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家各个房都开始翻箱倒柜,全府上下乱哄哄的。
赵氏不解地问道:“老爷,是府上有客要来吗?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搬出去?”
她一双精明的眼睛从那些东西上扫过,她清楚的记得,这些都是陆元德书房里的珍藏。
“别问那么多,你去将你的首饰、私房银子都拿出来。”
陆元德头也不抬的吩咐,可这一句话就让赵氏不乐意了,那可都是她攒了多少年的宝贝,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交出去。
见她没有动弹,陆元德恼羞成怒地说:“让你搬就搬,萧儿书房里有不少古玩,你也去收拾一下,我有用。”
他越是什么都不说,赵氏心里越没谱,“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你怎么也要跟我说说,让我心里有数啊。”
陆元德将陆映雪讨要嫁妆的事说了一遍,赵氏立即瞪大了眼睛,敢情这些东西都是要还给陆映雪的,那她可不干。
“老爷,不是妾身多嘴,这姑奶奶本就是和离归家的人,嫁妆就应该归还娘家,她凭什么再要回去?”
陆元德何尝不想用这个理由将到手的银子扣下,但怪就怪在当年他父母早早就分家,将所有家产一式三份,他们二老一份,自己一份,陆映雪一份。
而这些铺子和金银都是记录在册,后来陆映雪出嫁,陆家一分嫁妆都没出,所以路晴雪的嫁妆全部归陆映雪个人所有,和他,和陆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除非陆映雪主动赠予,不然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扣下她的嫁妆,必须全部归还。
赵氏不知此事,但从她嘴里说出反而有种嘲讽他的意思,让他脸上不好看。
他恼怒地低吼一声,“让你去收拾就去收拾,哪来这么多废话?”
“可是这些东西拿走了,咱们还怎么活啊?家里的下人要工钱怎么给?难道还和上次那样,让他们逼得咱们走投无路吗?”
赵氏对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本来他们想用下人工钱的事情逼陆卿尘就范,没想到陆卿尘以卖身契说事,根本不搭理他们,导致那些下人最后围攻的是他们全家,还闹了不小的笑话。
如果不是陆映雪正好和离返家,还不知道去哪里弄那些银钱堵下人的嘴呢!
陆元德怫然,当即拍案而起,“怎么说话?我还能饿死你不成。”
赵氏自从来了陆家,何时受过这样的气,顿时掩面大哭起来,但手上却死命地拉着那些东西,说什么也不松手。
这个举动让陆元德更加愤怒,“这都是陆家的东西,你要不想拿出来,那就滚出陆家。”
赵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相信多年恩爱夫妻,他真能如此无情。
但陆元德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已经指挥下人从哪里开始搬了。
她呜咽一声,哭着跑了。
陆元德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将赵姨娘房中的东西都搬出来,尽快整理出清单给姑奶奶送去。”
从昨日陆映雪的表情看来,她这个妹妹是铁了心的要拿回嫁妆,她现在没有夫家,就算给少点也没关系,他就不信陆映雪连娘家都不要了。
可当下人将那只有十分之一的东西搬到陆映雪的院子,陆映雪顿时怒了。
在屋里砸了一套瓷具,“果然被卿尘说中了,他竟然真的想贪下我的嫁妆。”
“夫人,现在怎么办?咱们还去找陆老爷吗?”陆映雪身边的嬷嬷小心翼翼地询问,无法确定主子心里的想法。
“去,为什么不去?他都有脸敢昧下我的嫁妆,我有什么不好意思去的。”
陆映雪带着嬷嬷气势汹汹的朝着前院书房走去,路过的下人看到她的样子,顿时议论纷纷,陆家怕是又要热闹了。
这边,陆卿尘找到秦妙惜问道:“之前是不是有个奇怪的女人来找你?”
秦妙惜茫然地眨着眼,“奇怪的女人?没有啊!”
陆卿尘蹙眉,闻竹的消息不会错的,他转身在地上划拉了两下。
“就这人,你没见过?”
秦妙惜一看,这画的真不简单,虽然没什么形,但是神似啊!立即让她想到那个好人姐姐。
“你是说那个漂亮姐姐?”
陆卿尘震惊,“漂亮姐姐?”
怎么又蹦出个姐姐,上一次还是在醉花楼,这女人看到美女的猥琐样他至今难忘。
秦妙惜似是怕他不相信,飞快地跑回屋内,抱了一个人形走了出来。
“看,那漂亮姐姐还让我给她画画呢!”
陆卿尘对着那个一比一还原的星岚郡主,彻底没了脾气,果然能被她叫姐姐的,最后都没有几个好下场。
这不,人还在,画像已经被做成纸人了。
想到以后上坟时家家户户都要烧星岚郡主,他怎么突然为她感到一丝小同情。
“咳咳!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秦妙惜思索着,“好像没有,当时光顾着画画,没注意听。”
“很好,这女人脑子不正常,你以后离她远点,别再让她伤着。”
“嗯,知道了。”
她嘴上这么答应,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不知道漂亮姐姐身边有没有漂亮朋友,实在不行帅气的男子也行,她不挑的。
陆卿尘郑重其事地取出精心准备的两份单子,秦妙惜不过匆匆一瞥,双眸便陡然睁大,眸中的光亮若璀璨星辰,摄人心魄。
她逐页翻阅,许久才勉强按捺住内心的波澜。
眼前这些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竟是连她都前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物,令她心潮难平,就如一只被扔进米缸的小老鼠,光看看都满是幸福。
她急忙收起册子,看过也就算了,再想可就不对了。
她狐疑不决地问道:“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这……是我准备的聘礼,你觉得有哪些不合适,我再添进去。”
身为京兆第一纨绔,陆卿尘在人生大事上也染上了丁点不自信,总觉得他给的还不够,这女人值得最好的。
秦妙惜不敢置信的捂住嘴,“你去打劫国库了?”
不然,那里面怎么会写着一箱贡品东珠,还有数不胜数的宝贝呢?
陆卿尘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我不是把银子都投到云隐阁了嘛!这次小赚一点,你是不是觉得少了?”
秦妙惜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听听这是人话吗?又是仇富的一天。
“你按照普通的礼单下聘就行,这些东西太贵重了,而且这怎么有两份?”
两份册子内容各异,却皆为稀世珍宝,独具价值,想聚齐难于登天。
陆卿尘理所当然的说道:“一份我的聘礼,一份你的嫁妆。”
“我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