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却在猜测着,可能导致义文柏病倒的原因。先想想,这几天我们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在我被不周山的人绑架之后,义文柏赶过来救我,在那之后,我们俩一直都呆在一起。后来,在林家祠堂遇见了“变异”的林茂,慌乱之中躲进了地宫……难道说,义文柏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被怨尸散发出来的阴气侵入了体内……?
可是,不应该吧,义文柏这个“活死人”,又是可以出入地府与谛听见面的,这区区阴气,又怎么能够伤害到他呢?
因为想得太过入神,所以义文柏在和我说话,我都没有听见。
“金莲,金莲,你在想什么?”他见我迟迟没有反应,就伸出手来,在我眼前晃了晃,被我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
“干嘛?”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和你说话都没听见。”义文柏用一副“你都不理宝宝,宝宝委屈”的表情看着我,那张冰山脸,搭配着怨念十足的小眼神,真的萌感十足。
原来生病的义文柏是这么可爱啊!虽然这样想很不厚道,但还是会忍不住觉得,如果不是他病了,我还看不到他这副又软又萌好像随时都能被推倒的“小受”模样呢。
“我在想,你为什么会生病啊。”我看了看他青白的脸色,此时房间里的灯光打得很足,冷色调的光线照在他脸上,又显出几分憔悴与虚弱来。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掌心里一片冰凉。
义文柏的眼神闪了闪,“不是说了么,可能是这两天有点累到了,才会晕倒的。”
一向惜字如金的他,居然会为了“生病”这件事,破天荒地对我解释这么多,这明显的就是欲盖弥彰啊。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在心里认定了,他就是在撒谎吧。
“累到了啊……”我摸着下巴,拉长语调重复了一遍。这下子,义文柏的眼神闪烁的更厉害了,他的目光飘来飘去,就是不往我这边看。
好吧,我承认,又一次被义文柏这呆萌的样子给萌到了。好想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你这样子不乖哦,好学生是不会撒谎的”……怎么办,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是一位怪阿姨了呢。
用力甩了甩头,才将这种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我才不是怪阿姨呢,我是活力慢慢的元气少女。没错,就是少女。
“金莲,你在干嘛?”义文柏清朗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寻着声音看向他,只见他的大眼睛里带着微微的疑惑,水汪汪的,还有细碎的光盛在里面。
“啊,哦、”我一连发出了两个无意义的语气词,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吸引人了。那样干净,那样沉静,像是蕴藏着魔力一般,将人吸入漩涡之中。
“没想什么。”我摇了摇头,见义文柏还是用那种无辜到诱惑人想要犯罪的眼神看着我,便起了玩笑的心思。眼睛转了转,我微笑的看着他,一点一点凑到他身边,附在他耳侧轻声说道:“我在想,你为什么要骗我啊。”说话的时候,还学着以前在电影里面看到的、女生勾引男生“犯罪”那样子的,温柔的在他耳边呵气。
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以偿的看到义文柏脸红的样子呢。
恶作剧结束,我便若无其事的坐直了身体,像一位优雅的淑女,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微微抿着嘴唇,睁着我的大眼睛,酝酿出无辜的情绪,一眨不眨的看着义文柏。
突然之间,我看到义文柏的表情变了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他漆黑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个度。
下一秒,我就感到一阵凉意,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好像有危险正在逼近一样——难道这是一种“动物的本能”?
可是还没等我琢磨出来,感知“危险”到底是不是我的“本能”,整个人就忽然被义文柏抱住了。紧接着,他的唇就准确无误的贴上了我的。
……
什么情况?!我这是、被偷袭了吗?被生病中的义文柏,给强吻了?
不、不、不,剧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啊!不该是:我含情脉脉的调戏了他,然后他羞答答的红了脸颊吗?像他这样的,抱住我就亲上来是几个意思啊?
编剧呢,你出来,我要和你谈谈。接下来,义文柏是不是要对我说:“女人,你惹出来的火,就要你来灭掉”?
事情发生得突然,大概过了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义文柏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他正在、抱着我亲亲!
“唔——”我想说,你放开我,可是嘴里发出来的,却只是不明意义的哼声,一点儿也不像是义正言辞的呵责,倒像是……在娇喘一样……
天哪,什么时候,我竟然变得这么羞耻了?
义文柏的嘴唇冰凉,但是动作却是实打实的温柔。一开始,他只是在我温热的唇上轻轻地摩挲着,渐渐的,他又试探着想要探进我的嘴唇,像以前那样,一点一点的、慢慢的侵占我……
我整个人都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都快要“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这一个漫长的吻,足足持续了几分钟之久。等到义文柏终于愿意大发慈悲的放过我时,我的身体已经疲软的厉害,还出了不少的汗,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跑似的。
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他这一吻给抽干了,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义文柏抱着我的力道稍稍松懈了一些,我便支撑不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可是义文柏又意犹未尽的吻了我好几下,才真正的安静下来。
我偷偷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正巧对上他幽深的眸子,那眼神中仿佛燃烧了两簇火焰似的,惊得我打了一个冷颤。他、他这个眼神,想干什么?
下一秒,义文柏就在我紧张的注视中,缓缓地开口了,“你不是能惹火吗?那就要做好灭火的觉悟。”
……好吧,又是雷同的台词。不过感觉从义文柏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呢,反倒觉得总裁力十足,分分钟就要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唉,我大概是真的爱上他了。不然的话,不可能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觉得赏心悦目。
爱情啊,还真是——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矣。
我的思维还没有发散完毕,嘴唇上就又贴上了一个冰凉而又柔软的东西——义文柏的唇。这家伙,怎么又亲我?都亲了那么久了,难道还不够吗?
我推开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像就能捂住自己自从和他在一起以来就不断掉落的节操,怒目瞪视着义文柏。
“你亲我干嘛?”
“和我在一起,你也敢走神?还怪我罚你咯?”接受到义文柏飘过来的视线中十足的威胁意味,我马上正襟危坐乖乖坐好,还摆出一副正经脸来,就差学幼儿园小朋友,把双手背在身后了。
义文柏又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这一次,他没再说什么。
……我滴个神啊,你没和我开玩笑吧?义文柏这种状态,也算是生病了?而且还病得昏倒了?不省人事?确定不是在逗我?
狐疑地看了义文柏一眼,这家伙,该不会是假装的吧?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假装生病呢?想不明白呢……
“还敢开小差是不是?”
义文柏伸出手来,扳住了我的下巴,眼神和声音都很危险。我大惊失色,生怕他再给我来一个法式湿吻——那样的话,我会窒息而死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突然昏倒。”与他在呆萌状态时不同,这一次,我问的有几分小心翼翼,说话的方式也很“正经”。
哪里还敢再去挑逗他啊?一下子从软萌正太变身地狱恶魔,再来一次,恐怕我就要被他拆吃入腹了,而且,可能连块骨头渣渣都不会剩下。
听到我的问题,义文柏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真是的啊,也不知道,教会你这些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现在就已经糊弄不了你了吗?”
什么意思啊?糊弄我?看吧,我说吧,生病的事情,果然有诈!
“来,过来我身边,陪我坐一会儿。”就在我睁着大眼睛,想要追问他给我一个“真相”的时候,义文柏忽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哦。”我呆呆地应了一声,乖乖地爬上床,掀开被子,和他并肩坐着。
当我刚刚坐好的时候,义文柏就捉住了我的手,放在手心里,像以前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我想开口问他怎么了,话已经到嘴边了,又觉得打破这样安宁的气氛似乎不大合适,便将那问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只是安静的看着义文柏。
他的侧脸线条完美,微微扇动的长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蝶翼般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