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京城,几乎没有行人,路面有些积水,小贩们也不见踪影。偶有百姓上街,也是加快脚步,期望能有避雨处。
夏柔和萧枫慢吞吞地在街上闲逛,反而成为暴雨中的风景线。
一把油纸伞不足以在倾盆大雨中为二人遮风挡雨,即使萧枫在撑伞时有意向夏柔倾斜,仍不能避免夏柔淋湿衣衫。
油纸伞下,二人还是成了落汤鸡。
萧枫停下脚步,“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雨太大了。”
“别急,我还要给你买糖葫芦呢。”夏柔依稀记得糖葫芦摊的位置,执意要继续前行,“走嘛,就当雨中漫步。”
萧枫拗不过夏柔,只好将她搂在怀里,用身体为她挡雨。
糖葫芦摊很快到了。
稚童守在摊前,向夏柔露出热情的笑脸,“漂亮姐姐,欢迎你又来。”
“小不点儿,你记得我呀。”夏柔半弯腰,捏了捏稚童的脸蛋,肉乎乎的,手感不错,“我来买糖葫芦。”
“给你。”稚童一手收钱一手交糖葫芦,“今天买一送一。”
夏柔得了便宜买了乖,心里美极了,继续漫步的时候,还故意在积水中踩出水花。“喏,给你。”她将其中一串糖葫芦递给萧枫,又踮起脚尖,“等等,我要咬一口。”
萧枫把手中的糖葫芦移到夏柔嘴边。
“咦,你这串比我的甜耶,不公平。”
“那殿下,你吃这串。”
“这还差不多。”其实两串味道差不多,但夏柔想把更甜的那串让给萧枫。
雨势渐渐变小,天边挂出一座桥梁。它贴着雨后的蓝天,像是天空的梦幻之作,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你看,有彩虹耶!”
“嗯。”
“快许愿吧!”夏柔咬着最后一颗糖葫芦,推了推萧枫的胳膊,“太傅说,对着彩虹许愿,愿望可以成真,你快试试。”
“嗯。”
萧枫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做出许愿的动作。“我希望……”
“打住!”夏柔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愿望是不可以说出来的啦,说出来的愿望就不能灵验。”
我希望,我的殿下一生平安,一世快乐。
“好了吗?”
“嗯,好了。”
萧枫睁开眼,远处的彩虹和眼前的夏柔互为点缀,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虚无。他从夏柔的眼睛里只看到自己的倒影,这一刻,萧枫呼吸不止,心动不已。
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不前,该有多好。
他轻轻低头,嘴唇贴在夏柔的脸颊上,只停了一秒,又快速离开。
“萧枫,你……”
“殿下,臣情不自禁。”
“萧枫,我……”夏柔的心跳速度随萧枫的炽热程度而不断加快。她有喜欢过人,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的样子,所以,她能理解此刻萧枫眼里的真情实意。
只是,夏柔越是理解,越不知道该怎样回应。
然而,萧枫并不需要她的回应,他是她的夫君,无论夏柔回应与否,这都是不会改变的事实。萧枫更多的是想告诉她自己的感受。
“雨停了。”萧枫一边收伞,一边询问,“殿下,接下来去哪里。”
“让我想想。”夏柔假装思考,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决定了!先去填饱肚子,嘿嘿。你放心吃,我请客!”
拐角处,在夏柔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周埼玉的身影。
在看到萧枫亲脸颊而夏柔没有推开他时,周埼玉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夏柔。
在路过第三家菜馆时,夏柔开口向萧枫介绍道,“这条街是京城出了名的美食街,你想吃的东西,这里都有。”她顿了顿,转身回眸,“所以,你想吃什么?”
“就这家吧。”萧枫指了指眼前的丰记家常菜。
“行。”夏柔拉着萧枫的手腕走了进去。
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夏柔一边让老板准备招牌菜,一边用筷子敲击碗边去听清脆的节奏声。
就在夏柔与萧枫有说有笑时,她的身后传来了不太熟悉的声音。“真巧啊,你也在这里。”
夏柔抬头,有些诧异,是端王女。
“王姐,真巧。”夏柔注意到端王女是一个人,出于礼节,想要起身招呼她坐下。
端王女摆了摆手,“我吃过了。”她转向萧枫,比起夏柔客套且公式化的问候,她的注意力全在萧枫身上,“这位侧君气宇轩昂,真是一表人才。”
从夏柔与萧枫离开东宫起,端王女就掌握了二人的行踪。她终于等到机会,亲眼看看萧枫——阿桃就是栽在他的手里。
“王姐说笑了。”
“你们慢慢吃,我还要去趟药铺。在京城啊,我水土不服,肠胃不太舒服。”端王女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转身离开。
离开菜馆,雨过天晴,百姓们也纷纷走上街头,京城又恢复原有的热闹。
穿梭在人群里,夏柔就像是普通的邻家姑娘,这里看看,那里瞅瞅。萧枫跟在她身边,也多了几分少年感。
下一个路口前,夏柔突然转身,撞进萧枫怀里。“萧枫,其实……我还有准备礼物。”她从衣袖里取出平安符,挂在萧枫胸前,“我把这个给你,希望你一直平安。”
萧枫认得,这是十岁那年女皇在桃花门祈福时顺便为夏柔求得的平安符。这些年,她一直戴在身上。
“殿下,臣不能要。”
“你能要的。”夏柔又从衣领处将平安符塞进萧枫的衣服内,“因为……现在你才是我的平安符。”
萧枫又想低头亲一亲她的脸颊。
不过,他忍住了。
在人多的地方,他不想变得那么显眼。
二人回到东宫时,已经是傍晚。迟暮已经为二人备好了饭菜。
“你今天开心吗?”夏柔一边动筷子,一边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我希望你的每一个生辰,都可以非常开心。”
“多谢殿下,臣很开心。”
用过膳后,夏柔又要去书房批阅奏折。
确定夏柔与萧枫都离开寝宫后,云舟掀开瓦片,闪身落入房间。他拿出怀中的合欢香,成功替换掉熏香。
仗着自己有一身功夫,云舟以为不会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