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歌一噎,不禁地真的想起了林暖微,有些失神。
他和林暖微不过几面之缘,她为何突然就喜欢上了他?
意外的,面对她的坦率直白,他竟没有半点反感,就好像他和她本就该如此。
与当日在安定长公主府上,魏新雨和他表白时,他内心的极其冷漠,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齐疏言笑出了声音后,楚昭歌才回神过来,瞬间觉得丢脸,瞪了一眼齐疏言,冷哼了一声,不想和她说下去了:“小爷的事与懿安侯无关,就先告辞了。”
话完,毫不留情地拂袖离开。
齐疏言被甩了脸子也没生气,啧啧评价了一句:“这个善小王爷看起来还挺傲娇的。”
“行了,行了,姐姐你别关注旁人了,该回去歇息了。”紫珠很是无奈道。
她这个姐姐,相处多了才知道,看似沉稳冷静,实则最没有正形,跳脱得很。
和蓝珍性子很像,但没有她那么偏执。
齐疏言打了哈欠,她确实有些困死,于是抱住紫珠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紫珠你陪着我去睡。”
“……好。”面对着自己亲姐姐的亲近,紫珠的感觉虽然有些生疏,但还是答应了。
她轻轻拍了拍齐疏言的后背,然后和她一起,回了自己的住处。
……
“半个月没见,世子似乎沧桑了不少。”
这是实话,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宁翌辰下巴处未来得及处理的胡茬。
本来夜姝凰是用着带有关切心疼的语气说的,可一下子却让宁翌辰紧张了起来。
他问:“阿杳,是不是我变丑了,变老了,你不喜欢了?”
要不然阿杳怎会说他变沧桑了,不就是变老变丑了么。
“额……”夜姝凰被问得愣住了,宁翌辰怎会突然这么问?
她不过是关心他一句,怎么扯到这方面来。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夜姝凰很是无奈,先是反驳了宁翌辰那番话,然后道:“世子貌美如花,哪怕来回奔波劳累沧桑了一些,那也是旁人所不能比的。”
宁翌辰一下子就被哄好了,他哼了哼:“真的么?阿杳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夜姝凰点头,声音温和:“这有什么好骗世子你的。”
宁翌辰轻轻一笑:“那就好。”
夜姝凰但笑不语,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从东陵苗疆那里传来的消息,有关于宁翌辰的,心里微沉。
若是初煜查的消息准确的话,她想,她大概是能明白宁翌辰时常患得患失的焦虑从何而来了。
也大概是能猜到宁翌辰几次三番放过姜娆的原因了。
瞧见夜姝凰有些失神,宁翌辰蹙眉,问道:“阿杳,你在想什么?”
“我是在想,西北到底是发生了何事,镇西王特地把你叫了回去。”夜姝凰面不改色地说道。
对于在宁翌辰面前说谎,夜姝凰已经是相当熟练了。
宁翌辰没有怀疑夜姝凰的话,他看着前方,语气微沉:“是西北军出现了一些乱子。”
“什么?”夜姝凰有些惊讶,她以为是镇西王出了什么事,没想到竟然是西北军。
“都是些小事,已经解决好了,阿杳你不必担心。”宁翌辰宽慰着夜姝凰。
夜姝凰自然不信。
若只是小事,没必要把宁翌辰也叫回去,也不会在西北处理数十日才来找她。
不过夜姝凰也没开口再问,只是沉默着没说话。
宁翌辰能懂夜姝凰的意思,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西北军里出现了叛徒,是父王最信任的,曾经一起南征北战的副将赵守业,被发现在将士们饭菜里下了蛊毒,好在橙影细心,及时发现了端倪,造成的影响也不大。
“而我回去,便是为了助父王整顿军纪,和医治身种蛊毒的将士们。不过,我赶回去时,也有些迟了,有几个身子偏弱的士兵还是死了。”
宁翌辰尽量用着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可夜姝凰听着,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这件事,已经不光光是死了几个西北军将士的事了。
副将是整个西北军仅次于镇西王府的存在,数十年来和镇西王情同手足,他背叛了镇西王府,那整个西北军,又有多少将士对西北军心存不满,又有多少将士有不臣之心?
“那个副将如何了?”夜姝凰问。
镇西王治军极为严厉,如今他的副将做出此等事,哪怕是把副将视为兄弟,恐怕也不会放过他。
“他死了,自己服毒自尽。”宁翌辰沉声回答:“他死前说要和父王见上一面,两人在营帐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等我再进营帐时,赵副将已经服毒死了。”
“西北军突然没了副将,对于赵副将亡故的消息,对外便是说赵副将旧伤复发,药石无医,所以才突然病故的。”
“很奇怪的是,父王不仅没有了怪罪,反而将这个消息封锁起来,并且下令要好好安葬赵副将。”
宁翌辰能感觉到,父王面对着赵副将的态度并不是对于信任的人背叛自己的愤怒,相反,是痛惜和感慨,还有释然。
夜姝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怎么看起来这么扑朔迷离了。
为稳定西北军心,镇西王下令封锁消息,这个她能理解。可镇西王的态度,让她有几分困惑。
她又问:“这件事,你们打算瞒着天家么?”
宁翌辰摇了摇头:“父王已经将这件事秘密送给了陛下。”
“我想,陛下能够明白的。”
夜姝凰点了点头,她想起西武帝在她来北境之前提醒的那些话,不由得说道:“我觉得,父皇还是有很多事瞒着我。”
这语气里,带有一些不满。
既然已经决定让她来做储君,还对她藏着掖着,这还是不相信她啊。
“阿杳,你可不要被陛下面对你时的慈父面容给迷了眼睛。”明白夜姝凰的意思,宁翌辰轻轻笑了:“陛下是真正的帝王,在陛下还只是太子时,目光所及之处便不止是西武这万里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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