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楚黎川眼前一阵迷茫,似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但很快他便明白过来了,抬手重点了一下眼前这个尽给他惹是的小丫头的额头。
“你真是太大胆了,长公主府岂是你我随便就能进来的?”
说罢,也没等宓芷婵回应,直接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等宓芷婵再将睁开眸子的时候,两人已经在建安城的一条小巷子里了。
“你这个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口中所说的任务,就是医治长公主?”楚黎川望着她,问。
想来,之前她也是通过这种途径去到洪铃镇的吧,难怪他一直都无法将她离开泉水村与出现在洪铃镇的时间对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嗯。”
宓芷婵点了点头。
“我就是接了这个任务,只是昨天还没见到长公主呢,就被三个人给骗了,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都成一具尸体了。”
昨天可谓是她所栽过的最大的一个跟头了,还好自己也是有点儿身手在的,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也一直在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昨日自己看到婵儿满身是血的站了自己面前的那场景,楚黎川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只是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身旁的小丫头磨着牙,咬牙切齿的声音。
“要是让人查到是哪个混蛋伤的我,我一定将他给大卸八块了!”
他抬手,柔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此事交给我来查,我们先去长公主府。”
那些敢欺负他的婵儿的人,不管是哪个,他都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而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轻饶了那些人!
新账旧账一起算!
“嗯。”
宓芷婵点头。
确实,去长公主府才是现下最要紧的事情,把长公主的病给治好了就能完成任务了。
“侍书,是我看错了吗?”
楚黎川与宓芷婵两人刚离开,两个身影就从一个茶楼里走了出来,其中一名女子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巷子,问同伴。
“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侍书脸色淡定如常,对着她开口道。
“真的是咱们殿主啊。”
那名女子满脸惊愕,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没有她家殿主身影的巷子。
“殿主不是在邺郡嘛,怎么会来到这里?你昨天不是才给楚雨传信了嘛,难道那个时候殿主就已经在来建安城的路上了?”
闻言,侍书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同伴。
“侍琴,殿主想去哪里不是我等属下可以置疑的,不要僭越了。”
“我这不是好奇嘛。”
侍琴听到她的话,轻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殿主到建安城是为了何事?他怎么没有通知我们,我刚才看到他身边有一位姑娘,那是什么人啊?”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而侍书,则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一个字都没有说。
“侍书,我在问你话呢?”
见侍书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侍琴又锲而不舍地问道。
“你这些问题,等见到了殿主自己问他。”侍书冷冷地回了她一句。
侍剑的下场还不够她看清自己的身份吗?她们只是殿主的属下而已,说白了,其实她们这些殿中的女子,连殿主的属下都不配称。
只是殿中有些事情需要女子才方便出面,便有了她们。
“呃。”
侍琴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她怎么可能去问殿主,难道是嫌自己的命活得太长了吗?明明已经知道侍剑的下场了好不好?
“得,当我没问。”
殿主就是殿主,不是她们能够随意猜测心思的,她还是办她的事情去吧,别回头把殿主的大事耽误了,吃苦受罪的还是自己。
……
长公主府门口,当守门的侍卫见到全须全尾的宓芷婵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个个都瞪大了双眼望着她。
“郎中姑娘,您……您没事儿?”
不是说那几个行凶之人被抓到了,供出那个老东西将这位郎中姑娘给砍伤了吗?
可是看着现在眼前这人,哪里像是受伤的模样,正起劲地和身旁的男人聊着呢,脸色更是红润得很呐。
“我能有什么事儿?这里可是长公主府,能让我一个郎中有事儿吗?”宓芷婵问了侍卫一句。
“呃。”
侍卫顿时被问得满脸尴尬。
是啊,这里是长公主府,建安城里各个府第之中,哪个有长公主府的守卫这般森严?
可是偏偏这是这个守卫森严的长公主府,却被一帮宵小之人得了手,还差点害了这位郎中姑娘,还好人家不是个好欺负的,看上去一点伤都没有受。
“郎中姑娘您稍等,我这便去禀报。”
他看了看宓芷婵身旁的楚黎川,转身进了公主府。
“看来我被刺杀的消息,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知道了呢。”宓芷婵笑着看向楚黎川,半嘲讽地说道。
“只怕不止。”
楚黎川嗤笑一声,睨了另外几个侍卫一眼。
“这话怎么说?”宓芷婵不解,压低了声音问他。
“刚才我们一路过来的时候,你没见着建安城中的巡逻卫队增多了吗?”楚黎川提醒她。
应该是昨天婵儿在公主府是遭到刺杀,皇帝担心长公主的安全,这才下令增加了巡逻卫队吧,要不然,就算是堂堂的天子脚下,也用不着十步一岗哨啊。
让他国的人看了,简直是个笑话!
“我哪里知道,昨天是直接从皇宫门口坐马车过来的,根本没见着街上的巡逻卫队啊。”宓芷婵说得无辜至极。
她昨天也没在街上逗留太久,只是去医治了一下被毁了脸的秀才而已,其他那些事情,她还真的是一问三不知的。
“原来这都是因为我啊。”
她恍悟。
“也不尽然是为了你,堂堂的长公主府,被此等宵小之辈如入无人之境,竟能随意取人性命,也难怪天子会动怒。”
楚黎川道。
“你昨日是不是在街上救了什么人?”
忽然,他想到了心头的疑惑,问了一句。
若不是这丫头在街上露过自己那一手,一个年纪轻轻的郎中,还是个女子,肯定不会被他人所注意,最多认为是个不知高低深浅的井底之蛙,又怎么会对她动手呢?
“哪有救什么人?”
宓芷婵只觉自己真的比窦娥还要冤啊。
“就是昨天要去揭皇榜之前,听到有人在议论有个秀才被人毁了脸,我这不是一时心善,就想着能救便救嘛,随手给了瓶祛痕膏,这也没什么的吧?”
这个世道,救个人都能救出麻烦了,也真是够可怕的。
楚黎川:“……”
他真是拿这个丫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婵儿,这里是天子脚下,你想要与皇室有牵连,一举一动就已经在他人的监视之下了,岂可乱来?”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以后会小心的。”宓芷婵道。
要早知道……其实再怎么早知道,该救的人她还是要救的,要不她学医是用来干什么的,当是小孩子过家家玩儿吗?
没一会儿之后,公主府的管家便匆匆地赶了过来,对着宓芷婵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将她与楚黎川一起迎了进去。
因为楚黎川是男子,是不可能见长公主的,只能在前院等着,宓芷婵被管家带着直接去了长公主所在的主院。
……
“大皇兄,这不是真的吧?”
二王爷就在长公主房间外,听着府卫来报说昨天的郎中姑娘来了,直到现在还在发愣着。
“好了,既然人都来了,二皇弟切不可再鲁莽了,姑姑的身子最是要紧,要是再让父皇逮着你的错处,为兄也救不了你。”
大王爷看着自己的弟弟,谨声叮嘱道。
他们几个兄弟,就这位二皇弟最为胡闹,玩心一起做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的,没个分寸。
昨日的事情一出,他这二皇弟被父皇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还得被罚抄皇训一百篇,估计二皇弟这一个月就休想有好日子过了。
他们那个皇训,连他一天都只能抄五篇,像二皇弟这样整日里坐不住的,抄个三篇就到顶了。
“至于父皇罚你抄皇训,你切不可让人代抄,若是让父皇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想了想,他又叮嘱了一声。
这让人代抄皇训,还真是他这个二皇弟能干出来的混帐事儿,他得盯着一点儿,别让他又被父皇给大骂一顿,那可就真的颜面无存了。
“知道了。”
二王爷撇了撇嘴,不甘心了回了一句。
不就是抄皇训嘛,难道他还能被几个字给难倒?
他现在就想知道那个女郎中到底有没有受伤,那个被抓起来的嬷嬷可是交代说,那个女郎中挨了她一刀,不死也得重伤。
要是她真的没事,那就代表她是个有本事的,说不定还真的能把姑姑诉病给治好呢。
“别现在知道了,回头又给忘了。”
大王爷见他这副不在意的模样,气得那叫一个心肝疼啊。
就没见过那么不长进的弟弟,他这个当哥哥的每天为他收拾烂摊子都够忙的了,其他事情都不必干了。
不过话说,其他他们几个兄弟虽然都被称作王爷,但说到底也没多大,他是长兄,也只有十六岁而已,二皇弟今年也才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