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毛自从把贾文玉推荐给江川后,被江川带在身边,身份跟着水涨船高,平时跟在季博常身边学习。
目前已经是锦衣卫百户。
季博常一出大门,直接上马,对着身边的锦衣卫道:“去,将幽州城内的锦衣卫全部集结,广元县集合。”
“是。”三名侍卫哗啦啦翻身上马,一拉缰绳,马儿飞跃,三人朝着三个地方赶去。
随着三名侍卫传达集合的消息,一匹匹快马从各个角落出现,马蹄声哒哒作响。
这些骏马身姿矫健,马背上的锦衣卫个个神情严肃,目光坚定。
他们身上都都穿着大红的云缎闪缎,衣服上绣有飞鱼图案,其形象近似龙首、鱼身、有翼 。
腰间别着绣春刀。
“走!”
不到十分钟,三百多人集合完毕,向着广元县出发。
季博常已经先走一步,等会幽州节城主府、度使府他要最后查,他要从第一个错误开始纠正自己的过错。
季博常进入广元县,直奔县衙,县太爷此时已经换上了自己人,见季博常到来。
广元县县太爷谷丰迎了过来。
“指挥使大人。”
季博常:“额!今日有公干,你随我一起吧。”
“是。”
季博常一挥手,身后的人鱼贯而入,还有人带着镐头,从县衙的地板开始检查。
季博常心中悔恨,怎么会没有想到暗门的事情。
大意了。
他走到后堂,原本摆放着名贵瓷器的架子如今空空如也,墙壁上那价值连城的书画也不见踪影,只留下几块淡淡的印痕。
地上的波斯地毯被卷走,露出了冰冷的石板。
昔日精美的雕花桌椅被换成了简陋的木凳木桌,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奢华的摆件已经送到节度使府,失去往日的格调。
他缓缓踱步其间,在四周检查起来。
脚尖在地上敲击,没有特殊的声音响起。
他走到一旁的墙壁前,用刀柄轻敲,没有异常。
季博常在这里待了两个时辰,四周的石板都被锦衣卫挖开,可除了潮湿的泥土,什么都没有发现。
每一块石板被掀开后,呈现出的都是令人失望的景象,没有暗藏的密室,没有藏匿的宝箱。
墙壁也被一寸寸地敲打过,甚至连房梁都未曾放过,可依旧一无所获。
季博常的脸色愈发阴沉,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的焦躁如同火焰般燃烧。
他要是不找点东西交差,自己就要交差了。
他狠狠地将刀柄砸向地面,怒吼道:“这不可能!那些钱财究竟藏在了哪里?”
身旁的锦衣卫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整个后堂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肯定有的。”
而后,季博常紧锁眉头,目光如炬地再次扫视着这空旷而又清贫的后堂。
他从前堂走到后堂,每一步都有些虚浮。
他不甘心就这么一无所获,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还有哪些可能被遗漏的地方。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房顶上的一根梁柱,那梁柱的颜色似乎与周围略有不同。
他心中一动,一脚踹在一旁的桌子飞了上去。
然而,当他仔细查看后,却发现那只是梁柱年久失修造成的色差,并非藏有财物的迹象。
季博常满心疲惫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骂道:“超你嘛的!”
一边的锦衣卫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大人,赵法华,要不我们去审赵法华。”
季博常眼睛一亮问道:“赵法华,在哪里?”
谷丰上前道:“大人,赵法华还在东市游街。”
季博常点头,对着一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几人心领神会的点头,出门。
大约一炷香时间。
赵法华被拖了进来,此时的赵法华蓬头垢面,头发如乱草般纠缠在一起,上面还沾着枯草和尘土,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脸上布满了污垢,黑一道灰一道的,只有那双眼睛还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绝望。
衣服破烂不堪,像是被无数只野兽撕扯过,衣摆处参差不齐,露出了脏兮兮的皮肤。
原本华贵的衣衫如今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布满了污渍和血迹。
他的手脚都被粗重的铁链锁着,每动一下,铁链就会发出沉闷的声响。
身上还有多处伤痕,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显得触目惊心。
季博常身为锦衣卫,本就心狠手辣,哪里还会同情这个贪官。
他直接问道:“赵法华,你将广元县的财物都挪到哪里去了?”
赵法华闻言,眼神带着疑惑,随后他看着四周的青石板被撬开,诸多侍卫还在上房揭瓦当中。
他笑了。
“给我一个痛快,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季博常道:“可以,但是,你要是有一句隐瞒,你知道我们的手段吧。”
赵法华看着季博常身上穿的衣服,便知道这是平日里折磨他的那些人的头头。
赵法华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很可怕,我下辈子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这些人晚上折磨他,白天带他游街。
他白天悬挂在囚车上睡觉的时候,有时还会被鸡蛋砸醒。
鸡蛋还好,还有些没有道德的丢屎。
都不知道这些刁民平时吃的什么。
真踏马的硬。
那一块块砸在身上的时候,揪心的痛,比石头还要硬。
他的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即使锦衣卫不杀他,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他已经扛不住了。
“广元县城确实没有多少钱给我挥霍,基本我贪来的钱,都送到节度使府了。”
季博常冷漠道:“我要听实话。”
赵法华激动道:“当然是实话,我没有必要骗你,除了节度使府,还有城主府,你以为,我们有多少油水?我这些年拼命的增加税收,除了种地税,还发明了阳光税,拉粪税等等,我积攒的钱,都被你们收走了。”
季博常对着身边的人道:“记下来。”
一旁的锦衣卫从胸口掏出一本本子,用毛笔在上面写。
季博常想到一件事情,要是广元县的税银收都给了幽州,那邹公进应该是知情的,为何不报。
“我问你,邹公进是什么样的人?你和他都一样吗?将阳光税,拉粪税强加在百姓的身上?”
他问出这句话是有些好奇,当初派手下的人去调查过邹公进,发现对方是一位清正廉明的好官,也因此得到大帅的赏识,目前在替大帅管理幽州及下辖三县。
要是这其中有纰漏,到时捅出大麻烦,自己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邹公进!!!这人是难得的好官啊,一开始他来这边上任,林易就想让他在县城搞钱,奈何邹公进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分文不要,林易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邹公进是朝廷正式颁授的正七品。”
季博常点头道:“噢?难道林易没有给他下绊子?”
“下什么都没有用,广元县的所有税收,被邹公进收上来后,直接给一些无家可归的刁民盖房子,修缮一些贫穷家庭的房屋,导致林易拿他没有办法。”
“只有我广元县和平安县才是这样做的。”
季博常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一挥手将赵法华带了下去。
“快给我一个痛快。”赵法华大喊。
季博常道:“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