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峥从咖啡店离开的时候,白栀已经走了十分钟了。
他站在路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仰头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
今年的京都好像格外多雪。
几乎三天两头就下雪。
前两下的雪还没有融化呢,今天又开始了。
他双手落在风衣口袋里,余光瞥到不远处卖红薯和糖葫芦的摊子,提步走过去:
“老板,我要四个烤红薯,四串糖葫芦。”
老板立即给他装好:“八十块,您拿好。”
尤峥用微信扫码付款,拎着朝车子走去时,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周乔给他发的微信:
【老公,明天产检,你有时间吗?】
尤峥唇角高高翘起,眼神温柔,站在路边给她回复:
【有的,老婆。】
【明天我陪你去。】
周乔给他发过来一个特别开心的表情包。
尤峥将手机放回兜里,开着去了尤欢的清吧。
此时清吧里,也不是很太平。
尤欢和尤蓉前脚走进清吧,后脚就进来几个学生。
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短款羽绒服,腿上是黑色的运动裤,鞋子倒是白色的。
几个学生个个一米八几,身材出挑,长相也说得过去。
但是为首的人一看到站在吧台前的尤欢,立即双眼放光:
“姐姐,是你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尤欢定睛一看,发现是昨天晚上在汀兰会所遇到的那个弟弟,杜旸。
尤欢眉头倏地皱紧:“你有什么事吗?”
杜旸拿出手机:“姐姐,昨天晚上的微信加错了,今天加回来呗?”
尤蓉站在尤欢身侧,神色冷漠的看着对方:“我妹妹不喜欢未成年,你们要是来玩的请便,要是来找事的,别怪我不客气。”
杜旸定睛一看,发现尤蓉不就是之前娱乐圈大火的那位女明星么,他立即坐不住了:
“姐姐,原来你的姐姐是国民女神尤蓉啊!”
“怪不得你也长得这么好看,原来都是遗传!”
杜旸不依不饶,拿着手机站在尤欢面前非要微信,尤欢被气的头疼。
正当她思考怎么样把人打发走时,门口突然传来楚婉宁的声音:
“哟,让我来看看这是谁。”
杜旸和他的几位好哥们,顿时僵住了。
他们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楚婉宁时,脸都白了:
“楚……楚老师……”
楚婉宁挑了挑好看的眉头,上前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可不是我么。”
“杜旸,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下午好像是有专业课吧,你们竟然敢逃课来清吧,甚至还敢调戏别的小姐姐,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
杜旸脸色难看极了:“楚老师,我们就是出来玩的,你别告诉我们辅导员啊!”
楚婉宁走到尤欢身边,揽着她的肩膀看向几人:“真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姐是我弟妹,亲的哦。”
“她和她老公关系很好,你们识相的话还是不要来打她的主意了。”
“顺便再提一嘴,她是峥嵘集团的二小姐,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高攀得起吗?”
杜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正当他想找出一些别的话来搪塞时,有一个人进来了。
“欢欢,蓉儿。”
尤欢欣喜的看过去:“哥哥!”
尤峥将买来的糖葫芦和红薯递给她们:“顺便买的。”
余光瞥见一旁的楚婉宁,他俊眉轻皱:“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没买你的。”
他刚才之所以买四份,是因为其中两份他要带回家给周乔和他妈妈。
所以自然是没有楚婉宁的份。
楚婉宁耸了耸肩:“这不是很正常,你要是给我带了,才不正常好吧。”
“搞不好你老婆会吃醋,我老公也会吃醋的。”
尤峥神色微僵,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其实楚婉宁根本就不喜欢尤峥,当初之所以答应相亲,也是看中了他的家世,再加上因为她的父母很喜欢,尤峥长得也不错,她就想着要不相亲就这么凑合过一辈子算了。
谁知道啊,他根本不喜欢自己,甚至还凶巴巴的。
既然如此,她也不伺候了。
那天站在会所外面,尤峥离开后,她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饶有兴趣望着她的周言笙。
凭着她对男人的了解,她从周言笙的眼睛里看到了对她的渴望。
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酒精作祟,又或许是自尊心在尤峥那边受挫,所以想在周言笙身上找补回来。
于是,她壮着胆子上前,扯着周言笙的领带吻上了他的唇。
和想象中一样,周言笙没有拒绝。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很快就滚到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看着周言笙的脸才想起来,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大人物。
她简直要被吓死了,原本打算穿好衣服跑路,没想到被周言笙扣下了。
倒也不是拉着她想让她负责,而是还想和她再来一次。
久而久之,两人都对这件事情上了瘾。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尤其是夹杂了某些实质性的关系之后,会变得更奇妙。
她和周言笙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她没有想过再试试别的人,周言笙似乎也没想过要和其他女的发展,两人就这样吊着,直到她告诉他,她家里人让她出去相亲,找个好男人嫁了,她才听到了这辈子最令她震惊的一句话。
周言笙说:
“难道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楚婉宁:“??”
难道他们不是那种关系的“朋友”吗?
两人面面相觑,呆坐在床上,将关系重新捋了一遍,楚婉宁终于明白了,原来一开始,周言笙就认为,他们发生了关系就是男女朋友。
而她却认为,他们只是在各取所需。
不为别的,因为她真的觉得周言笙的技术很好,很会。
又或许是她以前根本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所以才会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棒。
于是那天,她和周言笙捋完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又语重心长的劝说他:不要和我这种人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永远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那个桎梏,他们就像一把沉重的枷锁套在自己的身上,让她根本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