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然原本不想做婚前财产公正,也不愿意让她做,只想两个人粘糊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他对她没什么防备,只有感情上的索取,也不愿意让她防备自己,巴不得她多向自己索取在意。
但为了能尽管跟小青梅修成正果,还是妥协了。
大婚那日,鹿徐两家的商业联姻,轰动整个海城。
能被邀请过来的宾客,在海城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管随份子给多少碎银,鹿徐两家都不缺。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人情比这些身外之物更重要。
宾客里,不自觉起了议论声,“这王子和公主联姻,不得大赦天下啊?可没看见他们有什么大手笔呢,既没摆流水席,也没挥金如土的用黄金铺地毯。”
旁边立即有人回了一句,“你以为他们真是土豪,有钱没有文化的人呢?之前我也奇怪,明星结婚动不动就花一个亿、两个亿,去这个城堡,那个古堡的,戏子都挥金如土,真正的贵族怎么这么低调?”
旁边的其他人回头,才发现说话的人,是新娘的朋友楚钟沛,也是今天的伴娘。只是临时出来一下,看见众人在议论,才上前分辩两句。
周围的人立即竖起了耳朵,准备听新鲜的第一手八卦。
“寒门才搞什么豪车开道,用一年工资租那几辆车,打肿了脸充胖子。对于鹿徐两家来说,就算婚车用面包车,也没人敢否认他们的身家、影响力和地位。”楚钟沛看大家都感兴趣,便不吝啬滔滔不绝起来:
“就像你说的,新娘子家里是真正的贵族,不弄那些黄金铺地的事,富则达济天下。至于新郎,那是暴发户,配不上我们家小鹿。小鹿这次借着婚礼的由头,给残疾人捐了一个亿。让那些一眼看上就是残疾人,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办下来残疾证的,领取不了相关福利的,免费送给他们轮椅、义肢、人工耳蜗、拐杖等等。”
短暂的沉默后,议论声又频起,“这件事太有意义了,现在的残疾证都给那些关系户办。不过残疾人大多是底层,买不起轮椅和人工耳蜗的更是消息闭塞。有这种好消息,只怕都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啊。小鹿将这件事发到了每个学校,每个社区,每个企业……一一排查,就算再闭塞,也不会没有户口,没上过人口普查,游离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吧?”楚钟沛说起来,还是十分佩服小姐妹,因着这件事不光是钱的事,而是非常麻烦,要耗费的人力、时间、精力,都比那些钱更珍贵。
“不过这些都是小意思,毕竟小鹿做的慈善多着呢。就算她是为了作秀,为了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也比啥也不干、还说风凉话的人强。要是人人都为了名利才做慈善,那贫富差距会越来越小。因为她的努力、情商和慷慨,给她爱国企业也值得。”
“就是啊就是啊,如果这样做好事的,都不给它爱国企业,难道颁给那些什么都不做、说风凉话、压榨员工的企业家吗?早知道鹿总一直资助失学女童,我们都很佩服。前阵子还闹出新闻,说偏远山区的校长把女童的钱,给男宝花了,不知道这事后来怎么样了。”宾客都是两家的亲朋好友,没有不懂人情世故的。身处这个阶层,也少有人仇富。即便真的因为嫉妒,而将人往扭曲了想,也只能放在心底,而不敢说出来扫兴。
今日能被邀请过来的,身价地位是一方面,懂得人情世故是首要的。两家都不希望有人,来给自己添堵。不管是不是红白事,哪怕在平时,也不喜欢不懂眉眼高低的。
“只是捐献轮椅、人工耳蜗什么的,初衷是好的,但万一有人冒领怎么办?明明不是残疾,就为了骗一个轮椅,回头再卖钱,不是浪费了一次救助的机会吗?”
“豪门每天浪费的东西多了去了,没得在做善事上就斤斤计较。不能得罪权贵,是自古以来的常识。若真有那丧心病狂的,不信邪,骗鹿氏集团,回头被查出来,自己承担结果就行。轻则全家永远失业,重则就不说了。”楚钟沛出来的久,已是准备回去了。
这一路她都很顺心,这就是豪门商业联姻的好处,比寒门省心,没那不开眼的妯娌、小姑子,和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给自己添堵。
就算真有不怕死的,不用自己冲锋陷阵,文武双全的小姐妹,也能怼得她哑口无言,再用水晶鞋在她身上凿个洞。
“不过鹿家家大业大,就算真让两个蒙混过关了,也消耗得起这份浪费掉的钱。不过我觉着,社区、学校、企业会先筛选一遍,因为他们比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更怕得罪鹿家。”
楚钟沛说完,已从宾客大厅,回了更衣室,陪着鹿茁出来的时候,观赏了整个会场布置,热烈地跟她分享着:
“我刚刚去匆匆看了一遍,你家老徐用心了。会场上全部是真花,不是那种塑料假花,特别有质感。只是可惜了,这些没根的花,明天就都枯死了。”
看见小姐妹情绪不高,遂是推了推她手臂,“怎么啦?又不是跟相亲对象结婚,男才女貌的,干嘛愁眉苦脸?我还在想,你们蜜月旅行,会去哪儿呢?老徐这次做的还不错了,为了配合你为残疾人做的慈善,他为放出了一百多个就业岗位,专门为自闭症和唐氏儿准备,解决国家就业率问题。”
“什么蜜月旅行啊,一个人赚钱的黄金时间就那么两年,我不趁着这个风口,将家族生意弄好,回头成了烂摊子,再想补救可就不容易了。我需要赚钱,他也是,我跟他又不是无业游民。”至于什么鲜花,鹿茁压根没放在心上,这就跟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稀松平常,有什么值得提的。
寒门结婚也会用真花,中产结婚甚至拿直升机洒玫瑰花瓣,徐毅然有什么新意?就算有,她也不在乎。
“我也没有愁眉苦脸,只是犯不上喜笑颜开。他之前为了博美人一笑,就一掷千金请了无人机表演。现在再给我弄一样的,我除了觉得脏,不会有别的感觉,更不会感动。”
“给了别人的,就不能再给自己了,这明显是小孩心态。我为了你才从国外回来的,不然我还忙着旅游和泡男人呢。”楚钟沛笑笑挽着她的胳膊,劝道:
“就算为了我,也开心点嘛。不然我怕待会儿徐家那儿,过不去。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跟他们维持表面的和气,就当为了自己生意。你也知道,徐家老爷子和夫人,都有贵族病,矫情着呢,又特别看重面子。”
“你不对劲儿啊,突然帮着徐毅然那个唐氏说话干嘛?”比起徐家怎么样,婚礼如何,她更关心这个许久不见、只能通过电话和视频联系的小姐妹,“还有,你不是铁丁吗?真让围观群众说中了,这世上原本没有丁克,只是没遇见那个让她心动的人。”
“不婚不育保平安是我的信条,我对它的信奉,比老基督徒信奉圣经还虔诚。只是偶尔馋男人了,玩玩而已。我不可能弄出来孩子的,我怕自己孕激素上升,自由的灵魂没了,只懂得为孩子付出奉献,变得不像自己了。”至于结婚,就更不可能了。自己没什么恶习,万一找了个男人,不管一开始隐瞒了自己坑蒙拐骗偷,还是过两年变得吃喝嫖赌抽了,回头欠下债务,还得自己一起担着。
只是看小姐妹这副如丧考妣的神色,仿佛今天不是红事,而是白事,按耐不住好奇心,八卦了一下:
“怎么了?在外面养小白脸了?结婚是好事,看你这个表情,好像结婚耽误你在外面乱玩了一样。”
楚钟沛看她愈发阴沉的脸色,十分怀疑是自己猜中了,立即宽慰道:“行了,多大点事,外室要是跟你闹了,哄哄不就好了?男人都是这样,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楚钟沛不光嘴上这样说,而是压根没把这当成多大点事。漫说老徐没有责任心,即便老徐真是纯爱战士,也不耽误姐妹纵情小奶狗。
她总是无条件支持小姐妹,鹿茁若是恋爱脑,她能理解她媚男。她若是洒脱,她也能共情她好好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