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想,我能治好你。”宓芷婵定定地说道。
楚黎川苦涩一笑:“我生来就是累赘,皇……咳咳……祖母走后再没人疼我,也许我早该死了,还落个清净!”
他一向警惕性高,不知为何在她面前不自觉地放下心来,居然差点说出了真实原因。
他的失落让宓芷婵很担忧,原来这么强大的人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
“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可好?”
宓芷婵觉得自己冲动了。
但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又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
人活着要有信念,不仅楚黎川需要,她也想给自己找一个寄托。
上辈子她过的太过顺遂,今生她想换个活法,让生命鲜活起来。
楚黎川一怔,父母都靠不住,他能相信她吗?
他的迟疑只持续了一秒,接下来就沉沦在她晶黑清澈的眼神里,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从今以后,她是他唯一要用命保护的人。
哪怕她是虚情假意,他也认了。
原因很简单,他的人生本一片黑暗,唯有她这一点光明。
宓芷婵拍拍他的肩:“咱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娃,你不许丢下我。”
“好。”
楚黎川郑重地点点头。
哪怕苟延残喘,他也死皮赖脸活着。
宓芷婵满意地笑了,然后再度掀开楚黎川的被子。
因为感情有了变化,楚黎川更加窘迫:“我自己收拾。”
喜欢一个人,总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别动,你现在是我的,我说了算。”宓芷婵的回答很霸气,却像一股暖流,熨帖着悲凉受伤的心。
条件太简陋,宓芷婵只能用帕子擦掉伤口上的脏污,后续治疗只能等天亮再想办法。
此时屋子里已经很暖和。
宓芷婵从衣橱里找出澡豆,衣服和毛巾,洗脸盆、洗—脚盆和澡盆也一应俱全。
看得出来楚黎川是个爱干净的,只是生病后没人打理才弄得邋里邋遢。
这点让宓芷婵很满意。
她有点洁癖,要是不爱干净,她一天都忍不了,相守一生白头偕老都是鬼话。
“你趴到床头来。”
宓芷婵往洗脸盆里舀了些热水,又往里兑凉水,确定水温合适才蹲到床头帮他洗头。
这是她第一次干伺候人的活儿,动作难免笨拙,不是扯到他的头发,就是把水溅得到处都是,还失手把他脖子挠了一道血痕。
不过从始至终,楚黎川的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
他只希望她的动作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十二岁就到战场厮杀,整整七年,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却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温柔周到地照顾。
洗完头发还得擦身,不过楚黎川只让宓芷婵擦了后背,剩下的坚持自己来。
毕竟还要清理最私密的地方,让媳妇儿来怪不好意思的。
为了不让媳妇儿觉得他轻浮,他特意缩进被子里,可这样就需要宓芷婵提着被子,防止被子压到伤口。
唔……更别扭了。
宓芷婵很想告诉他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躲在被子里撅着屁股擦反而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好污……宓芷婵甩甩头,赶紧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赶了出去。
可脸还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擦完一遍,盆里的水很浑浊。
宓芷婵给换了一盆水,让他继续擦。
楚黎川幽怨地看了宓芷婵一眼:“我有个好兄弟,明天我让他来帮我可以吗?”
“你太难闻了,我睡不着。”宓芷婵据实说道。
她觉得只让他擦一下已经很仁慈了,要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儿上,她非得把他按澡盆里洗去。
楚黎川只能拧了帕子继续擦,还比上次认真多了。
虽然擦的过程有点尴尬,但比被媳妇儿嫌弃强多了,再说尴尬的也不是他一个。
有媳妇儿陪着脸红呢。
好不容易挨到楚黎川弄完,宓芷婵立即端着脏水出去,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屋外,冷风刺骨。
宓芷婵被冻得一个激灵,倒了水就急忙钻进了屋子。
进屋的瞬间她赶紧背过身,因为楚黎川掀了被子,正打算穿裤子。
更重要的是因为裤子放在床头柜上,他侧身去拿,所以不该看的地方被一览无余。
“那个……外面冷。”
宓芷婵磕磕绊绊地解释着。
她真不是有心回来占他便宜的,不过她某些想法真的挺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