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看那块令牌吗?”
救完人后,秦妙惜全部的目光都被判官令吸引,连陆卿尘的胡说八道都没有理睬。
“当然。”
只是那令牌上也染了不少沟里的淤泥,不知道有没有毒,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将令牌给她。
“放地上吧!”
秦妙惜戴上鱼肠手套,摸去令牌上的污渍,露出下面清晰的死字。
“我们比对过,这的确是鬼面判官的令牌。”
“不,不是。”秦妙惜十分笃定的说道:“这令牌看似一样,但是却有微弱的不同。”
“首先是木质,这块木头是用普通的楠木所制,真正的判官令则是用更加坚硬的铁力木。其次,是令牌上这个死字,虽然雕刻人模仿的很逼真,但他忽略了这个死字的内部纹理,那是有暗纹的。据我所知,一般的雕刻师傅是没有这等手艺的,这也是判官令无法作假的原因。”
陆卿尘眼中闪烁着精光,衙役们纷纷惊叹询问:“你怎么对判官令这么了解?”
秦妙惜尴尬的笑笑,“知道你们刑部在追查鬼面判官,我想着说不定能帮帮忙,就自己搜集了关于他的事情。”
“厉害啊!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不知道,不愧是大理寺最卷的女人。”
这时,他们才能理解大理寺那帮混球说这话的真正含金量。
“秦仵作,你还有什么见解?不妨说出来听听。”
秦妙惜没有藏私,直言道:“这牌子八分像真的,能做出假牌子的肯定是看过真正判官令的人。”
大家立即慎重起来,她沉吟道:“一种是缉捕鬼面判官的捕快,另一种就是被发判官令的人。而他做假的判官令可能是帮鬼面判官转移视线,但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利用假判官令图谋不轨。”
“你说的没错,但如果令牌是假的,那鬼面判官在此出现的消息也可能是假的,那人把我们引到这是何用意?”
秦妙惜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只要继续追查下去,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秦仵作,多谢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在附近追查下去,也不能排除鬼面判官也想到了这些,故意用假的令牌误导我们,遮掩他真正的行踪。”
目送他们离开,陆卿尘不满的撇嘴说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不撞南墙不回头,活该你们抓不到鬼面判官。”
“闭嘴吧你!话这么多。”
陆卿尘乖乖闭嘴,振振有词的笑道:“女人,被本侯保护、偏爱的感觉好吧?跟本侯成亲绝对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秦妙惜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了,此刻她杀人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这家伙总能在不恰当的时候蹦出几句强势宣言,让她手痒的想扇人。
当然,她也是这么做的,身体快过脑子做出了回应。
陆卿尘捂着脸,委委屈屈的敢怒不敢言,“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你要不多打两下?”
秦妙惜:“……”
空气陷入久久的沉默,面对这人奇葩的脑回路,正常人都无法面对。
秦妙惜无视自己就算了,当看到那个死男人却盯着自己,陆卿尘顿时不乐意了,“看什么看?小心本侯打你。”
单宇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很有意思,有一种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松弛感。”
陆卿尘气得倒仰,翻着白眼说:“呸呸呸!谁要死了,你阴阳怪气说谁呢?”
他就说这家伙不怀好意,莫不是想将自己咒死,然后勾引小惜惜吧?
“有吗?我觉得我说的挺好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陆卿尘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起来,还特地看向秦妙惜询问,“你觉得呢?”
秦妙惜正要点头,就被陆卿尘拉住,“什么你觉得,是我觉得,你说话让人感觉不舒服,就是不怀好意。”
单宇茫然的搔了搔脑袋,“是这样吗?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直白呢!不然你能听得懂?”
陆卿尘:“……”
他深深地怀疑,这傻大个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那双眸子总是带着勾引的意味,没看见秦妙惜的眼睛都看直了。
别拦着他,他要打死这个龟孙儿。
其实这次他还真冤枉人了,秦妙惜发呆全是因为再次听到单宇的心声。
【他们怎么还不走,这样我怎么查?人是在附近不见得,每个村子都有可疑。】
“女人,你在看什么呢?”
秦妙惜敷衍道:“随便看看。”
陆卿尘顿时感到一阵危机感,烦躁的驱赶单宇,“你赶紧回你的驿站去,本侯爷没功夫招待你。”
“你个侯爷怎么比女人还爱变来变去?真是不雅。”
陆卿尘顿时怒目相视,“你说啥……”
正要跟对方大战三百回合,就看到秦妙惜将人拉走,还避开他小声说道:“不要跟他比,能……绝对不是一般人。”
单宇煞有其事的点头赞同,他是自己来龙元国后见到的第一个如此……癫狂的人。
“干什么呢?起开起开,你离别人媳妇儿那么近做什么?”
秦妙惜一把抓住他,“行了,既然单宇皇子想留下欣赏龙元国的风土人情,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一句话,陆卿尘毛顺了。
“走走走!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单宇莫名其妙的目送他们离开,转身朝着前方的村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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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陆老爷求见。”
正在云隐阁的首饰铺挑选簪子的卢诗雅放下手中的金簪,示意丫鬟将人领上来。
“掌柜,给我准备一个雅间。”
等陆元德风风火火地跑上来后,卢诗雅开门见山地问道:“陆老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卿尘同意成婚了。”
卢诗雅一顿,脸上露出笑容,惊喜地问道:“此话当真?”
陆元德面不改色的说道:“真,这可是卿尘亲口答应的。”
卢诗雅却皱起了眉头,狐疑地问道:“那他为什么之前不同意?还有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陆元德眼底划过一丝慌乱,转瞬间又镇定下来,满脸堆笑道:“都是那个女人缠着他,他其实心里是喜欢郡主你的,不过你也知道他自小纨绔又一事无成,现在去大理寺当值,就是能配上你。”
“真的吗?”
卢诗雅娇羞一笑,心里却轻而易举的相信他的说辞,闫晚琬的身份与陆卿尘门不当户不对,说的更直白一些就是她的身份晦气,就算普通人家娶她都要考虑考虑,更别提是宣平侯了。
“只是……”陆元德偷瞄了她一眼,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陆伯父,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知道了陆卿尘的心意,卢诗雅顿时改口。
陆元德心中不由得意起来,“前段时间卿尘将家里全部家产都献给皇上,所以即便对你有意也不敢表现出来,实在是侯府现在穷的连聘礼都拿不出来。”
卢诗雅颦眉道:“可是我前几天还看见小侯爷的侍卫在大街上采购。”
陆元德心中疯狂暗骂,嘴上却苦笑出声,“郡主,你也知道卿尘这些年在外面大手大脚惯了,猛的没有银子,他如何能承受得了,他怕是现在还不知道侯府已经揭不开锅了。”
这般说着,他还忍不住流下两滴伤心泪,像极了为儿子操碎心的老父亲。
卢诗雅大手一挥,“不就是银子嘛!本郡主有,你告诉陆卿尘来提亲吧!下聘的物品和金银本郡主出了。”
她身边的侍女立即交给他几张上万两的银票,“这些你先拿着置办聘礼,等晚些时候让陆卿尘找我,我给他三十万两,足可以应对我们的婚事。”
“那侯府的爵位?”
“自然会让你心想事成。”
陆元德激动的手舞足蹈,有了这句话,他的心算是放回去了,他接过银子连连拜谢,“郡主,您放心,您对卿尘的心意我一定如实转告。”
卢诗雅满意地点点头,等他走后,身边的侍女才不解地问道:“郡主,这位陆老爷……您就不怕他是在骗您吗?”
卢诗雅不以为意地说:“你以为本郡主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
她眼底划过阴冷的目光,“他最好劝陆卿尘乖乖娶我,否则这些银子就是买他命的定银。”
侍女瑟瑟的打了个寒颤,什么话也不敢说,低垂着头伺候她挑选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