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他们站在门口,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尤峥高大的身躯靠在门框处,看向周乔时,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无话可说。
他的眼神始终很温柔,像一汪春水。
周乔每次对上他的眼神时,就会觉得他可能也是喜欢自己的,但每次在他一句话把他们的关系挑开之后,她又觉得,这一切是自己想多了。
尤峥手臂上挂着那件已经脏了的西装外套,他站直身体,抬手揉了一把周乔的发丝,薄唇含笑:
“你猜。”
周乔撇撇嘴,“你猜我猜不猜。”
尤峥笑着朝她摆摆手,“不猜就算了,我先回去了。”
话落,他直接走进了电梯。
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周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都说暗恋是最难受的,以前她不信,现在她信了。
如果尤峥平时对她冷漠一点还好,可他偏偏不。
或许让他对自己温柔仅仅是因为他良好的家教,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还是觉得,他对自己是特别的。
从周言卿家里出来,尤峥开车去了趟医院。
他在医院前台问到了齐宴书的病房号,直接乘坐电梯上去了。
齐宴书正靠在病床前看手机。
说着是看手机,可他脑子里全部都是和尤欢今天早上在医院的画面。
看周言卿的表情,他应该是生气了。
周言卿生气了会和尤欢动手吗?
如果他动手的话,他是不是也能趁虚而入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病房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
齐宴书抬眼看去,发现来人是尤峥。
他眼眸微眯,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峥哥,你怎么来了?”
尤峥薄唇勾着讽笑,眼神冷漠:
“我来看看你。”
“毕竟你住院这么久了,我都没来看你,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齐宴书隐隐觉得,今天尤峥的目的不纯。
哪有探望病人还气势汹汹的。
他不像是探病,倒像是寻仇。
尤峥迈着大长腿进去坐在椅子上,眼眸微掀,表情十分冷漠:
“齐宴书,你的腿怎么样了?”
病床旁边放着拐杖,所以他猜测,齐宴书的腿应该是没有完全恢复。
“医生说还需要静养一个月,不过就目前看来,恢复的挺好的。”
尤峥向后靠在椅子上,“那就好。”
“不过……”
尤峥微微抬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齐宴书,你都残疾了还不安分?”
齐宴书,“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不懂。”
尤峥,“齐宴书,别装了,这里没有别人。”
“你在欢欢面前装一下还可以,你在我面前装什么?你以为我看不清你的意图?”
“你明明早就知道今天欢欢会陪着苏叶来医院,所以故意制造你和欢欢的偶遇,就是想让周言卿误会。”
“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情可以瞒天过海?”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齐宴书,这是我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警告你,离欢欢和周言卿远一点。”
“如果你不听劝,下次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齐宴书眼底闪过明显的阴郁之色。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尤峥,浑身笼罩着一层戾气。
这是他和尤欢之间的事情,为什么每次尤峥都要插手?!
而且插手就算了,居然还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齐宴书刚才眼底的怯懦消失不见,他抬头和尤峥对视时,眼神无比冷漠阴森。
“峥哥,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还愿意叫你一声哥。”
“我和欢欢之间的事情,从始至终是我们的事情,你凭什么来干预呢?”
“好,就算你是欢欢的哥哥,那你能管她一辈子吗?”
“齐家和尤家这么多年的情谊,你真的能不顾这些情谊对我出手?”
“我不信。”
尤峥薄唇勾着冷笑,“齐宴书,你可以试试。”
“你以为我尤峥在乎那点屁都不是的情谊?”
“那你就想错了。”
“你也说了那是过去的情谊,在我这里,过去的事情,都不值得提。”
“你最好夹紧尾巴做人,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如果你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
齐宴书这会也不怕尤峥了。
既然事情都说开,已经撕破脸了,他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
“好啊,试试就试试。”
“峥哥,我等着你找我的麻烦。”
“但你最好让我一直住在医院。”
“我这段时间找人一直调查周家呢,还真的让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峥哥,我听说周言卿还有个姐姐,你说他那个姐姐……真的是周家亲生的吗?”
尤峥眼眸微眯,神色危险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齐宴书摊摊手,“字面上的意思。”
“现在说了就不好玩了,峥哥,我们来日方长。”
尤峥起身站在齐宴书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一只手猛地揪起他的衣领,将人怼在床头,语气阴狠至极:
“齐宴书,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思想。”
“周家的人和尤家的人,你要是敢动一个,我让你陪葬。”
话落,他猛地松开他,看他像个死狗一样瘫在床上,他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转身阔步离开。
在病房门即将被关闭的那一刻,齐宴书气得将床头柜的所有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板上。
整个病房里顿时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听上去刺耳极了。
从医院离开,尤峥开车去了郊区的洲际酒店。
周言卿没有找到尤欢,不代表他也找不到。
他那个妹妹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京都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她不往父母那里躲,能来的地方肯定就只有这里了。
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酒店门口,大堂经理看到熟悉的车辆,吓得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转身跑。
她可不想被大老板抓着质问。
但尤峥终究是快她一步,眼看着她要躲,语气淡淡道:
“去哪?”
大堂经理讪笑着转身:
“尤总,您怎么来了?”
“我打算去楼上看一下他们把卫生收拾的怎么样了。”
尤峥垂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是吗?”
“我以为你是要给欢欢通风报信。”
大堂经理心里警铃大作,朝尤峥干笑着:
“尤总说笑了,通什么风报什么信啊,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