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前来拜访她的姑父白进安,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在京兆府又遇到了萧煜。
真有些阴魂不散的感觉,这人怎么在哪里都能碰到。
她急忙停下脚步,微微低头,恭敬地行了一礼,萧煜则是轻轻摆了摆手,淡然道:“免了。”
之后,云灵没有多余的话语,急匆匆地进去寻白进安去了。
萧煜望着云灵离开的背影,道:“她这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一旁的录宏观扫了一眼已经消失在门后的云灵,轻声安慰道:“爷,方才云姑娘已经向您行礼了。”
萧煜眉头微皱,轮廓分明的脸上写满了忧郁,他叹了口气道:“她与我多说两句话,能闪了舌头不成?”
录宏知道萧煜心中的纠结,他理解地说道:“或许是云姑娘真的有急事,来京兆府的人都是官司缠身的。”
萧煜皱眉一瞬,“你去打问一下,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是,属下这就去。”
……
云灵轻步走进房间,只见白进安正专注于手中的案卷,眉宇间凝聚着深深的忧虑,双鬓也悄然染上岁月的风霜。
作为汴京二十二县内刑狱案件的统领,又兼管京师百官徒刑以下的案件,四十多岁的白进安肩上的担子异常沉重。
药铺卖药导致老人死亡的案件,在繁忙
的京兆府中,确实算不得什么大案。
她抱歉轻声说道:“姑父,灵儿打扰了您的公务,实在抱歉。”
白进安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和与疲惫,他看了看云灵,沉声道:“灵儿,你来得正好。这桩案子虽小,但事关一条人命,不可轻忽。若是能私了,那是最好过。”
云灵站在跟前,小声地道:“果然是为了银子而来。姑父,我想看看报案之人的资料,可否?”
白进安放下手中笔,笑了笑,“也好,你的案子你自己破,我便少一桩事。”
在白进安一句话之后,下属迅速将关于案件的简单笔录和报案人的资料递了过来。云灵接过资料,凝神静气地翻阅了两遍。
案情看起来似乎很简单,就是一位病重的母亲在服用了药铺的药后不幸去世。
根据药方上的记录,药剂量是合适的,没有错误。
然而,死者儿子却坚决不同意让仵作进行验尸。这个反常的反应引起了云灵的警觉,她认为其中必有蹊跷。
且死者儿子身份也有疑。
白进安见云灵眉头微蹙,似乎有所发现,便微笑着问道:“看出些什么东西来了?”
云灵点了点头道:“不验尸,不能确定是如何死亡,就不能判罪。姑父,您的人就这么封了我的铺子,我不
依。”
“还看出什么来了?”
“报案之人姓李,是大理寺少卿李远的亲戚,许是为官盐一案报复我呢。”甚至与孙玲华都脱不了干系。
白进安摇了摇头,“不可武断,若是没有证据,就是诬陷。”
云灵嗯了一声,“那姑父,您要派何人查此案?”
“姑父亲自查?”白进安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
云灵笑了,不好意思,“哪里敢劳姑父亲自来查。”
白进安慈爱一笑,“你想要验尸,还要揪出真正的凶手?”
“姑父,这案子何时能升堂审理呢?”云灵询问,带着一丝急切。
白进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待证据确凿,自然便会开审。”他指了指旁边堆积如山的卷宗,解释道:“京兆府案件繁多,需得按序处理。”
云灵明白过来,这是需要排队等待的意思。
她沉思片刻,心知药铺的营生不能久等,于是决定主动出击。
“姑父,此事我已有计划。”云灵郑重说道,“我保证三日之内破案,绝不会给京兆府带来麻烦。”
白进安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微笑着说:“好,既如此,便由你自己来。若有事需我相助,尽管开口。”
云灵感激地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姑父,我想去
探望一下姑母,不知可否方便?”
白进安微微一怔,但随即恢复了常态,温和地说:“她若知道你要去,定会十分高兴。”
……
云灵从京兆府踏出,脸上不再是往常的温柔,而是多了几分清冷。
她步履沉稳,仿佛心中已有定计。
如月很是担忧,关切地问道:“姑娘,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案子没有进展吗?需要婢子去做些什么吗?”
云灵微微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但眼中却无笑意,她轻声说:“自然是有了眉目。如月,你且附耳过来。”
如月听话地凑近,云灵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我大约知道是谁在栽赃陷害我了。接下来的三日,我们需要行动……切记,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如月听后,低声道:“姑娘放心,婢子定当谨慎行事,不让姑娘失望。”
一直都没离开的萧煜换了辆马车,云灵并没有发现。
京兆府门口向来人来人往的,谁也不会轻易注意一辆简单的马车。
录宏说了大概,萧煜便明了,“瞧她镇定自若的,这件事定也难不住她。”
“是的,云姑娘已经翻阅了卷宗和报案人资料,还向白大人许诺三日之内定会破了此案。”
有点意思,她要亲自破案?
萧煜脸上有了笑意,“
她人手不够,你暗中盯着。”
“是,属下定当该出手时便出手。”
……
南阳郡王府
顾望之拿着赐婚圣旨回来,并没有任何喜色。
郡王妃王晴看着圣旨,寥寥数语,还没有云灵和离时圣旨长。
最要命的是孙玲华被说孙氏玲华,并没有说明阳公主。
王晴问道:“望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圣旨怎么有些将就……”
顾望之将所发生一切说了一遍。
王晴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她尖声尖气地抱怨道:“怎么哪里都有云灵那个贱人?这件事怎么也和她扯上了关系?她要没陷害,鬼才信!看我不去撕破她的脸!”
顾望之赶紧劝慰道:“母妃,你先冷静一下。她只是一个后宅妇人,怎会有能力买到官盐?陷害一事她做不来。”
王晴不甘心地反驳道:“那还能有谁陷害玲华?不是她还有谁?如今玲华回到孙家,地位一落千丈,那孙家本就是武将之家,家境并不富裕,连嫁妆都可能备不齐。现在娶她还有什么意义?我们之前的打算全都泡汤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孙玲华只是一个庶女,她的生母早已过世,嫡母又怎会为她准备丰厚的嫁妆?依我看,你们的婚事我们还是能拖就拖。”
“她可是嫁过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