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街道上到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今年谭家和钟家一起过年。
谭老许久都没这么高兴了。
今年他和钟老身上暗红色的唐装全是叶锦沫买的。
糖糖身上是红彤彤的小衣服,手腕上带着金镯子,上面挂着小铃铛。
此刻咿咿呀呀在钟老怀里,谭老拿着拨浪鼓在逗她。
钟北弛在一旁看表:“锦沫怎么还没回来?不是去拿全家福么?”
“刚刚打电话回来说堵车了。”
谭清欢把糖糖的辅食端过来。
“我就说让照相馆的人送过来吧,她非要亲自去取。”
钟绍青从厨房里出来,挑眉轻哼:“谁知道那鬼丫头在想什么?”
说话间,叶锦沫进门。
两个保安在后面抬着相框。
她自己手里提着一堆东西。
“大哥,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哎呦,咱们的小丫头回来了!”钟绍青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看着妹妹红扑扑的脸蛋,“怎么这么多袋子?”
“我半路碰到宸哥,这是他给大家准备的礼品,今天不是除夕么,季家那边还有一堆亲戚要聚。”
钟北弛叹气:“我就说,怎么去了那么久,原来……”
女孩朝他做了个鬼脸:“快来看
看我们的全家福!”
这照片是三天前拍的,特别让照相馆的人定制了超大相框,准备挂在宅子正中间。
包装一拆,大家都围了过来。
钟老抱起糖糖也凑过来。
“看,我们糖糖多可爱多漂亮!”
糖糖似乎听懂了一样,咿咿呀呀要去够照片。
逗的大家都笑了。
这时管家匆匆进来。
“博川少爷回来了。”
气氛一瞬间凝固。
“爷爷,我们回来了。”
说话间,钟博川带着季司漫和池艳进来。
季司漫的肚子已经很大,池艳搀扶着。
钟老打破尴尬:“回来了,那就一起过年吧。”
谭清欢抱过糖糖。
叶锦沫和钟绍青分别坐在她们母女两边。
季司漫整个人圆润不少,池艳脸上倒是高兴。
钟博川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爷爷,这是给您的礼物,还有大家的。”
钟老摆手示意他们落座。
“懂事了。”
钟母和谭明珠张罗饭菜,今天这顿年夜饭,两人亲自下厨,钟父打下手。
“博川回来了。”钟母让佣人把饭菜端上桌。
钟博川笑着点头,余光瞥到一边的全家福,眸光微窒,迅速收了心思。
全家福上没有他们。
“司漫的预产期什么时候?
”
“三月底。”
钟老点头:“等做完月子,把婚礼办了吧。”
季司漫心头一喜,没有说话。
池艳应下来:“还是爸想的周到,等过了年,找个时间,让他们领证。”
钟博川也默认。
叶锦沫逗糖糖玩,心中难免感慨。
余光扫过季司漫,这人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温柔,许是怀孕的原因。
季司漫注意到她的目光,抬头浅笑:“子吟长得很可爱,希望我的宝贝也能这么可爱。”
谭清欢礼貌回应:“会的。”
一顿饭吃的安生。
饭后,季司漫小心翼翼坐在沙发上,如今的她收敛了不少锋芒。
自打她爸爸进了监狱,季家不欢迎她,她只能窝在别墅里。
靠着孩子绑住钟博川。
对面是钟绍青和谭清欢,两个人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怀里的孩子正咯咯笑。
这种幸福,是她难以企及的。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开始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钟博川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冷淡。
叶锦沫在一旁坐着,看出她心情不好。
“情绪对胎儿的影响是很大的。”
季司漫扯扯嘴角,点头。
这时,二楼书房的门忽然打开,钟博川沉着脸走出来。
钟老在后面生气。
“你要去找她?”
池艳急匆匆站起来:“怎么了这是?”
吃过饭,钟老就把钟博川叫到书房里。
“问问你的好儿子,我原本以为他有了老婆孩子,能懂事点,没想到,心里还想着那个祸害!”
季司漫心头一痛,抬眸看向他。
钟博川的声音止住,眼底浮现一抹愧疚。
池艳拦住他:“今天是除夕夜,你必须留下来,不然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今天回老宅过年,是她提出来的。
昨天她就看到他的手机上有匿名消息。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孟珊珊,哦不,现在是独立州王室大王妃苏珊。
季司漫晃晃悠悠站起来,眼泪瞬间流下:“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过日子吗?”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谭清欢抱着糖糖离开,怕吓到孩子。
叶锦沫和钟北弛对视一眼,瘪瘪嘴,没吭声。
她素来讨厌优柔寡断的男人。
有时候想不通,孟珊珊到底有什么好,能把钟博川迷成这样。
不过孟珊珊也真是胆子大,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回来。
钟老冷哼:“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妇之夫!”
他不知道孟珊珊整容的事。
“你还敢去找孟珊珊,我钟家丢不起这个人!”
钟博川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忽然,一声惊呼。
“司漫!”
季司漫晕车过去。
池艳大惊失色。
钟博川肉眼可见的慌张。
一时间,一群人乱作一团。
钟老捂着心口:“锦沫,快看看!”
叶锦沫顾不得其他,急忙上前检查,把过脉,眸色沉重。
“赶紧送医院!”
有流产迹象。
她就说怎么感觉今天的季司漫怪怪的。
长期心情压抑,稍微一刺激,就很容易流产。
池艳甩了钟博川一巴掌:“我告诉你今天要是司漫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算账!”
他回过神,猩红着眼眶,抱起女人就往出走。
医院里。
季司漫被推进手术室。
钟博川站在门口,池艳坐在椅子上哭。
叶锦沫和钟北弛跟了过来。
钟北弛是个急性子:“堂哥,我当弟弟多嘴一句,季司漫毕竟怀了你的孩子,你这样做,她得多伤心?”
“我对她没什么好感,但我知道大嫂生产那日受了很大罪,就算季司漫再不好,咱们做男人的不能丧良心!”
叶锦沫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少说点。
池艳擦着眼泪:“锦沫,好孩子,司漫她……”
叶锦沫蹙眉:“她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