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办,我去看看。”
宓芷婵抬脚往凤珍的房间走去。
一个贪财贪色的混球,才配不上凤珍这般纯洁的姑娘。
冯大娘立即带着宓芷婵往冯凤珍的闺房走去,这次敲了半天门,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闺女,你余二嫂来看你,你把门开开成不?算娘求你了!”
宓芷婵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随后她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推开冯大娘就开始撞门。
这是她第一次感谢自己有满身肥肉,只两下就把门撞开了。
屋里冯凤珍已然吊在房梁上。
宓芷婵一个箭步冲进去,将人抱下来,用手探了探颈动脉,还在微弱的跳动。
还好,还来得及。
宓芷婵立即跪坐在她身侧,双手交叠,规则地上下按压。
她是中医,但承认西医在急救方面更胜一筹,所以她也系统地学习过。
冯大娘看不懂宓芷婵的行为,但她知道凤珍已经没了气息。
她顿时面白如纸,一下瘫软在地上。
“凤珍你这是何苦啊?娘辛辛苦苦把你们兄妹俩拉扯大,你咋就想不开了?你这不是要了老娘的命吗?我苦命的儿啊……”冯大娘哭得悲痛欲绝。
她早年守寡,带着一对幼儿艰难地讨生活,眼看就要苦尽甘来了,却又要让她承受白发人弟送黑发人的痛苦。
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这样惩罚她?
宓芷婵一边按一边吩咐道:“别哭了,不想她死就听我的指令。”
虽然知道人命关天,但她实在做不来人工呼吸。
冯大娘立刻收声,此时她除了相信宓芷婵别无选择。
“捏住她的鼻子,大口吸气,快速往她嘴里吹气!”
“松开她的鼻子!”
……胸外按压配合着人工呼吸,约莫十五分钟后冯凤珍总算恢复了自主呼吸,眼睛也缓缓睁开。
“闺女,你可算醒了,要是你去了,娘也不活了!”
冯大娘再也没有顾忌,将憋着的眼泪释放出来。
大概只有天知道刚刚的一分一秒有多煎熬。
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再睁眼她的闺女就永远离去。
冯凤珍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又微弱:“娘,我给你丢脸了。”
她也不想死,可她被薛家被退亲,若是不死,以后冯家都会沦为别人的笑料,她不想连累娘和大哥。
“娘才不管什么劳什子脸面,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以后你也别嫁人了,就咱娘俩一起过。”
与其找个不好的,让凤珍憋屈地过一辈子,不如就让她在娘家一辈子。
因为没什么比活着,活得开心更重要。
接着母女俩又一阵抱头大哭。
宓芷婵看得眼热,前世她妈偏疼儿子,为了她弟弟不惜牺牲她,这辈子她娘家为了五百文,把她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所以她从未体会过被母亲疼爱的感觉。
“冯大娘,地上凉,先让凤珍躺床上去。”
宓芷婵提醒道。
姑娘的身体最怕寒气,轻则头疼脑热,重则寒气入体,导致宫寒不孕。
“你说得对,凤珍,娘扶你去床上躺着,你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等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冯大娘轻柔地扶起凤珍,等她躺下后还帮她盖好被子。
对失而复得的宝贝,她一切行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再度失去,不然她肯定会疯,会死。
“人不记前世,不知来生,只能把短短的今生过好,以后切莫动轻生的念头,别再让你娘担心。”宓芷婵缓缓说道。
若她有视自己如真如宝的娘,哪怕顶着全世界的嘲讽和轻视,她也要活下去。
冯凤珍点点头:“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我留一个药方,你们要是相信就去药房买药,回来三大碗水煎成两碗,一半内服,一半洗脸,连用一个月你的脸就能恢复光洁。”
宓芷婵拿起冯凤珍描绣样的纸笔写了药方。
凤珍湿—热导致的痘痘和痤疮,所以重点是除湿。
用土茯苓六钱,黄柏、地榆、板蓝根、地肤子三钱,赤芍、茜草、蒲公英各两钱煎水,效果极佳。
“信,凤珍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我哪能不信?”
冯大娘把药方当成宝贝揣进怀里。
哪怕没用,也能给闺女一个期盼,好让她彻底放弃寻死的念头。
不过冯凤珍神色淡淡,这两年她看过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苦药和偏方,可不仅没治好她的脸,反而越来越严重。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落得被退亲的下场。
如今,她不再抱希望。
“希望你有一天昂首挺胸站在渣男面前,让他知道他今天的选择有多眼瞎。”
宓芷婵丢下一句看似嚣张的话后潇洒地离开了。
她从没跟薛家接触,但婚姻大事说反悔就反悔,足以说明薛家不是什么好人家,嫁过去才是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