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爷就是涛然啊。”
顾晟单手叉腰，剪刀手放于眼前，与某位爱玩耍的聪明（傻不拉几）少女摆出了同款动作。
轻“啧”一声，像是意识到了不对，脸色泛红，就连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红晕。
顾晟看向花火消失的方向，气急败坏地咬紧了牙齿。
“涛然个鬼呀，花火你在干什么，这加载动作正常么，还有这涛然谁呀，我在记忆中的身份不应该是我自己的分身吗！”
不禁扶额叹息，乐子人的事他这个公司的临时工还是少管。
环顾四周，顾晟属实没有找到鳞渊境内哪里适合居住，更别提搜寻到持明一族的聚居处了。
“所以该去哪，我个箱庭世界，你给我整大世界探索是吧，那至少给我来个应急食品吧，搞得现在就连个任务指引都没有。”
就像是听到顾晟的投诉，在此记忆世界内，很快就刷新出了一个npc，其背对着顾晟，头上冒着一个感叹号。
“这很好，至少愿意听取玩家尖锐刺耳的声音，虽然这感叹号也太违和了。”
既然刷新出了npc，顾晟哪有不去看一眼的道理，向前走了两步，顾晟来到那人身后，轻拍他“接取任务”。
“喂，你在这里干嘛？”
顾晟虽然不知道涛然在持明族究竟是怎样的身份，但是看自己的衣着，怎么说也是上三旗的贵族吧。
“汪？”
熟悉声音响起，那带着感叹的身影转过头来，那令人亲切的墨镜，以及顾晟这辈子忘不掉的贱样，不禁让顾晟脸皮抽搐。
“你的名字难不成是”
“家犬，特斯克。”
“花火，我是农民，你这就泥田。”
已经不知道从何处吐槽的顾晟，已经逐渐开始包容这个记忆世界了，至少这个不是垃圾桶组成的，花火已经收敛了很多了。
“很多个鬼呀，你个旁白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话。”
“好好好，我改，我改。”
至少这个世界不是垃圾桶组成的，乐子不愧是乐子人。
顾晟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听话的旁白好。
“回答我的问题，你来这里干嘛？”
看向那熟悉的故人，顾晟总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但想想记忆也揍不爽，反正本尊也没走，回去再揍也不迟。
“向着星”
“闭嘴！”
“龙师大人，我是专程接你回去的，族中似乎遭到了入侵，需要您回去坐镇。”
被顾晟强行打断施法的特斯克，显然变得正常了不少，嘴中也吐出顾晟想要的信息。
“好的，带我回去。”顾晟随口回答道，随后就跟着特斯克的脚步朝着持明族内走去。
“按这特斯克所说，我现在的身份是持明一族的龙师，那么入侵者难不成是记忆世界中我的分身。先不管这些，虽然这个世界比较荒诞，但花火肯定是将重要的信息放在了这些荒诞之中，谜语人就应该滚回哥谭！”
一路上倒也没太稀奇的事情发生，就偶尔会出现几只正在生孩子的垃圾桶作为过场动画。
“她还是忘不了她的王下一桶。”
辣评着，顾晟也不忘观察这些垃圾桶，它们虽然有着生孩子的动作，但它们生出来的都是垃圾，可以说与它们王下一桶这个种族毫无关系。它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后代，反而像是一种蜕身。
“这是复制么，难不成这里还有虫子，话说我曾听其他乐子人讲过，【繁育】是从【不朽】分化出来的，而这持明一族与【不朽】的关系应当挺深的。”
看着这群垃圾桶抽象的行为，顾晟也不知自己是否过度解读了，反正大体上来看他只能推测出这些事情。
“龙师大人，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
特斯克突然地询问，让顾晟精神一振。
以花火角度来讲，这特斯克待会回答地是句冷笑话都是正常的，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这句冷笑话，能一笑带过。
“总有地上的持明，敢于直面【不朽】的陨落，我们与药王秘传合作，真地能让持明复兴么？”
眉毛一挑，顾晟内心暗暗给花火点了个赞，还好她没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当谜语藏起来，至少现在他能确定持明族的确和丰饶余孽有关系。
“混账，你是在怀疑我吗，饮月之乱后是谁让持明族能苟活至今日。要靠那位龙尊，别搞笑了，他现在就是只是一个名为丹恒的无名客，之前的罪孽还需要我们帮他偿还。相信我，是持明一族唯一能做的事。”
还好顾晟在来之前，细致地看过一遍仙舟近些年 （对于长生种的近些年）的历史，他很清楚持明族没落的转折点与那位名为丹枫的龙尊脱不开关系。
“不敢，龙师大人。”
见特斯克低下脑袋，顾晟微微点头，看来他所演绎的这角色应当在持明一族地位不低。
“地位不低且不处于持明一族深处，这里又是荒郊野岭的。如果特斯克所提到的侵略者是我的分身，那么我的分身难道不会对现在的我下手么，可这不就出现悖论了么，这个记忆世界难道不是由我分身的记忆构成的？”
暗自往前走着，顾晟觉得这个记忆世界颇为蹊跷，但小心一点准不会出错。
“就算这里真出现我的分身，只有三星祝福的他，也没办法对我产生威胁，但真正涛然也能躲过他的偷袭么？”
这么想着，顾晟突然察觉到身旁出现异动，一股疾风吹过，他连忙向前翻滚，才堪堪躲过这惊险的一击，可他身旁特斯克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被击晕了过去。
“啧，躲过了么，那这一招呢？”
顾晟一惊，他没有看清袭击他人的脸，但这让他熟悉的口癖，却已经将那人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真是我的分身，那我是什么，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三星巡猎祝福【加速】一击未中，以我的性子肯定会留下后手，我猜是三星毁灭祝福【爆炸】。”
大脑一瞬就将突发情况分析了个透彻，顾晟早有预谋般，在停下翻滚后，一个猛子扎到了巨石后面。
随即爆炸声响起，顾晟之前所占的位置，愕然出现一个巨坑。
“啧，我平常这么暴力，这一下就算是持明族也得被重创吧。”
没有多想，顾晟旋转身子绕到了巨石后面，他知道自己的分身准备使用三星巡猎祝福【锁定】了。
只要他不暴露在他的视野下，他就没办法使用该祝福。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没有吸钱机，且所有祝福都给我的分身了，所以我现在的处境应当就和那时的‘涛然’一样。按照花火的说法，我分身的行动应当是失败了，那涛然在这种情况下又是怎么翻盘的呢？”
头脑风暴片刻后，顾晟依然没想出办法，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按照他的推演，现在他的分身应该已经准备好了【爆炸】，只要他还站在原地，绝对会被炸飞。
但话又说回来，只要他敢出去，他就会被锁定，之后再被一击迅速击晕，无论哪种做法，化为涛然的顾晟都没有能反败为胜的手段。
“不想了，锁定后击晕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可能当时就因为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涛然逃脱的。”
想到就去做，顾晟一咬牙朝着远离分身的方向跑去，他只能寄希望于，花火的记忆世界中他的戏份不会这么快杀青。
“咔嚓”一声，顾晟知道自己被锁定了，随后一阵极快的巡风从他身后席卷而来。
就在顾晟在思索他该如何应对时，一柄更为快的长枪就飞驰而来，将已经靠近了自己的分身逼退。
“从未脱手的击云，果然我赌对了。”
在看见这柄被扔出的枪的全貌后，顾晟心中暗喜，他这算是从自己分身手中逃脱了。
只是让顾晟疑惑的是，如果操纵这具身体是涛然，他是怎么做到躲过自己分身前面的几波攻势的。
可在顾晟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后，他心中的某种猜测就像是得到证实，之前的疑惑也就烟消云散。
“好大的胆子，袭击罗浮持明的龙师，你是谁？”声音慵懒中带着威严，宛若一头苏醒的雄狮。
景元提着阵刀出现在此，在他身后是丢出击云的丹恒，以及一位气质清冷戴着眼罩女子，和一位缠满绷带不苟言笑的男子。
“云上五骁，来了四个，这么大的一个乐子，如果你不看，我绝对不姓顾。”
顾晟心中暗暗道，但随即他就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分身。
“这四人任意一人出手，都能把他活捉了吧。”
不过很快顾晟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那气质清冷的女子，手上寒剑一闪而出，一道月牙型的寒冰剑气刹那间穿过顾晟的分身，没有丝毫的抵抗，他顿时就消散了。
“啧，不至于这么难堪吧，好歹也抵抗一下，你这是在丢我的脸。”
目睹自己的分身消散的全过程，顾晟都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仅是普普通通的一剑，竟然就比他用五星神秘祝福【梦魇】所模拟出来的全力一剑，强如此之多。
“景元，意外已经斩除，我们继续。”
景元颇为无奈地看着曾经是自己师尊的镜流，他原本是想活捉那人，但镜流出手突然，他也没办法阻止，只能看着那道疑似某人分身的身影，被镜流一剑斩碎。
看向坐在一旁的顾晟，景元严肃道：
“涛然，今日发生的一切，我会给你们持明一个交代的，各位老友，我们继续。”
不再理睬顾晟，景元带着另外三人离开了此处。
“我分身没的可真冤枉啊，花火，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想我都可以速杀涛然，然后伪装成他的样子混入持明族吧。”
将刚才的种种全部串联在一起，顾晟也是推测出了自己的分身，在那时究竟经历了什么。
“依照常理来说我的分身绝对是可以完成这次偷袭的，但好巧不巧那时候的涛然应该是你花火假扮的，你想混入鳞渊境，去偷偷看云上五骁再次聚首的乐子。”
“不过你没有想到，此时我的分身会对你动手，更没想到在你和我分身僵持的时候，云上五骁能这么快察觉到动静，在你表明身份前，就将我的分身瞬杀。”
“原本破坏了我的计划，你本想当作乐子一笑而过，但后来仔细一想，你发现如果让我探查持明族的计划得逞，似乎会发生更大的乐子，所以你就代替了我分身去探查持明族的机密，并将你的记忆共享给我，我说的对么，愚者小姐。”
在心中将推测复述了一遍，顾晟等待片刻，就当他以为花火已经走了，不会回复他的时候，那顽皮的声音才从他脑海中响起。
“没想到啊，小财神，你还是那么聪明，不过嘛，你聪明不过花火大人，要知道没有我的帮助这次你的计划必然会失败，所以在匹诺康尼，你可要让花火感到愉快哟。”
“必然会失败么，如果不是夸大其词，我答应你，在匹诺康尼我会给你想要的欢愉的，这场交易我接受了。”
顾晟聆听着脑海中传出的声音，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在之后发生了什么，但花火所说的必然失败，着实是让他皱紧了眉头。
“难不成我还是小看了景元么？”
整理一下思绪，顾晟决定继续向记忆深处探索。
他现在所知道太少了，除了弄清楚自己的分身是怎么消散的外，他基本没有获得太多有关持明族的情报。
“龙师，您终于回来了，听说在路途中您遭到了暗杀，是景元干的么？”
回到了持明族居住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像是这样怀疑的声音并不少，顾晟也能更加的确定，持明族和仙舟罗浮高层间有着很大的裂隙。
将围过来关怀他的持明族人一一遣退后，顾晟也有时间开始在持明族内部调查，得益于他龙师的身份，基本上怎样的机密，他都有查看的权限。
“这持明一族当真要反，凭借他们现在的力量，似乎很难做到吧，只不过仙舟罗浮为什么不对他们进行管控，是因为有什么顾虑吗？如果公司能趁乱介入到持明族来，那公司怎么说也算是在仙舟罗浮站稳脚跟了。”
心头正这么想着，顾晟忽然看见了一封信，信封上有着一串不易发觉的密文，顾晟通过刚刚查找出的机密与这密文一一对应，其上的内容就被翻译成了——
“赞美慈怀药王的恩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