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的动作麻利,很快就将义文柏书房里大本小本的书一个也不落的全部搬送到了房间里,一摞一摞的摆放在地上。
我看着地上那大堆大堆的书籍,不禁有些头疼:老天,这里有这么多本书,我要从这些书籍里面,先挑选出与法术有关的来,然后还要在这些记载着法术的书籍当中,看看能不能找到为义文柏治病的方法——这项浩大的工程,还没开始,就已经让我头疼了。
唉,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他,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呢?
揉了揉额角,看了一眼床上的义文柏,他依然处于昏睡不省人事的状态。我弯下身子,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希望他能够快些醒过来,不再让我担心。
呼,接下来,要和这么多书籍“奋战”了呢。加油吧,上官金莲!
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我坐在那些书中间,一本一本的翻阅着。这第一道工序:把有关法术的书籍从里面筛选出来,还是相对容易些的,我只需要大致地浏览一番书籍的内容就好。真正繁琐的,也是最重要的,是在有关法术的书籍中,找出能为义文柏治病的办法。
地上这堆成了小山一般的书,仿佛在对我说:金莲,这一切,你任重道远啊!
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我便开始了漫漫“翻书路”。
一本又一本的书,被我翻了几页之后,就放到了身体另一侧的空地上,那里摆放着的,都是无用的书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被我淘汰的书越来越多,而关于法术的书籍,还没有找到一本,我的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这里还剩下五摞书,是我还没有检查的。我发现义文柏昏倒的时候,是上午的十点钟,低头看看腕上的表,指针指向“4”的位置——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六个小时过去了,义文柏还是安静地睡在床上,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抬头往房间的角落看了看,之前一直守在这里的保姆已经不在了,换成了头发斑白的老管家。呵,我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在什么时候“换岗”的,还真是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啊。
我在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自始至终,对于他们防备我的举动,我都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来。“管家,这些书用不到了。请您带人把它们送回书房吧。”
嘴上同管家说着话,但是我的眼睛并没有看向他,视线依旧在翻开的书页间快速地梭巡着。
等了一会儿,身后没有什么动静传来,我也不着急,反正说到底,这些书搬走还是不搬走,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管家站着的位置才响起了一道轻轻的脚步声。我猜,应该是管家出去叫人了。
果然,没有让我等太久,管家就带着几个佣人回来了。他们手脚麻利,很快就将被我淘汰的那些书都搬了出去。走动的过程中,行动有序,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只有极轻的脚步声。
夜的帷幕渐渐拉开,天色也一点点的暗了下来。为了不影响义文柏的休息,房间里只开了两盏壁灯,和一盏台灯,光线稍有些昏暗。
老管家还守在那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也不理会他,只专心致志的坐在地上看着书。
——啊!皇天不负有心人,找了这么久,终于被我找到了一本。
我手上拿着的,是一本平平无奇的印刷书籍,它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封面上没有书名,第一眼看上去,会觉得它是一本笔记本,而不是书。
但是里面的内容,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书的前面是几则志怪故事,从中间往后的部分,才记录着各样法术的修习方法,和一些杂记。
我不动声色的将那书放在身边,随手就能拿到的位置,然后继续翻找剩下的书籍。
找到了一本之后,这枯燥乏味的工作似乎因此而有了盼头,我这颗已经有些许不安、烦闷的心,也再度归回了宁静。
等到我将剩下的书全部检索完毕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可惜,最后我只找到了两本想要的,剩下的,都是一些用不到的书。
抬起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义文柏。在柔和的光线下,他的面容少了一些冷厉,多了几分温和,好像一个玉做的人。
已经这么久了,他都还没有醒过来,我的心也渐渐的沉到了谷底。看来,只能把唤醒义文柏的希望,寄托在这唯二的两本法术书籍上面了。
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揉一揉因为长时间看书而发涩发干的眼睛,继续埋头进那两本书中——现在,我心里想的,就是义文柏能早点醒过来,再没有别的。
担心会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所以这两本书,我都是从第一页开始,就仔仔细细的、不落下一个标点符号的在看。
其中有一本,前半部分都是一些志怪故事,看着看着,我就被这些故事吸引住了,渐渐地入了迷。可是,就在我的思绪即将要沉浸在这些故事之中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管家还在房间里,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忠心于义文柏,因此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留在义文柏身边。于是我捂着手机,小跑到距离床铺稍远些的阳台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王哥打来的,接通后,还没等我开口,王哥就说话了,“你现在,和义先生在一起吗?”
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有些不善,像是随时都会发作出来一样。
好端端地,他问我这个做什么?虽然不明白,但我还是回答道:“是的。”因为担心会吵到义文柏,所以我刻意压低了声音。
结果,不知道我哪里惹火了王哥,他劈头盖脸地对着我就是好一顿数落,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他发火时的样子。
“上官金莲,你居然还敢和我装蒜!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在不在义先生身边?怎么着,自以为攀上高枝儿,就可以不将直播站放在眼里了吗?竟然还学会撒谎了!少拿义先生来吓唬我,你可别忘了,你的合同还在我手里!”
这都什么和什么?我怎么就成了他口中的“装蒜”、“撒谎”了?他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一上来就骂我?
白忙活了大半天,只找到两本能用上的书;义文柏又迟迟都没有醒过来,情况不容乐观,这一切,都让我胸口中的郁气积攒到了顶点,无处发泄。这下倒好,又来了一个添堵的!
我强忍着翻滚的怒气,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问王哥道:“王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可以直接告诉我。”还有一句话,在舌尖绕了两圈,但是最后还是被我咽了回去。
我想说的是,“少在这里和我指桑骂槐、拐弯抹角的”。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我还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呢?
但是王哥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我的好声好气而有所改变。他的语气还是那么不善,我真怀疑,如果此刻我站在他面前,他是不是会气急败坏的打我。
“哟,你还装上糊涂了,我说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不把公司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明确的告诉你,只要合同期限一天不满,你就必须在我这里直播。想去别的平台,门都没有!”
“翅膀硬了”,“合同”,“别的平台”……把王哥说的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八成又是谁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闲言碎语,让他误认为我这两天没去直播站的原因,不是陪义先生出差了,而是去了别的平台。
呵,还真是好笑。之前怎么没发现,王哥有点蠢呢?不问青红皂白,就是把我一顿臭骂。且不说,我现在还有义文柏做靠山,单单是这种做法,就够让底下的员工们寒心的。
我差点儿真的笑出声音来,但是好在,最后忍住了。就在我斟酌着该如何措辞对王哥解释的时候,手机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拿走了。
我回头一看,是义文柏。
他醒了?!真的是太好了!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义文柏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握着我的手机,冷淡的表情犹如完美的面具,不带一丝裂痕。“公司不想继续开了,就尽管放肆。上官金莲是我的未婚妻,若是我发现,她在工作上有丁点的不高兴,唯你是问。”
说完,也不等那边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不得不承认,刚刚义文柏放狠话的样子,真的好帅,我已经被他撩到了……
“以后,对这种人不必客气。你是我义文柏的未婚妻,未来的义太太的,记住自己的身份。”说着,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透着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