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话来。
金帆刚想辩驳,叶舒然就大声咳嗽起来。
身体晃动间,香囊和一个小布包同时掉了出来。
叶锦沫弯腰,捡起两样东西。
这布包做的十分巧妙,只有简单一层薄纱包着,鼓囊囊的,她放在鼻尖嗅了嗅。
是芫花!
昨天就是叶舒然去药店买的芫花!
“我的香囊里有苏叶、菖蒲、苍术、白芷、甘草等十八味药材,其中甘草是绝对不能和芫花一起使用的,会加剧草药中的毒性。”
说到这,她顿了顿,半蹲下来:“为了陷害我还是煞费苦心,叶舒然,自食其果的滋味怎么样?”
叶舒然颤抖着手指向她,声音带着哭腔:“你……妹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锦沫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相拥的二人:“还有你,你都认为是香囊害了叶舒然,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把香囊拿远些,非要等它自己掉出来?”
金帆懵了,怔怔看着她手里的香囊,再看看自己怀里虚弱的女孩,底气顿时少了大半。
“我只不过……只不过忘了……”
“呵。”
她扫了眼旁边怔愣的老师,把目光放到地上的叶舒然身上。
“我回来路上,碰到了昨天药店的学徒,他给了我一些解毒
含片。”她掏出药盒,扬了扬。
当时伙计喊她的时候,她还是蒙的。
那个学徒说昨天她走之后,另外一个女孩子过来询问她买过什么药,还特地买了些芫花。
芫花和甘草是不能一起用的,所以给了她一些解毒丸。
没想到,今天她就知道是谁去买的芫花了。
“谁知道你这又是什么害人的东西?”金帆不耐烦道。
她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把目光挪回地上吐血的人身上,声音淡然:
“甘草和芫花的毒性不会致命,但你身上的红点长时间不处理的话,会留疤。”
叶舒然捂着嘴,手上沾满了血迹,眼里闪过惊恐。
她的皮肤是好不容易护理的,怎么能轻易留疤!
“妹妹,我要吃药!”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叶锦沫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看着她,表情冷漠。
叶舒然咬了咬牙:“是我做的,行了吧!”
“做了什么?”女孩追问。
“我去买的芫花,我拿你的香囊……”
随着声音越来越小,金帆的眼睛越瞪越大。
这怎么可能?
忽然,叶舒然坐起来,眼泪婆娑,大声哭诉:“现在你可以把药给我了吧!”
叶锦沫刚要递药,谭清欢拉住她的手,话却是对叶舒然说的:“你还没有和锦沫
道歉!”
叶舒然大声咳嗽起来,脸绷得紧紧的,神色倔强,不想道歉。
谭清欢不肯罢休,言之凿凿:“是锦沫辛辛苦苦找来了十八种药材,里面还有一味珍稀香料龙涎香,这防疫香囊是锦沫熬了好几个大夜才调制出来的,你差点毁了别人的成果,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至于你今天中毒,也是咎由自取!”
话尽于此,周围同学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美术系的学生怎么会好端端的去购买芫花?
答案显而易见,就是存心想陷害别人!
刚刚的画风瞬间转变。
周围人同情的目光消失不见,转而为看好戏的眼神。
叶舒然的脸白了红,红了又紫,死死咬着嘴唇。
“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
叶锦沫笑了,收了香囊,把芫花扔在地上,手里拿着药盒就准备离开。
临走前留下话:“这香囊还有清欢姐的功劳,你这么折腾,是在给我们两个人泼脏水,今天是周末,来溪镇游玩的人很多,救护车怕是不那么好进来。”
眼看她真的要走,叶舒然当即拽住她的裤脚,似是屈辱般:“对不起!”
“对不起谁?对不起什么?”叶锦沫斜睨着她。
她很少这样咄咄逼人,实在是今天把她惹生气了。
这虽然只
是小小的一个香囊,但却融合着两个人的努力和辛苦,夏令营中公然陷害她们,这种人怎么能让人不生气?
金帆想说什么,被她一个飞刀眼震慑住,闷声不敢开口。
叶舒然身上的红点开始变紫,有的开始破裂流脓水。
见状,金帆下意识站起身,后退几步。
这东西不会传染吧?
虽然可怜叶舒然变成这副模样,但他可不想毁容……
想到这儿,他嫌恶的拍拍自己的衣裳,查看有没有被脓水弄脏。
叶舒然的眼底闪过恨意,思索半晌,终究是妥协。
“我对不起你和谭清欢,我是我去药店问来了你的配方,也是我故意购买芫花想要诬陷你,现在,我求你,把解药给我。”
叶锦沫挑眉,把药盒递给她:“说明书上有服用方法。”
刚刚的生活老师也不敢看她,灰溜溜的扶起叶舒然离开这里。
周围的同学纷纷涌过来。
“叶锦沫,这个香囊真的可以防疫吗?”
“能不能送我一个!”
“我也好想要,能不能多制作几个,我们可以付钱买的!”
……
叶锦迁赶来时,只见一群人围着自己的小师妹叽叽喳喳。
他好不容易挤开人群,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拿着香囊到了展示厅。
“叶教授,这
香囊真的可以防疫吗?”同学们的眼睛亮晶晶的。
叶锦迁打开香囊,仔细检查了里面的药材,笑着点头:“这配方以芳香化浊药为主,可以扶正气祛湿邪,经常佩戴可以帮助人体提高免疫力,自然能起到抗疫效果。”
他继续补充:“而且里面的藿香,有解暑的功效。”
“哇!”人群中一阵惊呼。
“叶锦沫太厉害了!”
“这就是中医的魅力吗?我以后再也不说中医冷门了!”
一个中午,叶锦沫“被迫”要求开摊售卖香囊。
她和谭清欢的微信被加爆了。
回到房间时,两个女孩瘫在床上。
“清欢姐,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可以开个香囊小摊?”
叶锦沫思忱着,她之前只想着要治病救人赚取诊金,从来没想过自己研制的配方可以卖钱。
谭清欢支起身子来,眼睛亮了亮:“我觉得可行,只是龙涎香太珍贵,如果我们支摊子,这种香料怕是不够。”
“那我来找找有没有可替代的香料,要是我们的香囊受欢迎,清欢姐,你也可以减轻一些经济负担。”
叶锦沫没有忘记谭清欢提过,她和她妈妈在帝都租房子住。
刚想到这里,她的手机响了。
接通后,瞬间,脸色大变。
“什么,谭老病情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