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海压根不知道村口有人堵他。
他和虎子差点把自行车蹬飞了,要不是技术好,非要摔在雪地上。
好不容易到了陈家村,李尚海下车连口气都没喘,忙问道:“远哥,什么事啊?”
“走,回窑洞说去。”
说罢,陈远又叮嘱了依依两句,这才带着虎子和李尚海去了窑洞。
他把昨晚上想到的事情,仔细和李尚海说了一遍。
不过,陈远没说是自己上辈子知道的,而是随便扯了个谎。
“上次我在国营饭店帮忙的时候听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对我们很有利。”
李尚海点点头,他在思考自己有没有机械厂的熟人。
脑海中不断筛选着,他还真想到一个人。
“我之前帮机械厂的一个车间主任带过东西,应该能说上两句话。”
“回头我去探探口风。”
“要他真做了,咱们怎么办?”
陈远轻轻点头,“回头我看看能不能和徐县长搭上话。”
李尚海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陈远手里有人脉。
靠他认识的那点人,想弄垮一个副厂长谈何容易。
“成,那我就先走了,正好县里有人找我要货呢。”
陈远“嗯”了一声,也没多留。
顿了顿,他又提醒道:“路上小心点,要是遇到张浩他们,打不过就跑。”
李尚海摸了摸鼻子,这打不过就跑是不是有点太丢人了。
不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又看了看陈远和虎子,直接打消了硬刚的想法。
逃跑怎么了,能跑掉也是一种本事!
李尚海骑着自行车小心翼翼的骑到县城,把货交完了都没遇到张浩他们。
他干脆去了机械厂附近,等着机械厂车间主任下班。
而此时,张浩他们在村口附近冻的瑟瑟发抖,也没遇到李尚海。
“靠!”
“你他娘的是不是耍老子呢。”
那小弟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腿直哆嗦,他哪里敢耍张浩啊!
“老大,我绝对找人把李尚海约县城去了,你说是不是咱们错过了?”
说话间,一个身影从村口走了出来,张浩眯着眼睛仔细看,心中一喜,喊道:“来了!”
“兄弟们,给我上!”
也不知道是雪迷了眼睛还是冷的脑子不转了,一众小弟听到指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顿揍。
打完了才发现,他们打错人了。
被打的那人是大安村村长的儿子周大鹏,现在正一头雾水。
他不过就是去县里给他姨父送点东西,忽然乌压压的一群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人,上来就给他撂倒了。
“他娘的,到底是哪个打的老子?”
张浩发现自己打错了人,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
“老子打你怎么了?谁让你出来的,活该挨打!”
周大鹏也来了脾气,他家条件好,亲小姨又嫁给了县里派出所的副所长。
从小在家里不说养尊处优,也是从来没受过气的。
莫名其妙的打人就算了,对方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村口的动静吸引来不少人,大家看到村长的儿子被人打了,顿时来了火气。
“这是哪来的地痞子,连我们村长的儿子都敢打?”
“打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乡亲们,咱们自己人不能叫外人欺负了去,抄家伙!”
“大鹏啊,你没事吧?”
……
一波人拿着随手找的“武器”往张浩他们身上招呼,连锅碗瓢盆都上了战场。
一波人去村里摇人,这时候更不能退却,不然外人还觉得他们大安村的人好欺负呢!
还有两个婶子想把周大鹏扶起来,周大鹏一动发现自己腿上疼的直冲天灵盖。
“哎呦,我的腿!腿好像折了!”
村民们一听,更气了,逮着张浩他们就是一顿胖揍。
张浩怒骂道:“我爸是机械厂副厂长,你们这么对我,我会找你们麻烦的!”
村民们压根不听,这群人今天敢揍村长儿子,明天就敢揍自己家孩子,大不了把大家都抓进去,那还有个伴!
张浩被打的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周国雄得知自己儿子被打,气的大手一挥,让村里的壮汉押着张浩他们直接去了派出所。
……
李尚海是回村后才听说的这件事,他当场愣是憋着没笑,到陈家村和陈远说完才放开嗓子笑。
“我可听说,张浩他们被揍的不轻。”
“你说这一个副厂长,一个副所长,到底哪个副的厉害。”
陈远笑着摇摇头,不管哪个厉害,张浩这次都要老实一段时间了。
“这就是恶有恶报!”
虎子是后赶来的,听李尚海讲完直接拍手叫好。
“他们也是虎,都没看清就上。”
李尚海撇撇嘴,“这周大鹏替我挨了顿揍,回头他爹肯定得找我办点事。”
“张浩算恶人,他们周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普通的事还好办,要是像上次一样叫我给他们弄张电视机票拿去送礼,那可真叫人头疼。”
那电视机票估计是周国雄帮派出所的亲戚找的,想要往上爬,不送点礼的话哪有那么容易。
最主要的是不能得罪周家,不然以后更难生存。
陈远想了想,笑道:“那倒不如你直接带着东西去县医院慰问一下,大摇大摆的从村里带去,他们再想开口那就是欠你人情了。”
李尚海听完顿时眼前一亮,惊呼道:“哎呦!”
“远哥,还是你有办法啊!”
陈远打算明天继续卤猪下水,“过两天猪圈盖完,我就要盖房子了,到时候要停一段时间。”
“趁这两天没人捣乱,咱们在好好干两天,让虎子多赚点钱给他新媳妇!”
陈远说完目光就看向了虎子,虎子被这话逗的害羞的低下头。
“远哥,你又笑我!”
李尚海摆摆手,指了指他自己说道:“不,还有我!”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陈志德过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哎呦,我说二娃!你们这笑的太邪乎了!”
陈远挠挠头,有些尴尬,刚刚确实笑的有点“癫狂。”
“叔,是盖房的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