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旎上一次回仝城是在两个月前。
她去看了自己养母,和跟桑林汇报工作。
当时她还跟桑晴见了一面。
让她意外的是,结婚后的桑晴倒是安分了许多,当时她们见面后,甚至还跟她说了几句祝贺的话。
桑旎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也没时间理会她。
酒吧那晚一个月后,桑旎再次回到了仝城——陪同季煜垣参加他外公,即岳先生的寿宴。
岳先生作为业内泰斗,虽然如今已经封笔,但号召力依旧巨大,七十大寿的现场更是热闹非凡。
在这之前,桑旎已经和他的家人见过面,岳先生对她自然也不陌生。
给他准备的寿礼是季煜垣挑的,一块乌金木的砚台,虽然岳先生现在已经不画画了,但一辈子的事业,也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岳先生对桑旎的态度算不上热切,却也没多冷淡,将东西接过后,只客套的说了一声谢谢。
桑旎朝他笑了笑。
站在岳先生旁边的是季煜垣的父母,他父亲对她倒还算得上客套,至少打了声招呼,但季夫人却是极为冷淡的瞥了桑旎一眼,然后转开了眼睛,直接对季煜垣说道,“过来,我带你去见几个客人。”
季煜垣应了一声,再看向桑旎。
后者朝他笑了笑,“你去吧,我没事。”
季煜垣捏了捏她的手,“要是觉得无聊就去后面的休息室,我等一下过去找你。”
“好。”
桑旎倒不会觉得无聊。
之前她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但如今她已经是桑瑜子公司的总经理,各种应酬的场合在所难免,而今晚来的也都是圈内的大人物,她当然没法做逍遥人。
说起来,当初季煜垣提议跟她合作当情侣,他提的让桑旎心动的条件就是这个。
——岳先生是丹青界的泰斗,而商场上不论是真心爱画,还是附庸风雅的人实在太多,除了商场,政界同样 如此。
桑旎当时刚空降成为桑瑜子公司的副总, 如果不做出一点成绩,最后也只能是打道回府的结局。
但和季煜垣交往的话却能迅速打通这一条路,毕竟……他是岳先生唯一的外孙。
哪怕是今天在这里,桑旎更重要的也还是季煜垣女友的身份,前来找她攀谈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桑旎应对的倒还算自如,一直到宴会过半时,她才有机会去洗手间补妆。
而她这边刚涂上口红,那边就听见了季夫人的声音,“煜垣这孩子就是故意要跟我作对!因为怨恨当初我拆散了他和那个女人,所以就故意找了这个桑旎来气我!”
“算了吧,这孩子的事情不能勉强,而且我觉得桑旎还是挺好的,至少是桑家的 大小姐不是?”
“什么大小姐?你不知道她之前的事情?她就是在乡下长大的村姑!还有,她之前的事情你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我看了都嫌脏!”
“还有你看看她今晚的样子,和那些交际花有什么不同?真的是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
季夫人的声音中是明显的厌恶。
桑旎一边听着,一边将口红盖上,再转身出去。
她的门一开,那边人的声音也停止了。
季夫人先是一愣,然后冷笑,“故意躲起来听我们说话?你们桑家的家教就是如此?”
其实之前,季夫人是属于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一句的。
此时倒好像是撕开了面具,亦或者是……心虚。
也是,背后讲人,又正好被人撞上,这样的情况,换谁都会心虚。
面对她的发难,桑旎却只微微一笑。
然后,她说道,“我就是正好过来补个妆而已,不过季夫人,您没听过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吗?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下,如此看来……您的家教也很一般。”
“你说什么?!”
季夫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但桑旎却是不再看她,直接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你这小贱人!”
季夫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桑旎的脚步却连停顿一下都没有。
她甚至还有些感慨——这些人骂来骂去都是这样 ,真的是一点新鲜的词汇都没有。
“桑旎。”
她刚回到宴会场上就有人走了过来。
桑旎倒也不意外,脸上也很快展露出了自然完美的笑,“秦总。”
“你今晚很漂亮。”秦尧笑着说道。
“谢谢。”
“你的男朋友呢?岳先生那引以为傲的外孙?”
“不知道,应该是跟他父亲在接见什么重要的人吧。”
桑旎随手拿了一杯酒,一边回答。
秦尧转过头看她。
桑旎的改变……不可谓不大。
她看上去瘦了许多,头发比之前长了,此时全部盘了起来,露出那白皙修长的脖颈,妆容不算很浓,却是将她五官的所有特长都发挥到了极致,整个人看上去是那样的……惊艳。
“秦总有什么事吗?”
他盯着她的时间似乎太长了,桑旎不得不问他。
秦尧这才回过神,再说道,“桑晴怀孕了。”
“哦?”
“秦家已经决定,如果她生下的是男孩儿,将给她一个亿,还有城东的地皮,而且……会同意她和秦墨离婚。”
“那还挺好的。”
桑旎评价,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着一件和她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秦尧顿了一下,再说道,“你就不怕她威胁到你吗?”
桑旎挑了挑眉头。
“她要是带着这些回桑家,会危及你的地位吧?”秦尧说道。
“无所谓。”桑旎回答,“现在桑家的掌门人还是桑林,我无法从根本上左右他的想法,只能尽力做好自己。”
“也是,听说你已经拿下了入洲的项目,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恭喜呢。”
“谢谢。”
桑旎还是懒懒的样子,直到秦尧举起了酒杯,她才敷衍着跟他碰了一下。
秦尧却是笑,“这种滋味如何?”
“嗯?”
“将傅宵寒掌控在手上的滋味。”秦尧喝了口酒,再说道,“外人看傅宵寒都是可望不可即,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这样的一个人,却被你给驯服了。”
“我要是你的话,肯定会物尽其用,榨干他身上的所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