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叠声道歉，金小文为着自己的粗暴很是歉疚。
男人只是动了一下，跟着就没了动静。
可是她瞪着伤口，却是下不了手了。
这么等着也不是一回事，咬咬下唇，她找来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愣是将那布料从伤口上清理了下来。只是，她也已经出了一声的汗，自然不是累的。
拿来消毒水将伤口清洗干净，这才看出来伤口本来的模样。从上臂到手腕处，看似锋利匕首所伤，伤口很深，皮肉外翻。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看清伤口模样金小文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眼泪毫无准备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又急又猛。满手血迹的她也没空却擦拭，拿了止血的药粉跟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面撒，足足覆盖了好几层，血也这么被止住了。
重重舒了一口气，她又拿来绷带将伤口仔仔细细地缠好，这才坐回了地板上，伸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蛋。看到沾湿的袖子，她有些愣神，好像是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流泪了。
这种样子可不像她。
使劲地抿嘴，待得脸色缓和了，她才起身将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摆好姿势，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可能是伤口处理好舒服了一些，男人睡得很沉。
这时候她也应该离开了，可是却放心不下。犹豫再三，终是搬来一张椅子在男人床边坐了下来。
因为关了灯，室内只剩下一片清幽的月光。
适应了黑暗，躺在床上的男人美目便能清晰可见。或许因为柔和的月光，男人本来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看起来也好了一些。
墨染剑眉，眼形却较于常人更长，笔挺的鼻子下方薄唇唇色冷淡，或许是因为经常绷着的原因，那线条即便是此刻沉睡过去的情况下，依旧显得冷冽不近人情。
“嗯……”
因为这一声呢喃，金小文吓了一大跳，像是触电一般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好在，男人并没有什么动作。
舒了一口气，她也是不知道自己的手什么时候就有了自己的意识，竟然跑到了男人的脸上去捣蛋。
瞪了一眼自己的手，却不曾注意到面颊红如晚霞。
即便是身处于闹市之中，可是在这高层之上楼下的灯红酒绿却是丝毫影响不到的，周边依旧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虽然下意识地想要控制，终究还是目光痴缠回了男人的脸上。
不知不觉，竟是趴在男人身边睡了过去。
感觉，好像是身边忽然着了火，那热气烫得金小文即便是在甜梦乡之中也惊醒了过来。猛地一睁开眼，看到面前男人俊逸的面庞，她还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覆盖在男人身上的手臂传来了吓人的热度。
慌张将手放到男人额头，那温度顿时让她彻底地清醒了。想到药箱里面有退烧药
，她赶紧跑了出去。
顺便拿来体温计，测量之下竟然有三十九度五的高温。手足无措之下，她倒是还记得照着说明书喂药。
男人很配合，药水一下子就喂了下去。看着男人嘴角流下的水迹，她伸出手抹掉，却觉得脸有些发烫。
难道发烧也会感染嘛？
喂了药之后，男人就开始发汗。金小文忙前忙后伺候了一整晚，终于在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男人退了烧。
虽然很困，可是她还是没有多少睡意。撑着脑袋看了依旧双眼紧闭的男人一会儿，她悄悄拿起手提包离开了这里。
出了办公室，她生怕会撞到人。好在，没有人来公司那么早。
只是，在电梯的时候碰到打扫的保洁工，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她有些狼狈，那匆忙的模样竟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明明她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出去随意吃了一点早点，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公司职员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来了。若无其事直接去了设计部，却在大门口的时候不自觉往上面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好一些没有。
昨天做了一天的卫生，几个心高气傲的实习生已经颇有怨言。今天小助理不在，卫烨道看他们心烦竟然直接让他们去大门口打扫卫生。
这下子，那实习生直接就炸了。
“卫总监，我们是来应聘设计师的，不是保洁员。”
个子最高的男生率先开口，口气明显有些忍耐。
这句话，得到了其余几人的应和。
本来低着头叼着根烟看稿子的卫烨道，因为他们的话抬起头来，眼睛微眯。
金小文站在几人的右边，眉头微皱，在卫烨道眼神看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碾压的气场。
“设计师？就你们？”似乎是嗤笑了一声，他根本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得了吧，丢人现眼。”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毕竟年轻气盛，又都是学校里面的佼佼者，何曾受到过这种鄙视：“我们都是正正经经毕业的设计学院学生，我们自然有资格做设计师！”
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却是压不下这口气。
“我看你才是浪得虚名！”那一开始先开口的男生也是怒了。
卫烨道眼睛一眯。
那危险的样子也让一干人等觉醒过来，皆是吞了吞口水，气势弱了下来。
缓缓站起身，卫烨道的身高比那最高的男生还要高上好几公分，更别说那肌肉结实的壮硕身材了，光是站在那里就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将口中香烟吐到了垃圾桶，他双手交叠，毫无形象地靠在办公桌之上：“设计师？除了在学校里面被一帮学渣恭维两句，你们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我们……”实习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有些噎住。
“心浮气躁，先拿得出来有分量
的作品再来我这里说话。”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看着面前脸色涨红的几人更是满脸不屑:“对于废物，我从来不浪费时间。”
这些人中龙凤，什么时候被人骂过“废物？”
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们也真没有“有分量的作品”。
“谁说没有的？”高个男生涨红着脸，忽然这么冒出来一句：“金小文就有！”
一直站在一边隔岸观火的金小文忽然被点了名字，顿时有些奇怪。她看向那男生，完全不明所以。
“她曾经活得过国际知名的oneshow建筑设计大赛三等奖，去年纽约新建的st剧院就有她作品的功劳！”这话一出，所有目光都落在了金小文的身上。
这已经是大一时候的事情了，金小文完全不知道这个男生是怎么直到的？当时她刚刚到学校，姜瑶也没有和她对上，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她也在导师的帮助下参加了这个比赛。
可是，之后……
压下这些想法，她抿了抿嘴，却是对这个男生没什么印象。
“真的？”卫烨道上下打量着金小文，不置可否。
本来嘛，这些实习生的简历他是一个也没看，更别说连简历都没给的金小文了。
在那么多目光下，金小文只能点点头。
“没想到，倒是有个不错的。”男人点点头，跟着挥挥手：“那就行了，她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