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是你的前男友?”
刚一进包间,谢可就直接问桑旎。
桑旎先是一愣,然后摇摇头。
“不是吗?但我觉得你们……”
“那是我前夫。”
桑旎回答 。
谢可的声音顿时被堵住了。
在过了一会儿后,她才双手一拍,“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仝城致和集团的那个?”
“你认识?”
“唔……算是认识吧,毕竟我之前关注过国内的 新闻,比起其他公司那些个秃顶大肚子的油腻男,他算是十分的出类拔萃了。”
桑旎只笑了笑。
“那刚才在他身边那位是谁?她怎么叫你姐姐?”
“她是我父母收养的女儿。”
桑旎这句话中含有极大的信息量。
谢可的嘴巴慢慢张开,那弧度,仿佛一个鸡蛋都能塞下去了。
桑旎忍不住笑,再举起酒杯,“不过现在,他们都跟我没有关系了,这几天……我玩的挺开心的,谢谢你。”
谢可看着她的表情,怎么也拼凑不出“开心”这两个字。
不过她也没有揭穿桑旎的话,只跟着举起酒杯,“那就好,下次你来这边,还是可以来找我玩。”
“好。”
桑旎点点头,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边的清酒度数其实并不算高,但此时穿过喉咙,桑旎却是觉得无比的辛辣,呛地她眼泪都几乎掉了下来。
谢可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喝的太着急了!不过你前两天不是说你喝不了酒吗?今天怎么就喝了?”
“嗯,今天能喝了。”
桑旎笑了笑,手却是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原本还以为……上天会再垂怜她一次。
但现在,却是连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或许从头到尾,她都不应该奢想的。
很多东西,她都注定得不到。
不管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还是父母的爱,和喜欢人的相守,还是……孩子。
活到现在二十六岁,桑旎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一无所有。
谢可的手被她轻轻推开了,然后,桑旎又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吧,明天我就要走了,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
话说完,她也再次一饮而尽。
谢可知道她心里难受,她倒是不再劝她什么了,只默默帮她将酒杯倒上。
“你不喝吗?”桑旎转过头问她。
“我……不太能喝,没关系,我陪着你就好。”
——她们两个,总得有一个人清醒着。
等一下才好买单和打车。
谢可是专业的地陪,这件事自然得她来做。
后面,桑旎自己一个人喝光了两瓶清酒。
那酒的度数不算 很高,但桑旎还是醉了。
谢可将她带出清酒屋时,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谢可刚要拿手机打电话,桑旎却突然挣开了她的手,往前面走了几步。
她似乎很开心,此时正伸长了手臂去抓那簌簌落下的雪花。
谢可却怕她在雪地中摔倒了,正准备追上去抓住她的时候,身后却有一道身影更快了一步。
桑旎的身体正好一晃!
他便直接伸手将她抓住了。
桑旎有些茫然的转过头。
她喝了酒,此时脸颊还带了几分通红,一双眼睛却是湿漉漉的。
似乎有些怀疑自己此时看见的画面,桑旎有些不相信的晃了晃脑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这才叫了他一声,“傅宵寒。”
他没有回答,看着她的眼神中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就好像刚才他站在清酒屋中看着自己一样。
“下雪了。”桑旎好像并不在意他的情绪,只指着天空说道,“你看,好大的雪。”
“你说的没错,这儿的雪的确比仝城的好看一些。”
“可我还是更喜欢仝城的雪。”
桑旎自顾自的说道,身体依旧踉跄着,如果不是傅宵寒攥紧了她的手臂,此时她整个人早就栽了下去。
“可是仝城又太冷了。”桑旎低头轻笑了一声,“当然,这里也冷。”
“这个冬天……好漫长。”
她的声音慢慢消失了,眼睛也慢慢合上。
傅宵寒在看了她一眼后,直接弯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宵寒哥哥!”
桑晴从店内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的脸色顿时变了,随即想也不想的要冲上去!
但谢可却很快将她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让开!你知道我是谁吗?!”桑晴咬着牙看她。
那狰狞的样子,和刚才在傅宵寒面前表现的温柔可人完全不同。
谢可面对她却只跟着笑了一下,再反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
傅宵寒就这么抱着桑旎走了。
远远的,桑旎还能听见桑晴那懊恼的声音。
但傅宵寒的脚步并没有任何的停留。
桑旎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月光和路灯的映照下,此时男人的脸庞看上去也带了几分……温柔。
这样的温柔,桑旎也曾见过好几次。
但她也曾见过——同样的一张脸,对她说出了无比决绝的话。
如今出现在桑旎的面前,她突然有些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她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傅宵寒。”
“嗯。”
他回答了她。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个字,却好像是想要借此告诉她——他是真的存在的。
桑旎深吸口气,鼓足勇气问他,“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吗?”
她的话让傅宵寒的脚步一顿。
然后,他垂下了眼睛。
桑旎那放置在他衣领前的手忍不住收紧了。
此时雪花还在不断的落下,沾在他的眉毛上,桑旎突然很想伸手帮他拂落。
只是还不等她抬起手,傅宵寒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说,“不可能了。”
桑旎的手停在了原地。
这一刻,迎面的寒风就好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瞬间将她整个人淹没!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桑旎突然又不觉得难过了。
那一场 高烧,她硬生生的撑了两天,咳嗽断断续续了一个多月。
如今, 是该痊愈的时候了。
于是,她朝傅宵寒笑了一下,再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麻烦你放我下来吧,放心吧,我没醉,能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