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尚清，我找到楚姜临来二中的秘密了！他丫的，我听说他在二中有个白月光！]
奶茶店外，祁烨穿着有些旧的羽绒服，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着手机发出语音。
说话间，白气在冷空气显出，祁烨跺了跺脚，他将手机塞进口袋里，目光随意地看了一眼四周。
目光在某一处停顿，不久后，祁烨就推门进了奶茶店，几分钟后，他捧着一杯奶茶走了出来。
今年的初雪还未下，但温度冷得让人寒颤。
祁烨试图用奶茶的温度，给手渡去暖意，只是他捧着奶茶出来，就走到蹲在垃圾桶旁边的清洁工人面前。
“爷爷。”祁烨稍稍弯下腰，在他的视线里，皱纹攀爬在脸上的老人，眼窝处向里凹陷，眼里似乎没有光。
老人双手交握放在腹前，以此来取暖，只是效果不大。
而在老人的视线里，一个长相乖巧的少年，弯下腰将手中的奶茶，放进了自己的手中。
老人下意识拒绝，哪知少年冲他轻轻一笑：“我买多了，爷爷能不能替我喝？”
老人面露疑惑到最后豁然开朗朝着祁烨微微一笑，连连道谢。
其实这年头，六七十的老人当清洁工并不少见。
为了生计，忍受昼夜交替，酷暑寒天。
看到这种场景，祁烨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脑海里浮现自己奶奶的面容，祁烨的薄唇微微扬起。
他站直身向后退了几步，同时还抬手朝老人挥挥手，到最后他转身双手插进口袋里，脚步松快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
戴在耳朵里的耳机里，播放出的声音，急切又有点激动，楚姜临垂下去的浓密睫毛微微一颤。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按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下巴随着他低头，陷在白色围巾里，而他桌前摆放着各科资料试卷和草稿纸。
楚姜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简短的语音里，听到某个人对自己的造谣。
他觉得他应该是愤怒的。
可事实是没有，他脸上还未浮现对这句话的情绪，抬眸的瞬间，手指从手机屏幕上松开，而他的视线定在对面的奶茶店前。
祁烨的行为，被他目睹了全过程。
一想到高一上学期，祁烨的种种行为，楚姜临便觉得眼前看到的画面不应该存在祁烨身上，可楚姜临偏偏想到他高一去学校报到的第一天。
突然想明白什么的楚姜临，凝重的表情逐渐松弛下来。
一道很轻的哼笑声，在祁烨远去的脚步声中同步响起。
楚姜临收回视线后，他手中的手机屏幕已经灭了下去。
再次垂下眸，黑屏的手机上，浮现他自己的模样。
旁边冷掉的咖啡，以及面前摆放空白草稿纸，早已暗示他来了很久，且因为一个问题困惑好久都没让他提笔。
可现在——
他拿起桌子上的按动笔，在空白的草稿纸上，写下刚劲有力的字。
【乌云遮日，必有破晓的一刻。】
在这句话旁边，楚姜临抿着唇，一笔一划的又写上两个字。
祁烨。
他用笔将这个名字圈了起来，并打了一个问号。
看着圈内的名字，楚姜临陷入了沉思。
他又抬起眸，视线里的那个少年，已然消失不见。
从那天起，楚姜临就再也没在这条街上看到祁烨。
三班的班群里依旧热闹，只是这份热闹，楚姜临掺和不进去。
而那条祁烨的那条语音，在发出不到一分钟后，就被管理员撤回了。
谁也不知道被拉进来的楚姜临有没有听到，当然，除了楚姜临本人。
除夕那晚，整个县城都非常热闹。
三班的班级群里，更是新年祝福语不断。
还有人不怕死的艾特祁烨和楚姜临。
天下唯我独尊：[？！烨哥，楚神！今晚守岁吗？]
这句话发出，班级群又安静了。
家里蹲的于尚清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凑了上来。
清：[？！烨哥，楚神，你俩干嘛呢？]
楚姜临收到消息的时候，本想一眼带过去，彻底忽视掉。
哪知紧接着于尚清的下一句，有人就接了上来。
我要考第二：[清，清哥，出事了。烨哥的便宜妈突然带一群人去烨哥家，现在警察和救护车也来了。]
此消息一发，整个班级群都炸了。
于尚清反应过来，立刻冲出了家门。
……
楚姜临是在警察局里见到祁烨的。
少年手上，衣服上沾了血，不知是谁的。
他低头站在角落里，视线落在脚尖上。
旁边的中年警察看到少年的样子，将一杯温水递到祁烨面前。
“才一年不见，你小子都敢拿刀捅人啊？谁教你的？”
“哪里捅到了，再晚一点送去医院，医生都得让他滚了。”祁烨头都没抬，语气可谓嚣张。
听到祁烨的话，刚得知医院那边的消息，拿着温水的警察，眼皮一跳。
这话说的确实不假。
再晚一点，估计医生都要说碰瓷了。
此时此刻，坐在另一边角落里的女人，一头大波浪卷被人扯得凌乱，她穿着红大衣，手臂上还挎着一个有点廉价的包，在听到祁烨说的话，她立刻提着包，走上前扬起手欲要打下去。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祁烨的前方响起。
女人动作太快，一巴掌下去，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那一巴掌没有准确的落到祁烨的脸上。
祁烨反应过来时，余光中就多了一道身影。
他抬眸看到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楚姜临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他微偏的脸，扯动了一下。
楚姜临扯眸看向女人时，目光多了几分狠戾和厌恶。
女人被楚姜临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警察立刻走上前呵斥住女人，“谁让你动手的？”
听到警察的话，刚被吓到的女人，瞪了一下警察:“我教训我儿子关你们什么事。”
话落，女人的目光又看向楚姜临身后的祁烨：“祁烨，你个畜生，你怎么不早点死？你活着克死你朋友，你个扫把星，为了那孱弱的老婆子，一点钱都不给我，我生你有何用？”
靠在角落里的少年抬起头，他的目光越过楚姜临的肩膀，和女人对上视线。
哪怕警察将女人拉走，那一番话还是一字不落的进了祁烨的耳朵。
在所谓的生物学上，祁烨是有生母的。
可在他十几岁的人生中，母亲一词好似被人埋进了黄土里。
当绝望大于失望时，祁烨甚至觉得女人说的那番话是对的。
祁烨慢慢仰起头，他的眼眶里不知何时聚集了泪水。
新年的灯光很刺眼，刺眼到让他周围的世界变得白茫茫的。
他想努力的活着，可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天花板上的灯光，维持不住祁烨眼底微弱的光。
就在那一抹微弱的光逐渐熄灭时，一只温热的手捏住少年的小拇指。
“祁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