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
有一个荒谬的想法在秦妙惜脑中一闪而过,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那小厮呢?”
“小厮死了。”
“死了?”秦妙惜震惊,“怎么死的?”
陆映雪眼中划过一丝恐惧,“被老夫人勒死了,说是要给光远陪葬。”
“荒谬!田光远的尸体还在衙门,他陪什么葬?”她听得瞠目结舌,更想说的是:现在哪还有用活人陪葬的。
陆映雪摇头,“这我不知,老夫人的决定谁也不能违背。”
“田光远和小厮的关系如何?”
陆映雪奇怪地问道:“你这么问什么意思?就普通主子和下人的关系,错了罚,对了赏。”
秦妙惜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得再直白一些,“那他们之间有没有奇怪的举动?例如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陆映雪闻言瞬间脸色一变,拍案而起,“你这女人果真龌龊,我丈夫是正正经经的男人,怎么可能跟男人暧昧不清。”
秦妙惜只是默不作声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不妥妥的恋爱脑嘛!
陆映雪被她整破防了,冷哼一声,恼羞成怒地起身离去。
梁宏恺从角落探出一个头,眼睁睁看着二人不欢而散,小声问道:“你们这就谈完了?”
“大人,你不是已经看到了。”秦妙惜耸耸肩,从陆映雪的口中得到的消息有用,但是不多。
梁宏恺急忙安慰她道:“别灰心,他们刚刚回来禀报,查到田光远先前受伤的原因了。”
“哦!他是怎么弄的?”
“是礼部郎中潘逊做的。”
“他们二人有什么关系?”
“好像是田光远抓到了潘逊的小辫子,要跟皇上参他一本,结果这消息不知怎的透露出去,他就将田光远教训了一顿,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之后田光远就真的老老实实没敢动作。”
“那他们怎么查到的?”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是潘逊醉酒时当玩笑说的。”
秦妙惜思索片刻,“知道田光远抓住他什么小辫子吗?”
梁宏恺也是无可奈何,“这就不得而知,他那人向来独来独往,估计也就他身边的人能知道一二。”
秦妙惜一想到她身边的小厮就那么活生生被勒死了,就脑袋气得发晕,这田家办事没一点靠谱的,怎么看都像故意为之。
梁宏恺忽然说道:“但说来也奇怪,听闻那潘逊就要升官儿了,要提他为礼部侍郎。”
他喃喃自语着,“你说田光远刚死,他就要升官,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证据呢?”
“就是没有证据才猜测。”梁宏恺讪笑一声。
“那就查他在田光远死的时候在哪里?在做什么?还有他身边的人也要全部调查一遍。既然没有证据就去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是线索的细节。”
说完,秦妙惜起身准备离开。
“哎呀!你要去哪?”
“调查。”
走在喧闹的街道上,秦妙惜却依旧心不在焉,她淡然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犹如大海上一只没有方向的孤舟,四处飘荡。
“听说小侯爷要娶亲了,不知道哪家的高门贵女要嫁过去遭罪。”
忽然熟悉的称呼吸引到她的注意,脚下意识地跟着说话那人走进了茶楼。
刚要了一壶茶,就听到隔壁桌窃窃私语。
“你这说的什么话,嫁过去就是侯夫人,怎么能叫遭罪。”
“你知道什么,现在侯府连下人的银两都发不出来了,外面更是欠了一屁股债,嫁过去就得用嫁妆填补窟窿,这不是遭罪是什么?”
“怎么会?小侯爷的爵位可说是用银子换来的,你说他那没银子,谁信?”
“这可由不得你不信,我家三姨就在侯府当差,能不知道吗!小侯爷有银子,但是陆家没有啊!”
那人绘声绘色地说着:“听说现在侯府已经乱了,那些下人找小侯爷要工钱,但是小侯爷又没有他们的卖身契,肯定是不给呀!他们就去找陆家要,可谁不知道陆家这些年吃的穿的都是小侯爷娘亲留下的嫁妆,现在嫁妆献给皇上了,他们哪还有银子付工钱。”
“你这么一说我知道了,听说之前一个女人赖上小侯爷了,那女子还是陆家妾室的侄女,这是想从小侯爷口中变相掏钱啊!”
“可不是,那一家子没脸没皮的软饭硬吃,也不看看给饭的人是谁。”
“可现在怎么又放出小侯爷要相看的消息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陆元德虽然不是东西,但他是小侯爷的亲生父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侯爷想抗拒也抗不了。”
“这倒是,最后要娶一个妾室的侄女,这想想就够憋屈的,小侯爷也不容易。”
“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看戏就行。”
秦妙惜忍不住点头,虽然知道陆卿尘不会妥协,但肯定躲不了成亲的下场,也不知道哪个女人倒霉地嫁到他家。
正这般想着,抬头就对上一双惊喜的眸子,陆卿尘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说道:“原来你在这,我找你好久了。”
眼看茶馆中注意他们的视线越来越多,秦妙惜放下一块碎银,拉着陆卿尘就走了出来。
“你找我做什么?”
陆卿尘理所当然地说:“查案啊!”
秦妙惜嘴角一抽,“你不是大理寺的人,用不着你查案。”
“现在是了,圣上刚刚任命本侯为大理寺寺正,现在咱们是同僚了。”
“……”秦妙惜若有所思道:“这不会是你用来逃避娶亲的新对策吧?”
陆卿尘脸色骤变,不敢置信地惊呼道:“你怎么知……你别听外人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要娶亲了?我的妻子只能是我看中的人。”
他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看得秦妙惜浑身发毛,“哦”了一声转身避开那灼热的视线,心中不断腹诽:这家伙不会想拉自己进火坑吧?呵呵,他做梦。
陆卿尘亦步亦趋地跟在秦妙惜身后,两人显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查案讲究的是合作,你有武,我有银子,咱俩合作天下无敌。”
秦妙惜顿了顿,嫌弃的皱眉,“谁跟你咱们,你别拖后腿就行。”
陆卿尘无赖般的傻笑,“嘿嘿!那你就是让我跟着了,快走吧!”
秦妙惜:“……”
一路走去,两人来到潇湘湖,秦妙惜苦恼地看着湖中,陆卿尘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
“你想去田光远落水的地方看看?”
“嗯,也许湖底会留下凶手的线索。”秦妙惜长叹一声:“但是没有船只过不去,可惜我不会泗水,不然就游过去看看。”
“这有何难。”陆卿尘得意扬眉,只见他拍拍手,远处一个庞然大物缓缓驶来。
近了一看,那竟然是一艘海船。
秦妙惜呆若木鸡地看着,“你……你弄的?”
“对啊!之前我就看你想下湖,有了这艘船就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了。”陆卿尘高昂着头,一副女人别崇拜本侯的嘚瑟模样。
“你是不是疯了,海船怎么入湖?”秦妙惜一言难尽,这人的脑子是正常脑子吗?
陆卿尘傻眼,“不都是船,怎么不能进?”
此时闻竹一路小跑地过来,“爷,准备好了。”
“那下不下水?”
陆卿尘小心翼翼地偷瞄秦妙惜,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她心有不忍,“来都来了,下去看看,沉了我可不管。”
陆卿尘瞬间又开心了,“当然用不着你管,又没几个银子。”
一记名为“财大气粗”的暴击狠狠击中秦妙惜的眉心,她咬牙切齿地想:老天爷,快将这家伙的银子都收走吧!老娘从现在开始仇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