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先是笑,然后小脸皱紧,她意识到,她的这个玩笑好像真的开的过了。
梁郁深是真的下死手。
望着他那愤恨的目光,钟黎知道,他想杀了她。
她开始挣扎,用力拍打,可梁郁深就是不肯撒手。
就在最后,钟黎觉得自己要去天堂的那一瞬间,那双属于恶魔的手终于撒开了。
没了支撑的钟黎瘫软在地,一个劲儿地咳嗽,喘息,眼泪都逼了出来,五脏六腑的都搅得难受。
梁郁深居高临下看着她,他于心不忍,想把她拽起来。
可一想到刚才钟黎说的那番话,他的火气又卷了上来。
她从来没说过让钟月叫他爸爸,却叫那个老男人爸爸。
钟黎真是该死!
她活该的,都是她自作自受。
梁郁深十分冷漠,抬脚就走了,没有要去管钟黎的意思。
看着电梯门关上,钟黎眼里迸出愤恨。
“妈的,咳……”她一想说话,就变成了剧烈的咳嗽声。
“梁郁深。”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要……咳……弄死你。”
他欺负她就算了,他还掐她脖子。
真是畜生。
钟黎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第二天下午,小千金过来上课。
看到钟黎的脖子青紫的印子,惊讶,又害怕。
“钟老师,你……脖子……”
钟黎不以为意,还笑了下:“放心,死不了。”
“要不要去医院啊?”小千金有点心疼她,那一看就是被虐待过的痕迹。
“今天谁过来接你?”钟黎转移了话题。
小千金想了下:“应该是管家,舅舅最近没来过了,妈妈说他公司忙。”
“是吗?”钟黎扬了扬调子。
那么忙啊,怎么昨天晚上还有空过来掐她一顿呢?
够丧心病狂的。
“哦,你看到你舅舅,记得提醒他欠了我五千块钱。”钟黎聊赖地晃了晃手里的水杯。
“我舅舅欠你钱?”小千金似乎是不太相信。
“嗯,他欠我的。”不止五千,昨天的那笔账,她也要找他算回来,她不会给他白掐的。
下了课,梁郁深没来,是管家过来接的。
送走了小千金,小钟月才从房间里出来,她盯着钟黎脖颈上的伤:“钟黎,你这里是怎么弄的?”
钟黎模棱两可地说:“情况比较复杂,但没什么大事,现在不怎么疼了。”
小钟月扁扁嘴,像是要哭,她小声地道:“钟黎,你不要生病,也不要受伤,更不要瘦。”
钟黎抱住她:“哎呀,不会的,不会的,瞧把你委屈的,跟个小可怜似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小钟月擦了擦眼泪,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小可怜,钟黎你才是。”
钟黎愣了下,然后很久都没有说话。
……
钟黎再见到梁郁深,是在薛柔约她出来的那天。
“考虑得怎么样?”
薛柔约她逛奢侈品店,她随手拿起一个包在钟黎身上比划了下,她打算给钟黎买鞋充场面的东西。
“比赛可以参加啊,但总归要公平些,签约的事,我们赛后说。”钟黎笑了笑,拒绝了薛柔的提议。
“钟黎,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没想到你今天挺让我刮目相看的,不过这个圈子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你不来,也会有别的资本塞人进去。”
“我没那么伟大,我是相信自己,实力决定一切。”钟黎勾着唇,十分自信。
她虽然对于文化课一窍不通,可老天给她开了另外的一扇窗。
她从小学音乐,钢琴。
在音乐方面上,她有着极高的天赋,她本该在这条赛道畅通无阻,她该站在最高的舞台,享受着掌声与荣誉。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家里破产了,那年,连大学的学费都凑不齐。
薛柔掀了掀眸,她欣赏钟黎的这份自信:“你这么说,我就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的,姐就为你保驾护航一次。”
有她在,资本想塞人,门缝都没有。
薛柔的目光顿在钟黎的脖子上,大半个月,青紫的痕迹基本散了,但隐约还有些。
“梁郁深玩那么变态?”
钟黎往上面拽了拽领子,试图遮掩一些痕迹。
她没为他辩解:“嗯,他一直不正常。”
钟黎整理好衣服,抬眸的瞬间,目光刚好撞上两道身影。
男人身边跟了个漂亮的小姑娘,打扮精致,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低于五位数。
反观钟黎,身上的衣服加起来不过几百块。
薛柔也注意到了那边走过来的两人,她饶有兴趣地挑起唇:“呦,他还真不闲着,刚跟陈丽分手,转头就找了别人。”
钟黎混不在意地调侃了句:“他可是你的未婚夫,你就不管管?”
“他算哪门子的未婚夫?”薛柔有些不屑,“我又没承认。”
梁郁深陪着小姑娘进了对面的奢侈品店,小姑娘有恃无恐地挑了一堆东西,最后由梁郁深买单。
薛柔简单估计了下那些东西的价值,两百来万是有了。
她回头瞥了眼钟黎寒酸的打扮,撇了撇嘴:“他对你还真是不好。”
可不是么?
钟黎回想,梁郁深给过她什么呢,钱吗?
那都是她一次一次陪他欢好换回来的,她不欠着他。
唯一欠的,可能就是那件衬衫了,也不值几个钱。
“今天消费,姐买单。”薛柔看她情绪低落,想着砸点钱,哄哄她。
“算了,你还不如给我折现发红包呢。”
薛柔看着她,嫌弃道:“钟黎,你真是财迷。”
“谁不爱钱?”
钟黎早就不喜欢买奢侈品了,十八岁之前,她是被宠着的小公主,吃的用的从来都是最好,受不来一点的委屈。
可后来,她一块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最辛苦的那一年,她跑了好几次医院,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
现在想想,钟黎都有点佩服自己了,那几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她刚抽回思绪,就见梁郁深带着他的小姑娘从对面走了过来。
小姑娘声音很甜:“阿深哥哥,今天辛苦你了。”
梁郁深眼底含着淡笑,十分的有耐心的:“陪你,不辛苦。”
期间,他的视线未曾在钟黎身上停留一秒,仿佛两人素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