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臻长得太惹眼，又高居相位，西京几乎无人不识他。
出门前，连心月喊了沈颜慈一道过来，给二人易容装扮。
沈颜慈手艺很好，引来方子叙连声夸赞，“沈姑娘好厉害，你可帮了我跟相爷大忙。”
“举手之劳，其实我会的还有很多，平时在宫里也会帮着尚宫查案审问宫女，要不然我跟你们同去？”沈颜慈笑着向颜臻建议，她以为自己得到夸奖，就能让颜臻高看，再跟着去千香楼立了功，说不定身份还能再变变。
颜臻故意盯着他笑，没直接拒绝，也没答应。
等方子叙牵马过来，他看到沈颜慈娇羞的在后面跟着，这才发了话。
“本相最讨厌自做聪明的人。”他撂下一句话骑马离开。
连心月皱眉，“阿兄，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带颜慈？”
沈颜慈笑里藏刀，挽着连心月的胳膊往回走。
“心月，我们回吧，相爷可能觉得带女人去太麻烦。”嘴上这么说，沈颜慈却知晓哪出错。
颜臻从头到尾没提去千香楼查楼，是她知道的太子了。
连心月还在抱怨，替沈颜慈叫屈。
“是他从圣上跟前要了你回来，却晾在后院，你瞧你们多般配，男才女貌，名字里都有个颜字，就该是我阿嫂，这丞相夫人的位置舍你其谁？”
沈颜慈爱听这话，整个人飘飘欲仙。
……
去千香楼的路上。
“子叙，找人多留意楚府那边，有任何事立刻来报。”颜臻出府后，骑马直奔千香楼。
方子叙哎了一声。
瞧他家相爷猴急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姑娘去的。
千香楼，藏千香。
作为西京最大的一座青楼，楼里的姑娘也当得起这个名。
无论是国色天香不输贵女的大美人，还是小家碧玉的小娘子，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
这是方子叙第一次跟颜臻逛青楼。
上次他家相爷失身那次他没来，很好奇那个女人是谁，占了相爷这么大便宜，还神秘失踪。
颜臻是武将出身，没有太多的花花肠肠子，进了千香楼，他直接点名要去林修说的那间房。
千香楼，上房之一。
“公子，你确定要香字号房间？”鸨母寻思着颜臻可能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听说死过人，我能见见尸体吗？”颜臻边问，边往里闯。
他来过不止一次，轻车熟路。
鸨母变了脸色，故意岔开话题，“这位爷，我们这是青楼不是义庄，哪有来找尸体的，您若是找茬就请回吧。”
颜臻不跟她废话，直接走向那间屋子。
鸨母急忙跟上，还暗中让楼里的护卫随时待命。
“公子，你若真的想要这间房，我就给你找最好的姑娘去，是一个清倌，那皮肤细腻的能掐出水。”
方子叙皱皱眉，偷偷去看颜臻的表情。
他家相爷是来查案的，可不是来潇洒嫖女人。
别说清倌，就是仙女来了相爷也不会动情。
“我们爷来这有旁的事，不要姑娘。”
“谁说不要，把锦玉带过来。”颜臻已经坐下，抬眸看向对面月字号房间。
方子叙又是被当头一击。
算了，当他没说。
自家相爷征战多年，年近三十了还没个夫人，找女人发泄很正常。
不过这次他要好好把风，不能再让相爷被伤了，上次可把手掌上划了好长一道疤痕。
鸨母听他点名要锦玉，激动得不行，“行，奴家这就去喊人，不过这丫头性子烈，您可要小心，这银子嘛，我可以少收一些。”
颜臻摆摆手，让人出去。
林修说过他的相好的就叫锦玉，来楼里不久，之前是当丫鬟，偷听到许多事。
千香楼的上房有八间，分别是风花雪月，和国色天香。
每一个字都对应着房间的装设。
颜臻上次去的是月字房，屋里面的灯笼，是月亮形的，有一人来高。
与这个房间对应的是香字号上房，则是摆了各种熏香。
听鸨母说，这个房间里面有许多助兴的物件很受欢迎，可自从一个月前里面死过人，楼里的姑娘就怕得不行，说什么也不愿在这间屋子伺候客人。
颜臻看完屋子陈设，还有浓郁的熏香味，脸瞬间红彤彤的。
有些物件，看一眼就热血沸腾。
“子叙，把门窗开了。”
颜臻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被打扫的很干净。
他没眼看屋里陈设，闭着眸子等姑娘来。
没多久，鸨母带着一个姑娘走进来。
看模样，和楚卿有两分相似。
颜臻看的呆了，突然间对于楚卿在朝堂上的狡辩，也有了具象化的证据。
世界之大，长得相似之人有很多。
眼前这不就有一个。
“锦玉姑娘留下，你退吧，没事儿不要过来打扰。”方子叙送鸨母离开，给人塞了银子过去。
这个清倌看着年岁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很是白净娇嫩，稚气未脱，两只眼眶微微泛肿，像是哭过。
她衣着清透，可见上面有不少旧伤。
“公子，奴家叫锦玉。”锦玉垂手施礼，悄悄抬眸打量颜臻。
许是在楼里被教养过的缘故，她笑起来后，显得妩媚动人，和刚入门判若两人。
正巧，颜臻也抬头。
锦玉穿着和旁的歌女不同，是一套窄袖的舞衣，衬出窈窕的腰身。
“你擅长什么？”颜臻捏着酒杯把玩，吃过一次亏，他这回不敢随便喝酒。
锦玉羞怯的垂头，怯生生回道，“奴家会跳舞。”
她刚被卖来没几日，就挂牌出来接客，心里是不愿的。
颜臻找地方坐下，以匕首敲击桌面，给她伴奏，“听说你给这间房里死过的那个客人跳过舞，来一个我瞧瞧，哄我开心了，今日就不动你。”
“爷稍等，奴家去换个舞衣。”锦玉还没碰到这种客人，心中欣喜，想着能为情郎保住清白身。
颜臻没说话，却是看向门口，对面的屋子就是月字号房。
子叙走过去打开门，送锦玉出去，“去吧，换好就赶紧的，我家公子还有别的事要忙。”
锦玉嗯了声，急忙小跑离开。
方子叙给颜臻倒酒，“爷，您认得这姑娘吗，为什么不直接问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