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傲娇的小屁孩,宓芷婵懒得跟她计较,只淡定地从袖袋里摸出两张药方:“各抓五副。”
这个药方是她调整过的,效果比之前的更好。
田景平扫了一眼,只当药方是他师父之前给的,依然没把宓芷婵当回事。
他抓药的动作很是敷衍,称重的时候也随意得很。
宓芷婵眉头越蹙越紧,药的用量是她根据自己和楚黎川的体质仔细斟酌过的。
可田景平这么胡来,她的一番心思全白费了。
“你师父没告诉过你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吗?你随意改变药量,对得起医者的良心,对得起信任同济堂的顾客吗?”
宓芷婵措辞严厉。
她最见不得对医术不严谨的人,那是对生命的亵渎。
伙计连忙劝道:“苏夫人,今天我们田哥心情不好,您多担待,他平时不这样的。”
“我一直都这样,就不乐意伺候你这种投机取巧的小人!”
田景平一小腹坐了下来,嫌他抓得不好,他不抓了还不成吗?
不过走了个狗屎运,得到了一张药方,居然就借此要了同济堂两年的收益。
哼,要不是同济堂,谁看得上她的药方?
效果比焕肌散差远了!
宓芷婵打开柜台的门,自己铺好油纸,用一撮神功开始抓药。
不一会儿功夫,十副药就抓完了。
宓芷婵还故意送给田景平一个挑衅的眼神。
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有人陪她斗斗嘴也挺好。
果然如她所料,被她一看田景平就炸毛了。
“你这样胡乱抓就对得起医者的良心了?不对,你哪算得上医者?”田景平不屑地说道。
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抓药的技术,又快又准,连他师父都没少夸他。
现在来个乱抓一气的,就想超过他?
宓芷婵勾勾嘴角:“我抓的药只要你找出一味有偏差,我任凭你处置,若是找不出来,你就站药堂门口大喊三声我错了,敢赌吗?”
“大言不惭!”
田景平撇过头,他才不想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看看你们家的田大少爷,一点都输不起。”宓芷婵嫌弃地说道。
田景平瞪了宓芷婵一眼,可看了柜台上的药一眼,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她刚刚根本没有用到称,肯定不能保证每份药的量都一样。
再说人家都把话撂那儿了,他要是退缩就显得他输不起了。
所以,他必须应战,还得赢。
田景平将药依次取出称重,越称脸色越难看,因为每份药的重量几乎完全相同,换成他,都不能保证能把药抓得这么完美。
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还剩五副药,还称吗?”宓芷婵抱着胳膊倚在柜台上,这是看热闹的标准姿势。
田景平黑着脸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多练,经年累月地练,手上就有一杆秤,最重要的是不自大。”
宓芷婵故意暗讽了一把田景平。
田景平恨不能一口咬死面前的女人,可旁边不少人看着呢。
“小田大夫,你不会赖账吧?”
“俗话说真人不露像,我今天才觉得太有道理了,田大夫你踢到了铁板,心情如何?”
“你们这些人过分了啊,玩笑而已,何必那么认真?这位姑娘肯定也不介意。”
几个来抓药的人揶揄道。
跟他们相比,似笑非笑的宓芷婵更让他进退两难。
去门口道歉他觉得丢面子,可不去他又成了不遵守诺言的小人,谁能告诉他应该怎么办?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田景平板着脸往外走去。
今天是他小瞧了敌人,他愿赌服输。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眨眼的功夫田景平就喊完了三声。
“这才是真汉子!”
“当大夫大多高风亮节,而且小田大夫以后要接苏大夫的衣钵,人品肯定不会差。”
“苏郎中好眼光,同济堂能长久开下去了。”
围观的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起了田景平。
田景平冲众人拱手行礼,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身外虚名,他只想知道现在宓芷婵的内心有多开心雀跃。
这个坏女人就故意让他出丑的,哼,这仇她记下了。
“你是脾虚型腹泻,用党参三钱,白术两钱,陈皮两钱,肉豆蔻两钱,炒薏苡仁六钱,炒山药六钱,莲子五钱,生姜三片,煎水服用。”
宓芷婵说完便拎着自己的药离开了。
她上次来就听顾叔说他徒弟腹泻,今天看他依然神疲倦怠,面色发黄,肯定还未痊愈。
田景平轻哼一声:“胡说,我只是吃坏了肚子。”
跟脾虚有个鬼关系!
不过一炷香后他默默抓了一帖药去后堂了。
拉肚子实在难受,弄得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宓芷婵从同济堂出来后就在镇上瞎转悠,想着物色个店面。
她很赞成楚黎川的说法,店面有十来个平方就够,位置不用特别好,但最好能配个小仓库,这样买得少的客户可以直接从店里拿货。
一连看了几个空着的店铺,但都不尽人意。
不知不觉中宓芷婵走到迎福木炭店门前,看到门口排队的人,她信心倍增。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听到有人在喊宋管事。
在虎平镇宋姓不常见,这个宋管事应该就是宋林了。
她就想看看人渣长什么模样。
不多时,一男人从炭火店出来。
相貌和身高都是路人,不过挺会打扮,头发和蓄的胡子打理得整整齐齐,穿戴更是讲究。
大抵衣冠禽兽说的就是这样的货色了。
“你们家怎么回事?我买了一千斤炭,回去一称就剩九百五十斤了!”
来人是朱家的总管,情绪激动。
朱家是才搬到虎平镇的大户,不差那五十斤木炭的钱。
可有人揪着这事儿不放,说他中饱私囊,夫人表面没说啥,但他手上的权力越来越少。
他现在恨不能拆了这木炭店!
宋林淡淡地说道:“你肯定弄错了,我们店开了这么多年了,从未出过差错,别不是贪墨了主人家的钱财,栽赃陷害我们吧。”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缺斤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