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跟赵家这边隔着两个村,路也不算近,赵家人走了约莫半小时,才杀气腾腾冲到王家门口。
村里人见着赵家人,还以为是来给王家帮忙秋收的,打趣道:
“哟,嫂子,你这亲家还真贴心啊,晓得你家田地多,忙不过来,人家直接带人过来帮忙了!”
王芳妈诧异,张桂芬那个抠搜货,会来给她帮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王芳妈心里这么想着,还是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急忙迎了出去:“亲家,你们咋来了?”
“我咋来了?”张桂芬昨儿被老鼠药折腾的上吐下泻,又去医院忙活大半宿,今天这身体还虚的很。
那也不妨碍她此时,叉着腰中气十足朝王家人骂道:“你王家人可真是够歹毒的,居然让王芳拿掺了耗子药的米回来,这是存心想弄死我一家人啊!”
路过的村民一听这话,纷纷停下了脚步。
这年头闺女回娘家,疼闺女的老人,多少要给孩子带点东西回去,以示娘家人对闺女的看重。
但王家人显然不会,他们但凡心疼王芳一点,当初也不会把王芳嫁到赵家,那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张桂芬和赵老太这婆媳俩会磋磨人呢。
你不疼闺女也就算了,反正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也不会说你家半句。
可你这不给就算了,拿掺了老鼠药的米给女婿一家人,这不是存心要人家一家人的命么。
王芳妈一听这话,心就咯噔一下,想起了老太太手抖洒落耗子药的米。
但她嘴上却是不认的:“亲家,你可不能胡说啊,我家啥时候给拿带毒的米了?”
张桂芬瞬间气炸了,指着王芳妈朝周围人喊:“嘿,她还不承认了?各位大哥嫂子兄弟妹子,你们可都得给我做证明。
那米就是王家老太太给的,是王芳亲自背回来的,我就不信了,这一路过去,就没一个人看见!”
当下便有邻居附和:“是给了,我瞧见了,就王芳爷爷过寿那天的事,我还问王芳那米谁给的,人高高兴兴说,是她奶奶给的!”
“可不,这事儿我也瞧见了,我还心说,咦,这老太太还怪大方的,给王芳拿米一拿就是三十斤,原来是带毒的啊!”
王芳妈不能认这事:“不可能,那米我早就扔了,咋可能给你家!”
村里就有长辈劝:“是不是真的,喊王芳她奶奶回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王芳奶奶也背着一背篓红薯藤回来了,瞧着自己门口站着不少人,眼神不好,又看不清是谁。
她拿着镰刀问旁边人:“队上要在我家开会吗?咋这么多人?”
有人眼尖看到王芳奶奶:“大娘,你快回来,你家出事了!”
王芳奶奶放下背篼,慢条斯理过来:“出啥事了?”
王芳哭哭啼啼问奶奶;“奶,你给我那米,是不是是不是放了耗子药?”
王芳奶奶一怔:“那米那米我淘过了啊,我一连洗了三遍,不能还有毒啊!”
赵家人和村里人一听,这还有啥不明白的,这老太太舍不得丢了掺药的米,又不敢给自家人吃,就把米给了孙女啊。
王芳哇的一声哭开了;“奶,你咋能这样啊,你害死我了,我公公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估计估计好不了,我男人都要打死我了!”
张桂芬这火气瞬间上来,抓起脚边的扫把,就朝着院里晾晒的簸箕砸了过去,把晒的干菜之类砸落一地。
“挨千刀的娼妇,我就说你一家子咋会那么好心,突然就给拿米了,这是存心想害死我们一家啊!
贼婆娘,你害我全家,我今天不会放过你的!”
张桂芬的兄弟也跟着喊:“把她家给砸了,这种害人全家的玩意儿,就该送去派出所蹲牢底才对!”
张桂芬带来的人,急吼吼冲进王家院里,见啥就砸,连打带摔弄的一地狼藉。
王芳妈气得拍着大腿吼王芳;“你是不是死的?闹成这样,你还不喊你男人停下?”
王芳缩在一旁大哭:“妈,我我管不了他们啊!”
一家人都差点被药死了,公爹如今还躺在卫生院,张桂芬和赵茂田不把这口恶气出了,怎么可能?
王芳别说拦了,她都可以想象,这往后,她的日子该有多难。
王家人听人传话说家里被砸,王芳几个哥哥脚下泥都没洗就匆匆回来,一进院子,见老娘被打家被砸,这还得了,当即和张家人扭打在一起。
“那还真是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王芳妈头被人打出血,张桂芬也被人扯掉了头发,前头都秃了一大块儿!”赵丹大嫂田文秀跟凌槐绿几人说起这事还唏嘘不已。
秋收结束,赵文根和赵丹妈都回了乡下。
赵丹大嫂一听城里好挣钱,舍不得这钱就这么算了,就跟老二家的商量,让老二家的帮忙看孩子。
她出来挣钱,回头也照顾一下在外头的赵茂君,等她找着门路了,明年也带弟媳妇出来。
赵茂君媳妇觉得男人已经在城里挣两月钱了,而且,两妯娌之间关系也不错,也就同意了这个法子。
于是,赵丹妈回去后,就换了赵丹大嫂田文秀过来继续包子店的工作。
田文秀一来,不但带了米面菜干过来,还带了几只自家养的鸭子,死活要给凌槐绿。
凌槐绿推辞;“真不用,我家人少也吃不动,你给一只就行,你这一给就给五只,我哪儿吃得了那么多。”
田文秀为人热情非要给:“我听丹丹说,你家有冰箱,这鸭子都是杀好腌好的,你直接剁了放冰箱,留着慢慢吃就是啊!”
婆婆跟她说过,赵丹之所以能躲过赵三姑一家算计,他们一家能在城里立足挣钱,那都是靠着凌槐绿。
这往后,人情必须处好,当自己正经亲戚一样走动。
凌槐绿推辞不掉,只能先让赵天才把鸭子放店里冰箱。
“文秀嫂子,那我大舅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