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必须喝温的,过烫或者过凉都不行,而且不能是茶水,只能是白开水;气候稍热一些怕热死了,气候稍冷一些怕给冻死了,也不行。”
随着宓芷婵说一句,皇上与大王爷,二王爷的脸色便黑上一分,而太医们额头上的冷汗,却是‘唰唰’地往下流着。
“老先生们,对于我这样的解释,还算对不?”
“这……这……”
大王爷张着嘴,都不知道怎么发出声音来了。
“父皇,这样的生活还算是过日子吗?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呢,这些太医实在是歹毒至极,姑姑如此危险,他们却是在您面前一个字都不曾提及,简直该死!”
二王爷大吼一声,一脚将跪在最前面的太医给踹了出去。
“这叫做普通人的生活啊,这要是普通人的生活,你们怎么不去过?”
他对着那些个全身发颤的太医们怒吼道。
“二王爷您着什么急呢,我还未说完呢。”宓芷婵淡笑着看了二王爷一眼。
“我刚才说的这些呢,基本上是没可能发生的,您就不必动怒了。”
“啊?”
二王爷被她说的一愣。
“你什么意思?”
“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有一个首要的条件,那便是长公主体内的毒被几位老先生们一直拖着,拖到有人能够替长公主解毒之后,才会出现这样的生活。”
宓芷婵慢悠悠地解释。
“可是,我看着这几位老先生,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替长公主解毒之人吧,所以,他们是不可能把长公主害到那么惨的地步的,最多是让长公主体内的毒解不了,一命呜呼而已。
当然,皇上手中所拿的药方,便是我用以缓解长公主体内虚耗过大的廓,用了这副药之后,再过七日后再服解药,长公主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届时再开几个温补的方子,把损耗的元气补回来便可。”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皇上手中那张药方上头,说道。
“父皇……”
大王爷看向自己的父皇,征求他的意思。
只要他父皇点头,他立即就让白嬷嬷将药端过来给姑姑服用。
“用药。”
皇上此刻没有再犹豫,直接对着大王爷吩咐道。
“是,父皇。”
大王爷领命,转身看向不远处一直在待命的白嬷嬷,白嬷嬷立即转身,感激地看了宓芷婵一眼,去小厨房拿早已熬好温着的药去了。
“皇上,这位姑娘的话虽然很对,可‘千筋根’虽然能够中和‘月岁’的药性,但远不及‘千筋根’中的毒,对人体的伤害太大了。”
有一个太医见皇上居然同意了用宓芷婵的药方,也顾不得自己的脑袋,站了出来。
“长公主现在的身子本就虚不受补,若再以此方调理,只怕……”
“只怕什么?”
皇上厉眸看向那位太医。
“你们若是有本事,那便也开出药方来替朕调理长公主的身子,替她解毒,若是没有那个本事,便给朕闭嘴!若再胡言乱语,朕定不轻饶!”
现在这个时候,他只能相信宓芷婵。
“呃。”
太医们听到皇上的话,个个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没一会儿,白嬷嬷手里就拿着一个托盘,里边放着一碗已经熬好的药走了过来,对着皇上俯了俯身,就要端药进长公主的房间。
“等等。”
忽然,宓芷婵面色一沉,叫住了白嬷嬷。
“郎中姑娘,您有何吩咐?”白嬷嬷转身看向宓芷婵,问道。
宓芷婵抬脚,两大步便来到了白嬷嬷的面前,将托盘上那碗药端了起来,凑到鼻间闻了闻,眉头一蹙,端着碗轻咪了一口到口中。
好半晌之后,她将药原数吐到了地面上,拿出一块帕子来擦了擦嘴唇。
“这药不对。”
“不对?”
白嬷嬷脸色犹地变了。
“不可能啊,郎中姑娘,这药是老奴亲自去药房看着府医抓的,再亲自熬煮出来的,中间都不曾过他人之手,不可能有错啊。”
就算是她出了小厨房,也让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侍女守着,怎么可能还让人有了动手的机会?
“姑娘,这药是被人动了手脚?”大王爷立即走了过来,问道。
连皇上听到她的话都紧张不已地站了起来。
长公主府里的人已经被换了一批了,怎么可能还能出这位的岔子?难道非得让他把他妹妹接进宫中,才能平安无事吗?
宓芷婵望了他们一眼,将药碗放回了托盘之上,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是各药材之间的份量不对,药性便不对了,我开的药方,每一味药少一毫多一毫都不成,白嬷嬷,我在药方上写了药材所产出的年份的,你们可有对比着来?”
她问白嬷嬷。
“这……”
白嬷嬷看了一眼宓芷婵,眼里有着不解。
“郎中姑娘,这药房里的药材产出的年份,老奴也不知道啊,府医也只是按着药量来抓的药,至于这年份……老奴想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她从没听说过郎中开药方,还得分药方里的各味药材有几个年头的,这不得把人给整死嘛。
“治别人的病或许没什么问题,但长公主不行。”宓芷婵神色一凛,解释道。
“她现在的身子过温调理不到位,过激更会令身子越加虚弱,我这药方上的药材,一线的差错都不可有,否则这就不是救命之药,而是夺命之毒了。”
“嘶!”
白嬷嬷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全是惊惧之色。
“姑,姑娘,老奴不知道,老奴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早知道会是这样,就是再麻烦,她也会按着药方上所写,一个字不差的将药抓好啊。
“不是嬷嬷的错,是我没有说清楚。”
宓芷婵轻摇了下脑袋,出现这样的失误,也确实怪不得白嬷嬷,是她自己没想到这一层。
“好在发现的及时,不算什么大问题,嬷嬷,你现在带我去府上的药房,我亲自抓药来煎。”
“姑娘要亲自煎药?”
白嬷嬷诧异地看了宓芷婵一眼,问。
“嗯。”
宓芷婵点头。
“还是我亲自看着火候为好,何时能收火我自己心里清楚,别人,我也不放心。”
白嬷嬷眸光偷偷地看向皇上那边,见他点了点头,这才领着宓芷婵离开了。
“你们都退下吧。”
等宓芷婵离开之后,皇上才挥退了一众跪在地上的太医,转而看向二王爷。
“亏得你昨日没惹下大祸,若是将这位郎中姑娘给得罪了,你姑姑的命就得交代在你的手里了。”
“呃。”
二王爷虽然被骂,但是一句话都不敢有,只能认错。
“是孩儿错了,待会儿孩儿会好好向那位姑娘道歉,只是,父皇,经姑姑此事,孩儿认为宫中的太医之中,是否也该特招一些会毒术的?”
他问道。
皇宫内苑的太医不招会毒术的,是历来的规矩,就是以防后宫那些女人为了争风吃醋,利用太医若出一些事端来,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这一次姑姑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没有会治毒的是真的不行。
“此事容后再议,且等你姑姑身上的毒治好了再说。”皇上想了想,道。
……
“下午你去了哪里?”
手里拿着一包建安城里最有名的糕点,两人走在从茅屋到泉水村的路上,宓芷婵一边递了一块到他的嘴边,一边问。
她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儿要忙呢,没想到却是给她买回来两大包糕点回来。
闻言,楚黎川从怀中拿了一个瓷瓶出来,递到她的面前。
“这是‘洛微’的解药。”
宓芷婵脚下一顿,看向他手里红色的瓷瓶,不客气地拿到了自己的手里,塞进小挎包之中。
“虽然现在没什么用,指不定以后能用上呢,先收着了。”
“为何无用?”
楚黎川不解,问。
“是现在还不能解‘洛微’之毒?”
“不是不能解,而是长公主身上的三种毒,先解了哪一种都不行,她都得……这样。”宓芷婵从他的掌心里将自己空着的手抽出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同时服用三种解药?”
想到这种可能,即便是淡定如楚黎川,也是惊悚不已。
每个人的身体都有一定的承受力,若是超过了这个承受范围,那便是离死期不远了。
以长公主向来养尊处优的身子,别说同时解三种毒了,就是同时解两种毒,都是承受不住的,他不懂,这三种毒该如何同时解。
“错。”
宓芷婵摇头。
她是傻了才会同时给长公主那柔弱得风一吹就会消散的身子灌下去三种解药,那不是等着她的任务失败嘛,她可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以长公主的身子,肯定经受不住三股不同的力量在身体里乱窜,这不是解毒,反而会成了催命符,我想了许久,也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研制出一种同时能够解三种毒的解毒药来。”
“这……可能吗?”
楚黎川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她。
“这可不只是说说的,婵儿,‘绘疽’、‘绝壁’、‘洛微’虽然不是剧性毒药,但不论哪一种单独拿出来,都是奇毒,想要用同一种解药将三种毒同时解了,那可谓是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