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墨山惊呼一声,连忙伸出手想要将小孙儿抱走。
岂料,这方才周岁的墨家嫡长子,一手抓着柳白留下的‘难得糊涂’印章,一手抓住抓阄时要用的‘聪明一世’印章,两只手同时往下这么一按!
瞬间,
洁白的纸张之上,出现两个印!
儿媳妇连忙将孩子抱起,生怕坏了公公的什么大事。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啊哈哈!”
然而
原本还惊慌之中带点愤怒的墨山,看到纸张上的印子后,微微一愣,旋即爆发大笑。
研究所诸位墨家子弟疑惑,上前一看。
只见两枚印章,并排按下,恰好形成了两行字。
上面:难得聪明,
原本都是好寓意的两枚印章,一起按下,竟有如此滑稽的后果,令人忍俊不禁!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柳公留下的难题,解开了!”
爆笑之中,墨山的眼角甚至泛出了泪花!
他懂了!
柳公的意思是印章,不就是字吗?
只要将每一个字刻成印章,然后纸张这么一按!不就是可以批量造书了吗?
墨山将两枚印章调转顺序,一齐这么一盖!
纸张上瞬间出现两行字,上面是‘聪明难得,一世糊涂’!
仅仅是些许变动,意思却是变化繁多!
如此动作,在座众人也都是墨家研究所的精英子弟,瞬间就明白了墨山的意思!
皆是面露狂喜之色!
“好孙儿!好孙儿!”
“柳公定下三日之期,而我墨家贤孙,只用一晚便破解了!”
“咱们墨家有了如此天赋异禀的孙儿,我墨家正蒸蒸日上!”
“孙儿,你的名字,定下了!”
墨山走到儿媳妇面前,将孩子抱过来,用满是胡子的脸,用力亲了一口这个胖娃娃!
胡须扎的孩子哇哇乱叫!
众人却没有丝毫取笑之意,眼神之中尽皆欣喜!
这都是天意啊!
墨山笑得最厉害,脸上的皱纹如同菊花一般盛开,亲得口水四溅!
“爹,那孩儿儿子的名字,是叫墨蒸吗?”
墨山儿子看自家老爹高兴,也顾不得擦拭鼻血,连忙开口问道。
此问一出,原本还在狂喜的墨山,瞬间笑容凝滞了!
“我让你墨蒸!我看你是魔怔了!”
“咱孙儿的名字,叫墨盛!”
墨山抱着孙儿踹儿子,房间之中尽是哄然大笑。
儿媳妇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哇!痛!太痛了!”
“这么不人道的作息时间!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劝谏陛下,朝议时间晚一点也没事儿!”
“不知道凌晨是雄性功能最为旺盛的时间吗?”
翌日,好不容易在侍女服侍下起床的柳白,口中不断抱怨!
说真的,后世996已经够不人道了,但是对比起大秦的早朝,其实还是像个人的。
因为早朝是凌晨四点!
不情不愿得梳洗完毕,柳白起身,走出房间准备去上朝。
“嗯?昨晚风很大吗?这树杈子的叶子怎么都掉光了?”
穿过庭院之时,柳白微微一愣,发现树叶皆落,不过,这些小事儿,他也不是很在意,随意吩咐了一句让侍女早点打扫,就匆忙上车去早朝了。
没办法,陈伯年纪大了,身子骨弱,行动迟缓!
他柳白还是很尊老爱幼的!
没看到他揍胡亥和淳于越的时候,都是留了一手的吗?
麒麟殿内,争吵声不断!
“什么军伍?一千人,要一百万?!!!”
“国库是专供这一千人了是不是?”
“北方的将士们怎么办?来年的春耕,桃花汛的应对,西北的干旱赈灾怎么办!”
“老将军,这是国库的钱!国库的钱!!!!”
“拿不出,一点儿都拿不出!”
阳烨额头青筋暴起,都快比小拇指粗大了!
随殿的太医令夏无且看得心惊胆战,背着医药箱就想随时救治。
当王翦拿出新军筹建的方案的时候,阳烨别说青筋暴起了,这老家伙差点当场脑溢血!
而除了这位大司农外,朝堂群臣,也皆是目光错愕无比!
什么新军啊?一千人要一百万大钱?一个人要花一千大钱?
这都赶上两个郡守的月俸了!
就连柳白身边的右丞相李斯,此刻也是沉默了。
他也想不明白,现在已经有点退隐意思的王翦,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下?
只有柳白,略微苦笑。
一千人一百万大钱,在阳烨看来是多了,但是柳白自己是知道的这还是往少了说!
看来这位老将军,甚至是准备将就一下新军的军备了。
王翦颇有‘怒意’得看了一眼正在‘事不关己’的柳白,转而看向始皇陛下道:“启禀陛下,此乃新军军制!老臣并无半点谎报!”
玄甲军太过重要,他王翦明知国库有急,也必须得要在此时拿出来呈交陛下。
这支重装骑兵,是大秦最锋利的一把刀,也是最牢不可破的防线!
“呈上来。”
始皇陛下微微皱眉,淡淡开口。
身旁的顿若连忙走下高台,从王翦手中接过这封奏报,放置于始皇陛下案桌之上。
不过始皇陛下并未急着打开看,反而是现看了一眼王翦。
后者微微点头。
数十年的君臣,很多事情上极有默契。
始皇陛下知道王翦在此时说出,定然有其必要性!而王翦也知道,陛下会体谅自己的难处。
此刻自己的建军奏疏,简直就是将一柄剑架在国库的脖子上要钱啊!
“陛下,没钱啊!真的没钱啊!”
“国库好不容易缓口气,这一百万拿出来,明年两河流域的百姓,怕是连掺了沙子的赈灾粮都吃不上了啊!”
阳烨一看这场景,直接开哭!
又是军械军备!又是军械军备!
北方代郡要装备战马三件套,好不容易解决了,又要弄新军,国库真的吃不消啊!
自古军财相对,总是有其道理的。
当财政大臣的,怕是晚上睡觉都得骂两句军方大佬才能好好入眠。、
“够了,阳卿莫哭,寡人阅罢奏疏再议。”
始皇陛下剑眉一挑,沉声开口。
阳烨的哭声戛然而止,用袖子抹了两把脸上的‘泪痕’,而后面色如常站立!
这一手变脸速度,看得柳白目瞪口呆!
约莫盏茶之后,高台之上,传来一丝不满的声音:
“柳白,此军是你设计?”
一听这话,柳白心中大呼一声不好!
这老狐狸在奏疏里,把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