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凌槐绿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径直往病房里去。
赵文兵伸手就去拉她:“你给我老子”
哪晓得,他手太快,没抓到凌槐绿,反而摸在了另一个女人的屁股上。
那女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他脸上:“臭流氓!你想干啥?我告诉你,这儿可是乡卫生院,不是你们乡下小树林草垛子。
想占人便宜,还占我身上来了,想死啊!”
这一幕,恰好叫勉强扶着墙,想出来上厕所的赵老太看见了。
她一看小儿子受欺负,都忘了自己断腿这事,朝着那女人就扑了过去。
“你个砍脑壳的贼婆娘,也不看看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敢赖我儿子身上,我告诉你,我女婿是省城公安,我闺女是老师,别以为我家没人好欺负!”
那女人是卫生院唯一的妇科医生张玉莲,老公在县水电站上班,平日里打扮的时髦洋气,最见不得人家说她老和丑。
她将赵老太一把推倒:“好啊,难怪小畜生敢摸我屁股,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还省城公安?你就是把市委秘书办的找来,我也不带怕的!”
乡下土老帽,吓唬谁呢!
赵老太腿刚正骨,这么一摔,骨头又错位了。
“哎呦,哎呦喂~,你们都来看看呀,这院里的医生打死人了!”
卫生院的院长恰在这个时候过来:“我说这位大娘,张医生在咱们医院工作多年,她的人品和能力,大家都是清楚的。
你自己不会管教儿子,可不能冤枉别人!”
住院的都是要求着医生院长办事的人,哪里会附和赵老太母子说话,纷纷谴责他二人;
“我说老姐姐,你这都一把年纪了,住个院也不消停,还想讹人家医生,这不合适吧?”
“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见着个漂亮姑娘,那眼珠子就黏人家身上了,我觉得,十有八九不是好人!”
“对对对,我跟她一个病房,亲耳听到这娘俩说,要把外孙女嫁给城里有钱人,还在嘀咕咋不能多卖两家呢!”
凌槐绿远远躲着,她在看到张玉莲第一眼时就认了出来。
这女人下眼睑位置有颗痣,留下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了。
前世,她被赵文兵和赵茂才凌辱,后来竟是有了身孕。
两人将她带来医院打胎,她求张玉莲帮忙报案救她一命。
张玉莲不但不救,反而满脸讥讽:“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勾搭男人有了野种能怪谁?
你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裤裆松的很,见谁都能敞开腿,活该被人xx!”
她气得几欲昏死过去,被人凌辱是她愿意的吗?
张玉莲带了私人情绪,给她做手术时,连麻药都不打,生生将她子宫给切掉,疼的她死去活来险些没了命。
她将子宫丢在垃圾桶里:“你该感谢我才对,我帮你把子宫拿掉,以后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儿,勾引多少男人都不带怕的
你这样到处卖的女人,不就是想图个痛快省事好来钱吗?”
凌槐绿躺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那一夜,血水染透了裤子,也同时将她的心封了一层冰。
她好了之后,打听到张玉莲之所以那么嚣张,就是因为跟院长有一腿。
为了报仇,凌槐绿故意撺掇赵茂才去张玉莲家中偷东西,撞破了二人私情,被院长以偷窃的罪名送去了牢房。
事情闹开后,张玉莲也被男人逼着离婚,成了整个凤鸣乡的笑话。
这一世,张玉莲没害她,但凌槐绿却不会留着张玉莲这样的人在医院。
实在是这女人心太毒,为了调进县医院工作,利用自己医生的身份,背地里骗亲戚家的女孩去打点关系拉皮条,害过的人不知有多少。
凌槐绿见几人闹的差不多了,才假装发现冲过来:“外婆,你咋样了?
天啦,你腿不会又伤着了吧?
医生,医生!求你们快给我外婆看看啊!”
张玉莲抬脚要走,又顿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眼凌槐绿,眼里闪过不悦。
这小姑娘长得也太过狐媚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老太疼的掐凌槐绿胳膊:“贱蹄子!你死哪儿去了?没看我被人欺负啊!”
凌槐绿疼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外婆,是我不好,我我去打水了,想给你擦身子,哪晓得”
旁边老太太看不下去,将赵老太手给扯开:“我说,你别太过分啊,你这外孙女一来就给你换床单洗衣服,又去给你打热水。
可比你那只晓得睡觉吃饭的老儿子强多了。
虽说外孙女是别家的,可你也不能偏心偏的没了边儿是不是!”
赵老太觉得一定是凌槐绿故意跟人诉苦,败坏她小儿子名声,恶狠狠瞪了凌槐绿一眼。
死丫头!回去再跟她算账。
医生过来又是一番折腾,重新给老太太把夹板上好。
“大娘,你可不能再乱动了,再动骨头错位,这辈子都别想好了!”
凌槐绿收拾垃圾出来,路过产房门口听到里头产妇一声接一声的叫唤。
张玉莲端着搪瓷缸没好气骂道:“叫你妈啊!你跟男人高兴的时候,咋不想今儿的事?
不要脸的东西,这会儿就晓得疼了?
再叫就滚出去,回家叫接生婆给你接生。”
产妇叫唤的声音渐渐小了,变成了压抑的哭泣。
门口的汉子搓着手,脸色难看来回走动,也不敢过去问一声。
张玉莲出来倒水,恰好碰上了扔垃圾回来的凌槐绿。
“小姑娘你来!”张玉莲将凌槐绿带去了她的办公室:“你家那老婆子,让你受委屈了吧!”
她说着从抽屉里抓了一把糖给凌槐绿。
凌槐绿眼尖,看到糖果袋子下面,还放着一沓子钱。
她低头双手拧在一起,声音如蚊子:“张医生,我我外婆不准我吃别人的东西!”
张玉莲不由分说将糖塞她手里:“大姐给的,你怕啥,你外婆要敢说嘴,我骂她去!”
凌槐绿眼眶瞬间红了,急忙用袖子去抹眼泪。
张玉莲瞧着她那脏兮兮的袖子,眼里鄙视藏都藏不住,可一看小姑娘那白皙的小脸,碎花衬衣下的胸,又多了几分笑意。
“你哭啥呀?这糖还苦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