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鬼鬼祟祟地进我化妆间,是想干什么啊?这回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来害我啊?该不会是要给我下毒吧?”
听到“下毒”两个字,小图的脸色顿时就变的惨白。“看你这表情,还真是下毒啊。真没新意。”周围的议论声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一句接一句的钻进耳朵,还真是聒噪。
“干什么都围在这里?自己的工作都做完了?”低沉的男声在人群外围响起,围观的人俱都是心里一惊,缩着脖子叫了一声“李总”,头也不敢抬地回了各自的岗位。李天齐的速度还挺快的,小图见到她的救星来了,顿时就有了底气,腰板也挺直了。
“李总……”小图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尾音缠缠绵绵,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本来还想告状的,被李天齐瞪了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把话都咽了回去。
“上官,在录音棚里忙了一天,你也累了,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谢谢李总,那我就先走了。”对李天齐笑了笑,我转身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瞥给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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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齐会怎么处理小图,其实我一点都不关心。我要的只是一个清静的工作环境。可是在一周后,听到小图被踢出剧组的消息,我还是很惊讶。
李天齐能让小图进组,并且出演女二号,我以为他至少是喜欢小图的。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抛弃了小图,翻脸不认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金主们不是大多更喜欢乖巧懂事,不惹麻烦的小情人吗?
很久之后,听人提起,说是在市区某酒吧看到了小图。她做了陪酒女郎,每天辗转于形形色色的客人间,过得并不好,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了。
在经过小图这件事后,公司里更没人敢招惹我了。我也乐得清静,每天在录音棚忙完,或者拍摄过歌曲的v之后,我都会回到别墅去,陪着义文柏,或是一个人自学音乐方面的知识。我虽然有一把好嗓子,但是音乐素养还有待提升。
这些天里,义文柏和南宫易一直在忙着追查邪道士的行踪,只可惜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情人节这天,作为省城商业大鳄的义文柏,又收到了慈善晚会的邀请。不出意外的,他要带我同去。我们两个都忙活了很长时间,也是时候换一种心情,放松放松了。
衣香鬓影,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这一次,义文柏没有丢下我独自一人去应酬,而是全程陪在我身边,形影不离。这让我不禁想起了我们刚认识不久,他第一次带我出席这样的场合,也是一场酒会。只不过那一次的回忆一点也算不上美好——不仅仅是义文柏把我晾在一旁,到了后来,我还被宦文华那小子给绑架,被宦家老鬼好一通折磨。
如果当时的义文柏也像今天一样,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等等,我们怎么把宦文华这号人给忘记了?当年宦家族人便是受害者,也是当事人,说不定能从宦文华着手,了解到当年事情的一些具体情况,从而找到邪道士的下落……
回到别墅之后,我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义文柏,义文柏也觉得不错。于是我们在做了一番准备之后,就去了宦文华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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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文柏挑了一个黄道吉日,按照调查到的地址,驱车来到了宦文华位于城西郊区的独立别墅。眼看着就要进入三月份,最近一段时间,省城已经很少下雪,大多是风清日朗的好天气,气温也回升了不少。可是不知为何,站在宦文华的别墅门外,我却感到一阵接着一阵的阴冷,忍不住的打了两个哆嗦。
义文柏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用身体护住我,并低声询问道:“怎么了,金莲?”
“阿义,你有没有觉得,这栋房子的气场有些奇怪?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就好像是,周围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霾似的。”
义文柏以为我是害怕了,安慰我道:“别想太多,也许只是宦家人口少,房子又大,所以显得冷清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仍旧存着疑惑,真的是义文柏说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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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文柏上前按响了门铃,过了好半晌,在我们以为里面没人,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才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佣人过来开了门。那位女佣人眼眶青黑,身体也十分瘦弱,好像受了虐待似的。
她警惕地将我和义文柏上下打量了一通,才放我们两个进入了院子。我们又在客厅等了许久,才见到宦文华拄着一双拐杖,一瘸一拐的从楼上挪了下来。
——这才大半年没见,宦文华怎么就成这副样子了?颧骨突出,身形瘦削,胡子拉碴,全然看不出当初我在酒会遇见他时的富家子弟模样。
见来的人是我和义文柏,站在楼梯上的宦文华先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随后愤怒的挥舞着拐杖,口中还断断续续的发出意味不明的“啊”、“啊”声。
这一次,不只是我,就连向来淡定的义文柏都怔住了。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在宦文华因为重心不稳、马上就要跌下台阶的时候,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宦文华。可是宦文华非但不领情,反而还想用拐杖打义文柏,不过都被义文柏躲过去了。
楼上传来女人似笑非笑的哭喊声,那声音尖细刺耳,听起来很是诡异。在厨房忙活的女佣人连忙快步走了出来,匆匆的往楼上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女佣人的哄劝声,像是在哄小孩子不要哭闹一般。
我发现,在这偌大的房子里,似乎只有一个女佣人。给我们开门的是她,在厨房里准备食材的是她,刚刚上楼去的也是她……
可是那诡异的尖锐女声还在继续,一会儿是又哭又笑,一会儿是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宦文华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有心上去,但是最终还是灰败着脸色,拄着拐杖,吃力的、一步一步的挪到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有纸和笔,他拿起来,刷刷的写了几个字:“你们来干什么?”没等义文柏说话,宦文华又接着写道:“来看看我被你们害的有多惨吗?!”因为愤怒,他握笔的手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我们害他?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想质问他,但是义文柏示意我稍安勿躁。
“你的嗓子怎么了?”
“腿怎么受的伤?”
……
然而不管义文柏的语气是多么的温和,态度又是多么友好,宦文华就是坐在那里充耳不闻,沉默以对,外加怒目瞪着义文柏,恨不得能把他给瞪出两个窟窿来。
“你家里的情况,看起来似乎不大好,好像是被人做了风水局。最近一段时间,你家里是不是总是坏事连连,又经常莫名的倒霉?”
“姓义的,你少在那里假惺惺了!我们家会变成这幅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收起你那副伪善的面孔,快点滚出去!!”句尾连写了三个感叹号,可见宦文华的心情到底有多愤怒了。只是这话如果是说出来的,气势十足,可是写在纸上就大打折扣。
“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未对你出手过。害你们的,只怕是另有其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帮忙,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们这就告辞了,改天再来看你。”没给宦文华说话的机会,义文柏留下一张名片,拉着我离开了。
“我们就这么走了?”我有些难以置信,邪道士的线索还没有打听到,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吗?
“当然不是。宦文华的住宅被人动了手脚,他现在的状态,和对我的敌视态度,我说再多也是无益,他不会相信,更不会配合,所以我们只有自己动手。”义文柏解释道。
“你是怀疑,宦文华家里的风水局是邪道士做的?”义文柏无言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自己好像窥见了秘密的一角——当年邪道士就是借着义文柏父亲的手,害死了宦家族人,而现在,邪道士又在宦文华家中布下风水局,这是要让宦家断子绝孙的节奏啊!宦家与邪道士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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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义文柏两个做贼似的,在宦文华的别墅里偷偷摸摸的勘察了两三遍,才找到了邪道士布置下的机关。据义文柏说,宦宅原来的风水是极好的,宦文华之所以能够财源滚滚,家庭和睦,全都是因为宅子的风水好。可是当原有的格局被人为的恶意破坏、改变,受到最直接影响的,也是宦文华和他的家人们。
义文柏打算帮宦文华破解掉风水局的困境,也算是偿还了一点当年他父亲的过错。我自然是要陪着他的。正好星途的工作也可以告一段落,让我可以全心投入到这件事当中。
可是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