消息,谁治好韩涵总掌柜便下嫁,今天就举行婚礼了,你说呢?”
“你的意思是这新郎闯入仙师府邸,弄来了仙师之血?”
\"听说昨晚有人夜闯仙师府,看来就是他了!\"
“”
一道道惊呼声,议论声响起。
这种最为简单的推理,百姓们也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而随着他们的猜想,一个观念,深入人心:徐福仙师体内流淌的是仙人之血,弄到仙人之血,包治百病。
人就是这样,永远相信自己用‘铁证’推论出来的事情,你直接告诉他,他会怀疑。但若是他结合事实,自己推论出来,便是深信不疑。
“昨夜仙师府遭遇贼人,仙师受伤!”
“今怀疑是龙五所为,随我等去府衙吧!”
咸阳府衙的公差高喝一声,亮出枷锁!
随着这一道高喝之声,百姓们尽皆面露‘果然如此’的模样,人群之中还有几个二流子面上带着兴奋的色彩。
阴暗的人,有阴暗的想法。不但能破坏一个人的青云之路,还能到咸阳府衙拿赏钱,他们自然高兴。
“诸位,这不妥吧!”
韩涵面露为难之色,刚想要说‘你们也没有证据’之类的话语。
岂料,龙五上前一步,沉声开口道:“此事是我所为。”
“大舅哥,娘咳咳!娘子,龙五形势所逼,只能行此事。”
“便去那咸阳府衙领罪!”
龙五此话说出,便是直接承认了‘罪行’!
席间百姓,虽是钦佩此人‘敢作敢当’,但亦是纷纷摇头叹息。
这一认罪,便是坐实了‘贼伤人’,依照秦律至少要‘徒刑’十年!
“壮士有忠义,然律法公明,请随我等走吧!”
咸阳府衙的公差也没想到这龙五直接就承认了,看到这英伟的面庞,不由开口夸赞了一句,而后拿着枷锁上前。
龙五淡然束手就缚,竟有了几分悲壮模样。
席间百姓,有为其落泪者,有看戏者,亦有幸灾乐祸者。
“郎君呀!”
而就在此刻,一道‘娇媚’千转的声音响起。
新娘子一把扑倒在地,娇婉开口:“君为兄触律,妾愿持节待君归!”
此话说出,围观群众感慨龙五这汉子娶了个好媳妇儿,又更加觉得‘老六盐铺’的韩涵总掌柜讲信义。
可当事人龙五直接一个激灵,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上阵杀敌,黑夜杀人都不怕!
但是
这位曹长史一句话,差点让他龙五的隔夜饭都吐出来啊!
“走吧!”
龙五强忍难受,对着咸阳公差开口。
他待不下去了。
丞相府邸之内,柳白今日没有上朝,只是面色默然,看向窗外的梅花。
“柳公,事情都办妥了。”
“龙五被判处徒刑十年,劳苦之地,将闾公子也按照您的吩咐,定在了骊山。”
龙且走入书房,开口禀报。
不过,他还有那么一点疑问:“柳公,为何要选龙五?季布兄弟不是更加适合吗?”
此话问出,柳白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看着梅花出神。
倒是一旁的陈平开口回了一句:“这是柳公对龙五忠诚的赏赐。”
“赏赐?”
龙且还是没懂。
柳白并未转身,只是看着那窗外的梅花,淡淡开口道:“咸阳,是天下最为繁华的地方,也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
“王刚死了,本相愧对。此番便让龙五奉养王刚的母亲,在骊山安下吧。”
“私库拨一万大钱过去,地方上的关系,本相会打招呼的。”
此话说出,龙且终于明白了。
柳公这是找个由头,让龙五退休啊!
锦衣卫固然威风,但过的是风里带血的日子。柳公这何尝不是体恤下属?
窗外的梅花,无声无息,掉落一瓣。
“阿平,明天杀徐福,你觉得是黄道吉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