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一片混乱,越来越浓的烟气让人心里发慌,争先恐后的想要离开这栋建筑。幸亏有杨总在一旁坐镇,场面才没有失控。否则的话,极有可能会发生踩踏事件。
有人要坐电梯,被同事一把拉住。一时间,楼道里人满为患。
我随着大部队小跑进楼梯间,心里还惦记着冯晓芸的事。我很担心她会有我在,梦境中那样的遭遇,想要在暗处照看着她,可是回头看看,人挨人,人挤人,哪里还找得到冯晓芸的影子?
就在我回头张望的时候,脚下的步子走得慢了一些,便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那力道来的突然,一推之下,我险些跌倒在地上。幸好旁边的男同事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我才得以保住这张脸,没有让它与楼梯来个亲密接触。
来不及道声谢谢,那人已经走远了。刚刚的惊魂一刻,让我不敢在分出心神去想冯晓芸的事,只好集中精力跟着大家一起往楼下跑。
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冯晓芸遇到了危险,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祈祷,希望她的运气足够好,我在梦境中见到的险象,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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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上午九时许,知名娱乐公司明日之星办公楼内发生火灾,造成一人死亡,多人轻伤。事故原因尚在调查中。目前,公司内部管理人员正在接受警方调查。我台记者会持续跟进案件的进展。接下来是天气预报,不要走开,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电视机调到最大音量,这样在卫生间忙碌的我也可以听到。当从播音员的口中听到“明日之星”四个字时,我当真惊住了——明日之星不知道在新闻中出现过多少次,不过,那都是在娱乐版块或者财经板块,作为社会新闻当中的主角出现,这还是第一次。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湿衣服,跑到电视机前观看。画面中是公司总部的外景,好像是市民站在不远处的街道上拍摄的,镜头不时的会抖动。只见在大厦约十六层的地方,滚滚浓烟从窗口冒出来,顺着风向飘散,偶尔还能看见一点明火,足见火势之大。
十几秒的视频过后,画面重新切回到演播间,主持人们打着官腔,在无形中将矛头对准了公司管理层。
我呆呆地站在电视机前,无心去猜测这场火灾是否是同行之间的恶意竞争,满脑子里只有几个大字在乱窜,“一人死亡”。现在我只想知道,不幸遇难的那个人,是冯晓芸吗?
我想给“灭绝师太”打个电话问一问,又觉得不妥。当目光落在放在茶几的手机上时,我灵机一动。信息时代,最快捷的消息来源就是网络,没有网民不知道的,只有你查不到的。
打开浏览器,输入关键字“明日之星”,“火灾”,几乎在一秒钟之内,搜索引擎就检索出了数十条相关信息。我看了看,点击量最多的,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发表的报道。
点开文章之后看到完整的题目,我便知道为什么它的点击率会这样高,“娱乐圈的水究竟有多深——灰烬掩盖下的真相”,妥妥的标题党啊。
可是,仓库为什么好端端的会起火,这到底是公司之间还是管理层之间的恩怨纠葛,我通通都不关心,唯一一件我想知道的事情是——遇难者到底是谁?
不停的翻页,翻页,终于在文章快要结束时,找到了一个名字。冯晓芸。
一瞬间,心里仿佛有惊涛骇浪。
她,死了?
“死者名为冯晓芸,是明日之星旗下的艺人。据知情人士爆料称,在火灾发生前夕,国际知名摄影师林杰刚刚确定了与明日之星的合作关系,所选艺人即为冯晓芸。小小年纪,惨遭横祸,成为利益相争的牺牲品,不得不让人感到唏嘘不已……”
唏嘘是有的,然而更多的感觉,却是后怕。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我还是忍不住在想,如果那时是我站在那个位置,林杰选的人也是我,那么死的人,是不是也会是我?
一面惋惜冯晓芸年纪轻轻就结束了生命,一面又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这两种情绪纠葛在一起,像成百上千只蚂蚁在啃噬着我的心脏,十分难受。
敲门声响起,将我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来。我跑到猫眼前一看,是方弥山来了。他站在门外,隔着一个猫眼对我微笑,手上提着的塑料袋子里不知装的什么东西,看上去沉甸甸的。
“大叔,你来啦。”我急忙把门打开,把方弥山让了进来。他答应教我法术之后,我改口叫他“老师”,可是他说听着不舒服,还让我叫他“大叔”,说是这样听起来会亲切一些。
“呵呵,小丫头,你还没吃饭吧?看看叔给你带了什么。”方弥山一边说,一边把袋子打开给我看,硕大的一只塑料袋,装了满满的美食在里面,有熏鸡、烧烤,还有零食……
这大叔,也太热情了吧?热情的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大叔,辛苦你大老远的过来教我法术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还能收您的东西啊?该我买些东西孝敬您才是——”我忍着心里的黑线,一边和方弥山说话,一边绕过去关门。其实在他答应教给我法术之后,我就提着礼物去拜访过,可是方弥山一样东西也没收,全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他说我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让我省着点钱,别乱花——莫名的有种他是我家长的感觉怎么回事?
突然,南宫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按住了要关门的手。
我试着把手往回抽可是他握得很紧,我使出得力气他就像没感觉似的。
“咳,南宫少爷也来了。进来坐。”我重重咳了一声,还用眼神暗示他,快些放开我的手。
南宫易隐隐皱眉,最终还是不大情愿的放开了我的手。方弥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兀自笑的意味深长。
“你还没吃晚饭?”南宫易闲闲地站在浴室门口,双手插在裤袋里,气定神闲的看着狭小空间里的一片凌乱。
……浴室我还没收拾呢,这样脏、乱的一面被他看到,这家伙一定又要毒舌了。
我迈着小碎步从南宫易身边蹭过去,动作飞快的关上卫生间的门,生怕他又要借题发挥来吐槽我。
公寓里空间狭小,客厅的面积也不大,我一个人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两个男人雕像一样站在那里,空间立马就显得有些局促。
我从南宫易身边溜过去的时候,能够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薄荷味道,像夏日里的邻家大男孩一样清清爽爽。
“啧,瞧你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在自己家里面还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你丢不丢人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南宫易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数落我。
从摆放在桌上的装饰花瓶到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没有一样逃过他的嫌弃。他一边评头论足还一边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好像我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似的。
我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把花瓶拿起来砸在他脸上。
“少爷,您快少说两句吧!东西我已经摆好了,少爷,小丫头,都过来吃饭吧。”方大叔站在桌边,做着最后的整理。
受到美食召唤的我狠狠地瞪了南宫易一眼,屁颠屁颠的过去坐下。跟谁过不去,也不能和美食过不去。今天大扫除,我已经忙活了一个下午,本来想着洗完衣服就叫外卖的,没想到方大叔竟然会来,还贴心的带了一大袋子的好吃的。
“少爷,你怎么还不过来?一会儿这烤鸭可就凉透了。你不是最讨厌凉的食物吗?”
“谁要和这没品的女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见到她我就倒胃口。你自己吃吧。”南宫易这话可以说是很重了,一般小姑娘被这么凶,可能早就眼泪汪汪汪、我见犹怜了。可是,我上官金莲是普通小姑娘吗?南宫易的话我压根儿就没放心上过,不,应该说是他表现得越是讨厌我,我就越是开心,巴不得好好地气一气他。
我朝他扮了一个呲牙咧嘴的鬼脸,转过头来,又像是没事人似的,笑眯眯的对着方大叔,“谢谢你啊,大叔,我不客气了哦!”
“呵呵,吃吧吃吧。”方大叔又露出了那种父亲般的慈祥的笑,被他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我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或许是我的戒心太重了吧。
“少爷,您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说变脸就变成脸啊?在别墅时不是您在念叨,说是好久都没见到上官姑娘了。这来都来了,您怎么又扭扭捏捏的?少爷,快过来吃饭吧,您不饿吗?再说了,这么多东西,我和上官姑娘两个人也吃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