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晚听到这话都要气笑了。
一家子吃她的喝她的,却反过来说她是势利眼?
那这群攀附在她身上的吸血虫算什么?
算大义凌然高人一等?
“裴小姐说的可真好,希望你日后也能找个如此赘婿,吃侯府的喝侯府的,还补贴他的家族,最好养他们一家。”虞晚晚意有所指道。
裴思雨听得刺耳,脸色阴沉脱口而出,“虞晚晚你敢咒我!”
虞晚晚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
原来裴思雨也知道这是在咒她啊。
却这么理所当然觉得虞家就欠了侯府的,真是双标。
裴思雨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赶紧找补,“你就是个商女,想要飞上枝头,就得付出代价,是自己找的人,你却不好好对你夫婿,还让这么多人看笑话,你不觉得自己过分吗?”
“不觉得。”虞晚晚盯着她,“他让我虞家损失数十万两银子,他若真死在悬崖下倒也罢了,人死为大,我不会撅了他的坟墓,但他活着回来,我该让他弥补虞家损失。”
“你……”
“裴小姐还有话要说吗?”虞晚晚冷声道,“没有的话,本县主还有家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她给霜刃使个眼色,让她把裴少文带着。
裴思雨有句话说的没错,她不能在外人面前收拾裴少文。
因为人是会向着弱者的。
即便她有道理,作为强势一方仍然被议论,被鄙夷。
她好不容易在京都立根,不能被这种人毁了一切。
离开山亭前,虞晚晚停住脚步,高姿态的看向裴思雨淡淡道,“本县主最后一次好心提醒你,你没有品级,见到本县主该下跪,这次便算了,下次不轻饶。”
言罢,她带着两个丫鬟跟丧了气的裴少文离开。
裴思雨在山亭中气的直跳脚。
该死的!该死的!
虞晚晚竟然敢让她下跪!
她凭什么说这种话!
“三小姐,对不起家中有事,今日搅了各位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虞晚晚满是歉疚的对施三小姐道。
原本是想多结交一些贵女。
却被裴少文毁了,她如今也没了心情,只能离开,免得其他人也不自在。
施三小姐表示理解,她目光扫过裴少文那张毁的不能再毁的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厉害,这男人背影看起来还不错,但这张脸被毁的实在可怕。
加上又贪墨虞家大笔银钱,虞晚晚没将他休了已经很好了。
“你先回去吧,下次我再约你。”施三小姐表示理解,与她交好的几位也都通情达理。
“康县主不会为了崔指挥,放弃你这死里逃生的夫婿吧?”聂珊幽幽说道。
虞晚晚眉头一蹙,她跟聂珊没太大的矛盾,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插一脚。
她刚准备说话,卫二小姐清冷的声音就响起,“聂小姐这么对别人夫婿感兴趣,不如跟着一同去虞家看看?”
“噗嗤——”柳下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声,见众人看过来,她连忙绷住脸道,“我就是想到点好玩事情。”
聂珊没好气的瞪了眼柳下青,她当然知道柳下青说的什么事情,无非是当初她看上了施家少爷,但却被施家嫌弃,转而跟林家定下婚约。
她私下里去找过施少爷却被拒绝。
这件事她自以为做的很隐蔽,仍然被人知道,笑话了许久。
虞晚晚不清楚这件事,但她知道,在这里待下去只会给众人徒添笑柄,不如趁早离开。
……
裴少文临来的时候,知道学子们就在香山另一边,特地派了人在学子那边放了消息。
在他被虞晚晚带走时,学子们也因为这件事激烈的争论起来。
“好女不侍二夫,康县主在亡夫刚过世就要另嫁他人,本就不对,如今亡夫安然无恙回来,自然当退掉崔指挥的婚事,好好跟夫君过日子。”
“是啊,没想到这男子居然如此好运,竟然能从万丈悬崖下死里逃生好以来。”
“我听说,康县主的夫君当初之所以掉下悬崖,就是因为知道康县主病重,着急回来探望才失足落下,如此重情重义的男子,当真难得。”
“是啊,我若是康县主,定不会再嫁他人的。”
“女人当守节。”
黎禾云听着众人纷纷议论声,只觉聒噪无比,说好外出踏青作诗句,却只想议论女子的贞洁。
他没兴趣议论,独自到安静的角落里待着,望着安静的桃林,脑海中突然浮现那道推人入水中的利落身影。
他不知道别的女子是否会为了亡夫守节,但他知道,那姑娘绝对不会,但那不是耻辱,而是她的选择罢了。
……
香山的事情很快传到崔之洺耳中,听到裴少文还安排人怂恿白鹿书院的学子们为他说话,崔之洺脸色阴沉的仿佛滴出水来,裴少文真阴险,知道自己的借口听起来就让人感到可笑,就想用悠悠众口堵住虞晚晚。
“主子,咱们该怎么办?”青锋着急问,裴少文是以虞姑娘亡夫身份回来,于情于理,似乎……他主子下的聘礼都要不作数了。
那主子该怎么办?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虞姑娘又要被那种阴险小人继续迫害吗?
崔之洺扫了他一眼,冷声道,“什么怎么办,去虞府,见她。”
再不见,媳妇都要没了。
“啊?”青锋震惊的瞪大眼睛,裴少文还在虞家,主子就这么过去?
万一两人打起来怎么办?
虽然就算打起来,裴少文也打不过主子,可主子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传出去很丢人的。
他心中还在挣扎纠结,就见主子的身影已经越走越远。
“主子,您等等属下。”青锋喊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彼时,虞家,裴少文这是第一次来到京都虞家府邸,望着正厅中各种奢华的摆件,他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虞晚晚明明很有钱,却非要在外人面前计较他拿走的钱。
“说吧,你给的解释。”虞晚晚坐在上首处,轻啜茶水,漫不经心的态度似是在问一个极其不重要的人。
裴少文心中极其不舒服,他是她的夫君,却要被她这么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