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你所说,这些年过去,水月教教主已然做好了一统龙玄的准备,那他第一个准备下手的,不应该是镜花阁吗?”百里向亭颇为奇怪。
轩辕云苍摇头:“不。水月教教主过于自负,他确实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但他更想做的,是让我亲眼看着他朝着他当初的设想一步步靠近,想让我悔不当初,当年没有选择他。可也正是因为这些年他不再对我赶尽杀绝,反而让我自由壮大了镜花阁。”
景妍疑惑:“但是那地月使者随汐,不是一直想置你于死地吗?”
轩辕云苍嗤笑一声:“从幼时起,随汐便处处与我相比,归根结底,都是源于嫉妒,可他想杀我,还没那个本事。要是教主真想杀我,那就一定得他亲自动手,毕竟整个水月教,有那个本事的人,也只他一人。”
知道了整件事的起始,景妍反而觉得更麻烦了。
本来他们只是想集齐十大神器,顺利前往须弥大陆,但现在又有了水月教的这些破事,恐怕会对他们造成不少的阻碍。
“如今,水月教教主将收服十大家族的意图摆到明面上,与我们而言,未必不是好事……”百里向亭瞳孔深不可测。
“没错!要想对抗水月教,就必须借助神器的力量,只要十大家族的人拿出了神器,我们便有了机会夺过来!”轩辕云苍的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景妍摩挲着下巴,脑中不断思考着他们说的话,一个充满暴力的想法从她心头一闪而过。那水月教教主坑害她夫君,可恶至极,她可忍不了!但凡让她抓住一丝机会,就一定先阉了他,再一刀一刀凌迟处死……
“嘿嘿嘿嘿嘿……”心中这般想着,唇边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让人惊悚的笑声。
察觉到二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景妍面色一红,尴尬地咳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百里向亭眼睫微垂,思索稍许,道:“先设法将水月教之人引来欧阳家族……”
“如何引?”景妍问。
百里向亭嘴角几不可见地上扬了些许,眸光晦暗道:“我已有了计划。”
……
万福钱庄派人一路将景元元安全护送到东临国二皇子府,为了保证不出意外,在沿途的每个分店都换了马车,最后也是顺利地抵达目的地。
景元元掀开车帘,看见二皇子府前围着一群兵士,黑色铠甲聚集在一起,像是一片黑云,他有些惊讶,这样极具压迫感的画面,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身边护送他的三人见到这番场景,也是露出讶异的神色,随即犹豫起来,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时候把孩子送进二皇子府不是一个好选择。马车停顿片刻,便立刻向另一个方向驶去,想要装作是无意间路过。
“等会儿!停下马车,你们是谁?来此地做什么的?”士兵中的将领感知敏锐,发觉了马车行为的异常,想要拦下他们。
“军爷,我们是商队的车,路过罢了。”负责驾车的车夫回道。
“商队?路过?”将领伸手掀开车帘,看到了车内坐着的景元元,冷声问道:“那为什么会有个孩子?做生意还顺带养孩子吗?”
“这个,他……”
车夫被问得措手不及,一时没想到给景元元安排一个什么身份,说话结巴起来,但景元元却自己开口道:“我是疏月叔叔的义子,我是来找他的。”
周围三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想补救为时已晚了。
将领也是一脸震惊:“你说你是二皇子的义子?”
景元元认真地点点头:“没错,现在我能见他吗?”
将领转头跟身后的几个兵士对了个眼神。
“太子殿下正在探望二皇子,你现在怕是见不到二皇子。何况,二皇子病入膏肓,没多久可活了……”
“什么?疏月叔叔得了重病?为什么会这样?”景元元紧蹙眉头,格外担心,“那我必须见他!”
说罢,他径直跳下马车,速度之快,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奔向二皇子府里面。
“站住,你不准进去!”
“来人,把他给我抓住!”
一时间,二皇子府门前乱成了一锅粥。
厢房,药香四溢。
上官疏月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衰弱气微,他虚弱的眼神看向站立在床边的太子上官疏风,眸子划过淡淡的悲凉。
上官疏风端着一碗药,露着一脸关切,像是一个仁爱的哥哥,正想劝自己生病的弟弟把药喝下去。
“二弟,这药可是为兄劳烦诸多仙师,遍寻龙玄大陆才找来的极品灵药,把它喝了,你的病情定会大大好转的!”
“有劳大哥了……”上官疏月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其中带着些许苦涩,俗言道久病成良医,他患病多年,吃了不计其数的药,这碗药中加了多少药材,有什么效果,他大抵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如今父皇病重,卧床不起,大哥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他死吗?是了,他的三弟、四弟在此之前相继离奇去世,想来跟大哥脱不了干系,怎么算都该对他下手了,大哥,你原来这么心狠,连我一个中毒多年,油尽灯枯之人都不打算放过吗?
那龙椅在你心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如若当真如此,那成全你又如何?
他缓缓接过上官疏风手中的药碗,药水微微泛起波澜,是他的心在颤抖。
“二皇子,这药不能喝啊!”贺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一碗分明是一碗毒药,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最近一直在暗中扫除朝中异己,其他几位皇子已经遭了毒手,哪里还会大发善心给二皇子送灵药?
“殿下!”他眦目欲裂,盯着上官疏月,只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千万不能喝药。
上官疏风面色一冷,厉喝一声:“哪里来的狗奴才?滚出去!”
“贺伯,你出去吧。”上官疏月看了一眼贺伯,眼神中尽是沧桑,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太久便移到了上官疏风身上,“大哥,贺伯忠心耿耿,跟了我多年,一路奔波忙碌,一日安稳都没有过,还望大哥高抬贵手,放他回到故乡,闲度余生吧。剩下我府中的仆人们……大哥若是还放心不下,就将他们遣送边疆,留他们一命为国守边吧!”
上官疏风微微一怔,原来自己的弟弟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