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兰又急了,撅着小嘴道:“凭什么不做数?我们的亲事可是皇爷爷亲口说的!元宝早就是我的人了!”
澹台佳雪淡淡摇头,道:“我听说元宝的娘亲景姨曾经和南越国的渊王爷定了亲,可最后还是没有嫁给渊王爷,反而是和元宝的爹爹在一起了。两个人成亲是因为真心相爱,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元宝想跟谁成亲,要看他心悦于谁。”
宇文兰被澹台佳雪说得哑口无言,委屈无比,搅着手指支支吾吾: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眼见宇文兰已经无话反驳,澹台佳雪嘴角勾起一抹笑,还带着隐隐的得意。从认识元宝那天起,她就将他的身世背景打探得清清楚楚,她可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区区宇文兰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澹台佳雪继续乘胜追击,用淡淡的语气说出戳心窝子的话。
“这件事在你们南越国应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我作为龙玄国的人都知道的事,你竟然不知道,如何称得上是他真正的朋友?”
宇文兰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眼眶红红的,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景元元见宇文兰哭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目光扫过澹台佳雪,带着丝丝冷意。
本来对她印象有所改观,没想到她竟如此心机,故意在宇文兰的面前说这些话,让她伤心,还趁机挑拨他们的朋友关系,简直太过分了。
澹台佳雪本来还在为自己此番胜利而暗自得意,感受到了景元元冷冽的目光,她顿时高兴不起来了,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看着宇文兰哭成了泪人,景元元只能安慰。
“好了好了,小兰,别哭了。”
真想不明白小兰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什么成亲不成亲的,他们现在还是小孩子呢,那么远的事情,他才不想现在考虑。
况且……就算成亲,他应该也不会选择小兰吧,还是小凝那样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才招人喜欢。
上官疏月将这些孩子的话听进耳中,觉得怪有趣的。真是没想到,元宝在女孩中竟这么受欢迎,连龙玄国的小公主都对他另眼相看。
在众人眼里,这只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玩笑,可不远处却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傻子就是傻子,听风就是雨,被人说上两句就哭成这副模样,贵国难道是没人了吗?竟派这样的草包来参加灵童选拔,简直是笑话。”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便聚集在了这个姿态傲慢的白衣少年身上。
宇文兰连打了两个哭嗝,指着不远处的少年对景元元告状道:“元宝,刚刚就是他把我踹到了天上,你快替我报仇,给他点颜色看看!”
宇文兰仗着有景元元撑腰,哭得愈发放肆。她的哭声实在太刺耳,让景元元都忍不住皱起了眉。为什么女孩子能爆发出如此尖锐的声音?实在太可怕了。
景元元还没出面,一旁的澹台佳雪却率先站了出来,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少年几眼,变胸有成竹说道:“你就是水月教已经选出的灵童吧?地月使者的亲弟弟――随岩。听说你不光文采斐然,武功也是数一数二,是水月教培养的少年中最为耀眼的一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等阶已经达到紫阶巅峰,胜过了教中许多成年弟子。”
白衣少年眉毛一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说得不错。”
澹台佳雪随即笑了笑,眸光闪过一丝狡黠,她看着少年,话锋一转,道:“不知水月教选拔灵童的标准究竟是什么?难道只要武功高强就能脱颖而出吗?作为灵童不光要有强劲的实力,更应该怀有仁慈之心,厚德载物,像你这般恃强凌弱,专门欺负弱小,甚至还弄哭女孩子的人,简直是灵童选拔的耻辱。”
她说话不急不徐,却格外有力,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众人又扭转目光,从少年移到了澹台佳雪身上,他们没想到,这位龙玄国的小公主,竟敢和水月教内定的灵童叫板。她说起话来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熠长老也在暗自观察这边的情况,在澹台佳雪发言之后,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眼中流露出一丝肯定。
随岩向来心高气傲,还从未被人如此说过,吃了瘪后,他立马沉不住气,迸发出滔滔怒意,周身已经散发出了淡紫色的灵气,一步一步朝澹台佳雪走去。
“你敢不敢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随岩从小自视甚高,将自己视作天之骄子,加上他兄长又是水月教的地月使者,从小变身受教主的宠爱,人人见了他都要高看一眼,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此番水月教进行灵童选拔,便是为了储备培养下一代的四大使者。他一直是内定的灵童之一,剩下三位灵童便要在五国之间选出,他从小在水月教长大,眼高于顶,对于水月教之外的人,更是丝毫看不上。此次他和熠长老来到东临国,一直都是居高临下的态度,他看不起所有前来选拔的孩子。
眼看争斗一触即发,在场的使臣却没有进一步动作,都在暗暗观察。这是孩子们之间的矛盾,倘若他们背后的大臣出面的话,反倒会让其他国小视自己国家领童的实力。除此之外,他们现在身在东临国的宫殿上,倘若事情真的闹大了,理应东临国新皇出面解决,无需他们动手。
水月教的熠长老依旧稳坐原处,不动声色观察着孩子们此刻的状态。
而作为东临国国君的上官疏月朝着暗处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身边跟随的侍卫和太监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懂皇上的意思。
随岩早已怒气难耐,他一步步朝着澹台佳雪走去,紫色的灵气不断溢出,威慑感十足,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孩子们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不断朝后退去。
唯有澹台佳雪不动声色,脸上未有丝毫惧意,依旧平静如水。面对随岩的步步紧逼,她虽然表面岿然不动,其实后脊已经渗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