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也慌了,忙把地上的泡面桶扔进垃圾箱,胡乱擦擦嘴,靠近刁翠花。
玻璃弹珠还在跳,声音一点点靠近他们。
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阴冷。
忽地,一阵诡异的笑阴测测传过来。
凄厉无比。
叶锦沫淹没在黑暗里,无语的望着脚边的音响。
钱胖子哪里找来这么吓人的音乐,怪瘆得慌。
耳麦里传来他的声音:“怎么样锦沫姐,这音效不错吧!”
她捂着嘴,小声道:“电影里的招数,谁会信啊,都2024年了……”
她话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刁翠花慌慌张张拿起包,拉着张华就跑。
边跑边喊:
“老张啊,快走啊,那死小子回来找咱们索命了!”
“侄儿啊,婶婶也不是故意的,你本来就身体不好,你死的快点,也是为家里积德行纳福……”
张华明显也慌了,苍老的脸上褶子都多了三道,不停的朝太平间拜。
“侄儿,你婶婶说的对,大伯也是无奈,你放心,等补偿一下来,我给你烧一百亿!”
说完,两人扯着包,跑的没影了。
叶锦沫从黑暗中走出来,双臂环胸,咋舌:“你这法子还挺管用!”
耳麦里传来得意的声音:“那是,锦沫姐,
你们快去验尸,我给你把门。”
她和法医匆匆进入太平间。
寒气扑面而来。
他们根据号码牌迅速找到死者。
掀开白布,一张苍白的脸显出来。
她利落解开这人身上的衣扣,露出里面的皮肤。
去世这么多天,已经身体僵硬。
衣服的边角还有不少肥蛆残留。
法医面不改色。
叶锦沫戴着橡胶手套,摸过死者的四肢。
“关节全部有损失迹象。”
法医也拧眉:“爆炸引起的灼伤只在小腿有痕迹,不足以致命。”
“这里为什么是黑色的?”
闻言,她抬眸去看,脸色一变。
从脖颈到心脏处,有一道隐隐的黑线,约摸半公分宽。
“不对,这是毒杀!”
这时,耳朵里传来钱腾跃对声音:“锦沫姐来人了,你们快撤!”
两人把死者衣服扣好,盖好白布,出了太平间。
叶锦沫步履匆匆,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她。
她心里有些发毛,回头望望,楼道里没有一人。
奇怪!
她和法医上了电梯,摘了手套。
出电梯时,一个男人形色匆匆和她擦肩而过,进了电梯。
她扫了眼男人的手势位置,地下三层。
他莫不是要去太平间!
耳麦里传来椅子碰撞的
声音。
“锦沫姐,你们去后门等,我和张沃很快出去。”
后门是停车场,现在这个时间点,来往车辆很少。
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烟熏味。
紧接着,哭声传来。
“侄儿啊,你在天有灵,你的死不怪我们,都怪季氏啊!”
是刁翠花的声音。
叶锦沫示意法医先去车那边,她自己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你从小没了爹妈,我和你大伯拉扯你长大,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刁翠花的面前放着一个铁盆,里面窜着火苗。
叶锦沫有些急,这人不说重要信息。
她灵机一动,把音响放到地上,打开,那个凄厉的哭声再次传来。
因着是深夜,停车场一个人也没有,这里的环境比医院走廊更黑。
声音传来,烧纸的两个人瞬间慌了。
“侄儿,你这是不肯放过我们?”张华哆嗦着嘴唇,“冤有头债有主,你凭良心,你长这么大,大伯没有打过你一次,你身上那些伤,都是你婶婶打的!”
一听这话,刁翠花不干了,直接薅起他对头发:“张华这个丧良心的,我就算再打骂他,也没有想过害死他,你呢,你为了钱给亲侄儿下毒,现在他回来索命了,你全赖我身上了!”
两人扭打
起来。
叶锦沫收了手机,脸色沉的滴水,提起音响走远。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致死,这是谋杀!这是栽赃!
回到钟家已经凌晨两点。
他们一行人去往会客厅。
见他们进来。
季司宸立马迎上去。
叶锦沫后退几步:“我先去洗漱。”
半小时后,几人坐在沙发上。
法医连夜整理了一份简单的报告。
“因为不能对尸体进行解剖,我和叶小姐只能简单检查。”
叶锦沫点头,把自己手机里的录像拿出来。
“我们检查时发现,死者身上多处骨折,有中毒迹象。”
“结合视频,我怀疑是家属事先预谋下毒,然后伪造成爆炸身亡。”
钟绍青拿起报告:“证据有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季司宸不动声色抬眸,声音冒着冷气:“接下来的事你们就别管了。”
管家拿来夜宵,几人就在钟家歇下。
叶锦沫回到自己房间睡下。
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脑海里全是死者的脸。
作为医生,谈不上害怕,心里就是纳闷。
她到现在都觉得有人在盯着她。
索性起来,去阳台,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
窗外月色正好,就是三月份的天气
,晚上还有些湿冷。
忽地,手机里弹出来季司宸发的消息。
“还没睡?”
她回复:睡不着。
对方没有再回,不到五分钟,传来敲门声。
她其实开门,是季司宸。
她忙拉他进来。
男人把她抱在怀里,拥着她上床躺下。
“今晚辛苦你了。”
她窝在他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摇摇头:“不辛苦,就是……”
她仰起头:“我脑子里全是那个人的脸。”
男人冰凉对唇覆上来,唇齿间呢喃:“别害怕,我在。”
她心安了不少,很快进入梦乡。
这一夜并未睡好。
她的梦里,是一个男人在诉苦。
说大伯一家如何苛待他,他的死有多么冤枉。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身上的衣服,和她验尸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翌日清晨,季司宸和钟绍青早早就去了公司。
她心事重重起床。
钟母招呼佣人把早餐端上来。
餐桌上,钱腾跃狼吞虎咽,不停夸味道好。
钟母笑的合不拢嘴。
“锦沫姐,你怎么不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几人齐齐看向她。
她把昨晚的梦境说了出来。
一直文雅吃饭的法医脸色微变,脸色有些沉。
“叶小姐,你信鬼神之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