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他以后多值夜,两年就能赚回来。
郑虎劝不动楚黎川,干脆把两袋谷子弄到院子去碾米。
有句话叫眼不见为净,他深以为然。
宓芷婵雇的牛车晃晃悠悠进村时,顿时吸引了一大堆注意力。
“小责家的,都买的啥啊?你们虽然分了点银子,但往后的日子长呢,一下都用了,以后怎么办?”
福婶儿蹙着眉头,不过关心多于责备。
宓芷婵感觉到福婶儿不全是恶意,便说道:“小责说往后越来越冷,粮食会越来越贵,让我多买点粮食放着,防止过不去这个冬天。”
“早上分家不是才分了两袋粮食吗?”
“是啊,我听说有四五百斤呢,还买这么多,他们俩能吃得完吗?”
“你就算一顿饭吃两斤米也够了!”
“婆婆说我和小责不干活儿,有口吃的吊着命就行,就用小袋子装米给我们。”
宓芷婵用手比划了一下。
“不能吧,哪有人家用这么小袋子装粮食?”
“你咋不说用荷包装啊?你就算怀恨在心也不用这样抹黑婆家吧!”
宓芷婵可怜兮兮地说道:“大房一共就分了五两银子,还要给小责请大夫买药,一文钱都恨不能掰成两瓣花,要是家里有粮,我哪舍得花这冤枉钱?再说分来的粮食还在家摆着,我用得着乱说吗?”
不过多数人还是不信,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
但也好办,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余家院子郑虎正用石碾碾米,一旁还放着俩布口袋。
一大娘拎起布袋看了看,原来真不是宓芷婵抹黑婆家,她比划的袋子比实际还大点呢。
“这哪是分家啊?分明是结仇啊!小责辛辛苦苦为这个家,图啥啊!”
“分明是见儿子活不长了,赶紧把烫手山芋甩了!”
“小责也是傻的,受了这么大委屈也不说。”
“对啊,刚刚里正也在,肯定能给他主持公道,可这孩子就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郑虎适时说道:“你们别光看袋子,也心疼心疼我啊,我都碾半天了,胳膊酸得都抬不起来,可才弄了不到两碗米,我这儿还等着给小责哥做饭呢!”
他的话成功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谷子上。
“口袋小也就罢了,还大多是瘪的,我找楚大福说道说道!”
福婶儿气愤地说道。
她男人余福是楚大福的堂哥,她这个做嫂子的应该说得上几句话。
宓芷婵善解人意地说道:“小责病得不轻,公婆年纪大了,想留一手是人之常情,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及时让我恢复健康,现在日子虽然难点,但能过下去,大家不用担心我们。”
她的话不仅没平息众怒,反而让人更生气了。
这么冷的冬天,还克扣儿子儿媳的口粮,成心的吧!
上天都有好生之德,可楚大福夫妻俩的做法是把大儿子一家往绝路上逼啊!
“哼,我还没见过谁拿别人挣的钱给自己留一手的!”
“福婶儿,人家就成心不认这儿子了,你是磨破嘴皮子也不管用。”
“你们两家是隔了层的亲戚,别被那俩混不吝撵出来!”
福婶儿迟疑了,两家因为往事少有往来,大房俩口子又不争气,她确实不适合出这个头。
可话又说出口了,哪能反悔?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宓芷婵给她解了围:“福婶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们还住一个院子里,闹僵了不好看,我也怕相公伤心,不利于他养病。”
“好孩子,你跟小责好好过日子,老天有眼,不会让小责有事的。”
福婶儿心疼得不行。
都到这份儿上,还帮着楚大福俩老的说话,可人家领情吗?
要换个人来,肯定早闹翻天了。
“好。”宓芷婵一口应下,“多谢大家关心我们,只是家里乱糟糟的,不好招待你们,不然就请你们进屋坐坐了。”
她的目的并不是挑唆别人和余家人争吵。
她只是希望以后她的小日子过好了,余家人顾着别人的看法,没脸打着亲情的名号来占便宜。
大家伙儿都体谅她分家要收拾的地方多,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各自回家了。
外面风呼呼的,还是家里暖和。
而宓芷婵一刻不得闲,家里还有两口人没吃饭呢,她得赶紧做上。
“嫂子,天太冷了,泥活不起来,只能弄个简易的,你先凑合着用,等天回暖了,我再搭个正经的灶。”郑虎挠了挠后脑勺。
这个就用铁架支起来的锅实在看不过去。
他只能把锅洗干净,柴火准备好,还弄了个水缸,尽力给嫂子提供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