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欢和周言卿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今晚的气氛格外沉默,两人快速洗完澡躺在床上,尤欢靠在周言卿怀里,还是没忍住落了泪。
“不哭。”
周言卿指腹蹭在她的眼尾,动作轻柔的帮她拭去眼泪。
“做错事情的人明明不是我,为什么承担这一切的人成了我?”
尤欢靠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说道。
周言卿无奈叹息,“欢欢,这是他们的错,不是你的,你不要这样惩罚你自己。”
尤欢吸了吸鼻子,“齐宴书妈妈说话好过分,还跪在那边逼我。”
周言卿垂眸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放心吧,以后她不会了。”
尤欢哭累了,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周言卿看着她红肿的双眼,下床帮她找了个蒸汽眼罩戴上,薄唇在她的粉唇上摩挲片刻,这才搂着她入睡。
翌日清晨。
医院。
齐宴书醒来时,入眼便是一片刺目的白。
他微微动了动脑袋,面前一阵眩晕感袭来。
“宴书。”
耳边传来一声啜泣,齐宴书转头看过去,是他妈妈。
“妈。”
齐宴书开口时,嗓音十分沙哑。
沈红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替他递过去一杯插着吸管的温水,“喝点水吧。”
齐宴书一口气喝下去了一大半。
沈红将杯子放回去。
“你说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天底下难道就只有尤欢一个女人吗?”
“等你好了我给你安排几场相亲吧,你不要再这样堕落折磨自己了。”
齐宴书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自杀了。
只是依稀记得那会情绪异常低落,迫切的想要寻找一个发泄口,所以情不自禁的用水果刀割了下去。
如果说非要给这场自杀找个理由的话,他只能说,是他当时神志不清做了错事。
“妈,欢欢来过吗?”
待精神缓和一点,齐宴书抬眼看着沈红问道。
沈红擦了擦眼角的泪,“来过。”
“昨天晚上就来了。”
“你现在还想着她,人家根本就没有想起你。”
“你知不知道,人家都是带着老公来的,就算你为她自杀又能怎样?人家照样不把你放在眼里。”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没有那么喜欢尤欢,为什么现在为了她要死要活的,你折腾什么啊!”
“……”
沈红越说越愤怒,眼看着她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齐至尚刚好推开了病房的门。
“行了,孩子刚醒,你就不知道少说一点。”
“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孩子的身上,我们这些年对他疏于关心,他做出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
沈红不甘心的看了眼齐至尚,欲言又止。
齐宴书只是觉得很累。
从小父母的关系就不好,所以家里只有他一个。
他们那边的别墅区,一起关系好的有四个人,他和尤欢,苏叶和杜蘅。
苏叶是因为父母忙,所以家里只要了她一个孩子。
杜蘅有个妹妹,还在上大学。
尤欢家里姐妹三个,关系都好的不得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三人的家庭一直很和睦。
唯独他,家里争吵不断。
眼看着齐至尚还要再说教,齐宴书摆摆手,“爸,别说了,让我安静一会。”
齐至尚只好闭嘴。
尤欢和齐宴书起床吃了早饭,念着昨天晚上发生的荒唐事,两人决定再去医院看一趟齐宴书。
就当是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心意。
路过水果店时,尤欢下车买了一个果篮。
她把果篮放在车子后座,重新上了副驾驶。
银色的劳斯劳斯在马路上平稳的行驶着,他们快到医院时,田玥给尤欢打来了电话。
“欢欢,你和言卿去医院了吗?”
尤欢眼眸低垂,情绪不怎么高,“去了。”
“我们快到了。”
“好,”田玥无奈的叹气,“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给自己增加压力,出了任何事情有你哥哥和言卿呢,你开开心心的,知道了吗?”
“你沈姨要是再说很过分的话,你直接让她来找我。”
“我可不会惯着她的臭脾气。”
尤欢笑了笑,“好的妈妈,我知道啦。”
“我和言卿到医院啦,等我从医院出来给你发消息。”
“去吧。”
说完田玥率先挂了电话。
周言卿一只手拎着果篮,一只手牵着尤欢的手,直接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了齐宴书病房所在的楼层。
本以为早上病房没有什么人,可是周言卿和尤欢刚到门口,便听到病房里传来的轻柔声音:
“宴书,你怎么会这样想不开呢?”
“你千万要注意身体啊,你说你万一要出点什么事,你让叔叔阿姨怎么办?”
“阿姨,您昨天晚上在医院照顾宴书也照顾了一晚上吧,要不您和叔叔先回去,这里交给我了。”
“反正我也刚回国,正好没什么事。”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听上去让人感觉有几分舒服。
尤欢站在病房门口,眉头轻蹙,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但是她又想不起来这声音是谁的。
她没有多想,敲完门后和周言卿直接进去了。
入目便看到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裙的窈窕背影。
裙子堪堪没过膝盖,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
单看背影,尤欢觉得对方一定是个美女。
更让尤欢惊讶的是,对方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看到尤欢来了,沈红起身走过来,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她:
“欢欢,你来了。”
尤欢点了点头,从周言卿手里接过果篮放在桌子上,目光落在齐宴书身上:
“你感觉怎么样?”
齐宴书,“好多了。”
“欢欢,谢谢你能来看我。”
尤欢唇角轻扯,“不客气。”
“只要你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好。”
“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做傻事。”
“你难道就没有为你爸妈考虑过吗?”
齐宴书垂下眼眸,情绪十分低落,“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
“欢欢,我妈昨天晚上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吧?我代她向你道歉,我割腕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纯属是我喝多了。”
“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尤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既然你没什么事了,那我先回去了。”
尤欢说完,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白裙子女人。
和对方目光接触到的一瞬,她神色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