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钰澜紧闭双眸,而后再次缓缓的睁开,嬴政俊美憔悴的面容清晰的呈现在她的眼中。
“………”一行清泪滑落,张钰澜眨了眨眼睛,好似还未适应目前的情形。
她真的回来了?刚刚的那一切才是她的梦?她现在都已经有些分不清哪边是梦境,哪边是真实了。
“小澜!你醒了!”嬴政欣喜万分,天知道他这月余是如何的担忧,日日在其身旁呼唤,甚至祈求上天,让小澜能早日清醒。
“陛…下……”张钰澜蠕动嘴角,声音沙哑的出口喊道。
“易先生,游先生,小澜她醒了!”嬴政充满喜悦的声音在整个空荡的崖洞内回响。
“小友可有何不适?”游老瞬间出现在了张钰澜的眼前,轻声询问起来。
“没……”张钰澜微微摇头,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答道。
“小友虽安然归来,可身体底子还是很虚弱,日后切莫再逞强……”易老面露怜惜之色,这天道的反噬不可能如此轻易便放过她的!
“是,晚辈定当牢记易老之叮嘱……”张钰澜笑眯眯的连连点头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张钰澜在易老的调理下,很快恢复的元气。
“原来,我是陷入了梦魇之中啊……可是,那个梦真的很真实,也很…幸福。”迎客松下,张钰澜端坐在石墩上,与易老品茶闲谈。
“准确的说,那是小友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与思念。”易老捋了捋银须,高深莫测的说道。
“嗯!确实如此!”张钰澜神色柔和的笑了起来。
“已经放下了吗?”易老看着她这副平和的神色,慈祥的问道。
“嗯…我有好好跟他们告别,也看到了我所想看到的,已经…不再有遗憾了。”张钰澜释怀一笑,内心平静无波。
另一边,嬴政与游老前去崖顶查看毒雾情况,经过月余时间,毒雾已然消散殆尽。
“陛下打算何时离开?”易老已经将崖顶的毒雾与毒蛊之事都告知了张钰澜。Ь
“如今崖顶毒雾已散,朕希望能立即启程!小澜可已痊愈?”嬴政此刻归心似箭,不过,他还是先询问了张钰澜的想法。
“陛下,臣已无大碍!”张钰澜大概知晓嬴政为何如此着急,毕竟他们在这崖洞内待了月余时间。
咸阳城如何了,他们一概不知!
说罢,嬴政与张钰澜告辞离开了观星崖,游老护送着二人前往了琅琊郡。
“陛!陛下!”琅琊郡郡守见到嬴政完好无损的归来,瞬间惊掉了下巴,若不是此刻还是艳阳高照,青天白日,他还以为见鬼了呢……
随后,嬴政在琅琊郡郡守的口中得知了大概情况,嬴政当即写下亲笔信,交由琅琊郡郡守八百里加急送至咸阳太子殿下手上。Ь
三日后,在琅琊郡郡守的安排下,嬴政与张钰澜乘坐马车在重重官兵的保护下返回咸阳。
“小澜…你…是否该与朕说说你…为何要做男子打扮?”嬴政憋了这么久,终于有时机向其询问了。
“啊!陛下果然已经知晓了吗?”张钰澜微微瞪大了双眸,随即冷静的看着嬴政问道。
在她醒过来之时,她就认为自己的身份应该已经暴露了,可政哥却一直只字未提。
搞得张钰澜又以为政哥不知道呢,而游老和易老也丝毫没在意过此事……所以让她产生了误会。
“那匕首…可是朕亲手拔的……”嬴政委婉的提示道。
“唔…多谢陛下救命之恩!”张钰澜嘿嘿一笑,做出一副憨厚无比的神情。
“是朕…要谢谢小澜的救命之恩……”嬴政慈爱的抚摸了一下张钰澜的脑袋,真心的说道。
“陛下折煞臣了,能为陛下挡刀,是臣的荣幸!也是臣身为臣子的本分!”张钰澜瞬间切换成无比荣耀,自豪的模样。
“小澜不害怕吗?”嬴政有些好奇,虽然很多大臣官员们都会这么说,可真正能做到的恐怕没几人吧,毕竟人都是最怕死的。
“额,臣当时并没有想过这些,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嘿嘿,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心有余悸……
不过,就算让臣在选择一次,臣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那么做!”张钰澜如实回答道。
“为什么?”嬴政的心弦瞬间被触动,他知道张钰澜所言都是真的。
“呃,臣也不知道,只是臣的信仰,崇拜,钦佩,敬爱之心让臣这么做的!”张钰澜想了想,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你这孩子……”嬴政闻言感动不已,这孩子真的如她曾经所誓言那般,为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嘿嘿,陛下,看在臣如此忠心耿耿的份上,您就原谅臣隐瞒身份的错吧……”张钰澜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嬴政说道。
“差点被你绕过去了,你还没回答朕,为何要女扮男装。”嬴政都差不多忘记了这个话题了,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自己提起来了……真是个诚实的孩子……
“额…陛下,其实臣真的不是故意的,从小臣就一直是个流民。
当时的臣温饱都成问题,每天脏兮兮的到处乞讨,所以根本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待臣好不容易流浪到杨柳村安定下来的时候,一穷二白,需得帮村民们干活才能勉强温饱……遂也没有去在意性别问题……
因着臣从小身子骨就比较孱弱,比起同龄孩子们,臣就显得很是瘦小,发育不良……Ь
加之臣的存在感比较低,除了柱子哥,几乎没什么人会关注臣,臣也只能捡柱子哥平日的旧衣物穿……
久而久之,村民们都以为臣是个小男孩……”张钰澜把原身的身世与经历都说给了嬴政听。
“小澜…受苦了……”嬴政的心瞬间变的柔软,这孩子从小就吃了那么多的苦,太令人心疼了。
“陛下,臣不觉辛苦,天下比臣更苦的孩子不知几何,比起他们,臣不知有多幸运呢!”张钰澜淡淡的摇了摇头。
她很清楚,在当年那个战乱的年代,原身能保住一条命就已是无比幸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