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穿透窗户，震飞早起的鸟。
房门被人敲响，楚姜临抬手揪了一下祁烨的腰间，随即将他衣服扯下去，疼得发出声音的祁烨，脸埋在枕头里失声痛哭。
楚姜临瘸着腿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他探出头喊了一声奶奶，云朵在地上嗅着气味跑进房间。
站在外面的老太太看到楚姜临，脸上皱纹堆积在一起，笑问：“刚刚十一在叫什么？”
“昨晚他买了一张彩票，中了10块，太激动了。”
脸埋在枕头里的祁烨：……
造谣一张嘴，何时真发财？
“十一运气真好。”奶奶夸赞着，还催促着他们赶紧出来洗漱吃饭上学。
半个身子在门后的楚姜临，接收到指令，便掩上门去催促祁烨。
云朵扒拉着楚姜临的脚踝，轻轻蹭着。
楚姜临弯腰将云朵抱起，床上的祁烨哀嚎着：“楚姜临，我恨你。”
哪有人这样给人涂药的。
事后还故意揪他腰。
楚姜临哦了一声，“谁在意呢。”
祁烨：……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祁烨瞪着楚姜临，不甘心爬起来。
二十分钟后，吃完拎起书包正准备出门的祁烨，被老太太叫住。
“十一啊，阿临的腿怎么了？”老太太看着提前出门的楚姜临，疑惑询问祁烨。
吊儿郎当的祁烨，拎着书包正准备关上门，这时他听到奶奶的话，将头探进屋子，“奶奶，他也中彩票了，叫摔跤彩票，但是他不让我跟你说，所以奶奶就装作不知道好嘛？”
老太太没忍住一笑，“好好好，那你要在学校里多照顾一下阿临。”
“知道了知道了！”祁烨关上门，转身跟上楚姜临。
两人刚并肩，祁烨就松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着昨晚还好把自己的脸护住没破相，不然奶奶一眼就发现了。
余光瞧见祁烨的小动作，楚姜临又默默收回视线。
于尚清是在路上碰到他俩的，结果楚姜临表现的极为不正常。
他跟祁烨憋笑一路，最后被楚姜临报复回去了。
看着桌子上一小沓试卷，于尚清提笔三回头：“楚神，我觉得烨哥比我更需要这些试卷。”
趴在桌子上正准备睡觉的祁烨：“你还是不是人？”
“我是畜生。”于尚清面无表情。
得了，这年头还有人骂自己是畜生。
楚姜临将保温杯的瓶盖拎紧，冷笑：“畜生怎么了？还不是需要多磨。”
祁烨：“哈哈哈哈哈！”
楚姜临低眸看向趴在桌子上的祁烨：“是人怎么了，也是牛马人生，所以你也是。”
笑声卡在祁烨的喉咙里，明明楚姜临说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被突然安静下来的三班人给听到了。
顿时，全班哄堂大笑。
……
祁烨想不通，自己那么灵光的脑袋，怎么怼不过楚姜临。
想着想着，小半个月就过去了。
六月份的天早早就热起来。
被楚姜临督促着做了小半个月题的祁烨，总体上还是有进步的。
是有，但不多。
然而，自从奶奶觉得祁烨晚上兼职很耽误学习，所以祁烨的工作也没了。
日日渐长，闲下来的祁烨睡觉少了以外，逃学的频率却越来越高了。
楚姜临觉得祁烨这个人还挺难整治的。
可祁烨觉得自己真是太有实力了。
直到六月十八号，祁烨第三次顶风作案时，被人发现了。
一个完美的翻墙落地，几乎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祁烨抬手拍了拍，随即整理衣服便准备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结果余光里，突然有一道光亮了起来。
他侧眸看过去，就看到鬼一样的脸。
祁烨的脚仿佛被嵌上沉重的铅球，怎么都抬不起来。
光源灭下，又亮起。
唯一不变的是楚姜临那张什么都没有情绪的脸。
谁家大好人站在校外，把手电抵在下巴上吓人啊！
祁烨差点叫出来了！
“你有病啊！”祁烨压低声音骂楚姜临。
简直了！
收起手电的少年，上半身靠在围墙上。
周围的光源很低，只能看到人的身形。
楚姜临抬脚踹在祁烨的小腿上，“回去。”
祁烨：……
“你给我等着。”
“傻逼。”
“……”
祁烨第四次顶风作案，是被楚姜临和小张老师一起抓到的。
他又再次灰溜溜回去。
祁烨第五次顶风作案的时候是六月二十六日，期末考试的前一天。
所有人都在认真复习，楚姜临有事临时请假，走之前还警告祁烨别逃晚自习。
祁烨表面敷衍，实则:谁理你啊！
机会来了，当然得跑啊！
只不过这次他成功了一半。
祁烨刚翻出墙，就十分警惕地观望四周。
没人。
他松了一口气，可目光扫视四周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马路上的车辆不多，时不时会有几辆车快去经过。
当一辆车进入祁烨视野时，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往前走的祁烨，被那辆车吸引注意。
由于距离太远以及角度问题，祁烨没看清那辆车是什么牌子。
他的视线里，突然慢下来的车停在路灯边。
车门很快被人打开，祁烨是准备收回目光赶紧走的，结果他的步伐在眼睛看到下车的人时，突然停了下来。
楚姜临刚下车就要走，结果就被车内的人叫住。
“走得那么急，是去见你在学校里新交的朋友吗？”车窗缓慢降下来，车内的男人，目光直视前方，温声询问路边的少年。
楚姜临垂着眸没有说话，但拿着礼品袋的手，紧了两分。
车内的男人等了一会，却没等到楚姜临的回话。
车窗被人摇上一小截，男人的声音又从车内传出：“回去注意安全。”
停在原地的车发动引擎离开。
楚姜临深吸一口气，他刚准备等绿灯亮起过斑马线，结果抬眸就看到路对面的路灯下，有个鬼鬼祟祟的人。
他眼皮一跳，话几乎是咬牙喊出来:“祁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