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只箱子,很快就决定,我要把它翻个底朝天。义文柏不是说,这个箱子中并没有“埋伏着”什么暗器么,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这只箱子并不小,看上去大约有四十厘米见方。我把放在里面的族谱一本本的拿出来,再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这里面的族谱都是充满了年代感的线装本,纸张也都已经泛黄发脆了,我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可以将它们弄碎。
很快地,箱子里面的族谱就全都被我清理了出来,空无一物的箱底暴露在我眼前,一阵失望涌上心头。
和解谜逃脱游戏里面的设定不一样,箱子里并没有钥匙——看样子,这是天要亡我啊!
义文柏走了过来,也在我身边蹲下,“金莲,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向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还以为箱子里会藏着什么线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虽然我很想将失落的情绪隐藏起来,可是我的声音里还是不受控制的带出了沮丧。
“金莲,你刚刚说什么?”义文柏好像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又问了一遍。但是他的表情,怎么让我觉得怪怪的?好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
“我没能从箱子里找到逃出去的方法……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只有靠你和阿松了。”
“对啊,箱子!我怎么没想到。金莲,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义文柏的眼睛里跳动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好像他已经想出了可以走出去的方法似的。
他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便招呼阿松道:“过来,我们一起翻翻林家的这些族谱,线索应该是被林家的先人们写进了族谱里。”
什么?竟然还可以这样?把留给子孙后代的秘密写进族谱里,这法子可真是绝了,林家的后人里面如果没有孝顺的,估计这个秘密就要永远的与世隔绝下去了。
义文柏和阿松站在桌边,一本一本的检视着林家那厚厚的族谱。我也想帮忙,可是却被义文柏拒绝了。他说假如林家先人真的留了线索在族谱里,也一定是通过某种暗语将这个信息传达出来,而我根本就分辨不出什么是暗语,因此也就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他们两个哪怕连扉页都不肯放过,一定要仔细地检查了才行,我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对这些破旧的族谱“温柔以待”,没有让它们受到一边一角的损坏。不然的话,义文柏和阿松检查起来,可能就会花上更多的力气。
眼看着被翻阅完毕那一边的族谱越堆越多,而义文柏和阿松两个仍然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我不禁觉得有些着急。
从我们进入最初的通道口到现在,也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了,可是我们仍然没有想到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如果守在外面的“林茂”克服了“心里障碍”,追下来怎么办?
这里地形狭窄,不容易逃脱,又没有什么遮挡物,可以说是连一个像样的可以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虽然心里很着急,但是我并没有催问义文柏和阿松。我知道,他们两个人心内的焦急一定不少于我,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催促他们,极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尚未被义文柏他们翻查的林氏族谱仅剩最后几本,而我们三个逃出生天的希望,就寄托在这最后的几本族谱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涌起一种奇异而又不安的感觉,像是有危险正在慢慢逼近一般。
深呼吸了几次,强自稳住心神,我紧张的盯着这个房间唯一的出入口,生怕“林茂”或者其他什么可怕的怪物下一秒就会出现在那里。
偶尔回头看看义文柏和阿松,他们依然在马不停蹄的翻阅着最后的几本族谱。我插不了手,只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们能够找到离开这里或者应付“怨尸”的方法。
可是,当我再次将视线投向房间的入口时,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灰色的雾气丝丝缕缕但是源源不断的飘进来,慢慢地弥漫在空气中。凝神细听,我甚至还听见了一道有些迟缓的脚步声——是“林茂”,他来了!
回头看看义文柏,他还在专注地从泛黄的族谱中寻找着蛛丝马迹,没有注意到入口处发生了什么。
我不得不轻轻撞了撞他的手臂,压低了声音告诉他,“‘林茂’来了,你听见他的脚步声了吗?”
义文柏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些越来越浓的灰色雾气。现在,那些雾气暂时聚集在入口的地方,向外扩散的速度虽然缓慢,但却来势汹汹。
“别慌,我们继续找,一定能找到的。”阿松好像被那些追过来的雾气吓到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还是义文柏叫了他两声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虽然我已经对“在族谱里找到一些秘密”的这一看法已经不再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我对义文柏很有信心。从认识他到现在,我曾遇到过好几次危险,每次都是他将我救出来,虽然有些时候他会来的晚一些。但是我始终相信,只要有他在,我就不用害怕。
灰色的雾气,也就是由“林茂”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正一点一点的蚕食着这个地下房间里的空气。而且,更糟糕的是,从入口处涌进来的阴气,渐渐由灰色变成了黑色。而“林茂”那独特的迟缓又沉重的脚步声,也能听的越来越清楚了。
加油啊,义文柏,能不能保住我的性命,可就全靠你了。
“找到了!你们跟我来。”
终于找到了吗?真是太好了!我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义文柏手里握着一本族谱,率先走到了房间西北角的一个位置。他指着他脚下的那块旧青砖,郑重地嘱咐我和阿松道:“待会,我们要从这里出发,走到对面的墙角去。你们一定要看好了我的落角点,一定要落在和我相同的方砖上,千万不能有偏差。”
“如果出了差错,我们就没法离开这里了。”义文柏看着我,十分放心不下,“一会儿我不能带着你,要你自己走路,你一定要小心啊。”
“你放心吧,义文柏。”我拉住他的大手,轻轻摇了摇,“我不会有事的,因为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跟着你,绝对不会走错的。”
他在我额头上印下了一个鼓励的吻,之后就迈出了第一步。我紧紧盯着他脚下的步伐,不敢错过任何的动作,生怕会因为自己而出差错,害的大家都没法离开这里,那我可就成罪人了。
这个房间并不小,因此,要走到义文柏指定的目的地,也需要一些时间,尤其是通过这种……奇怪的步伐。
这压根儿就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走路方式,有些别扭,也有些诡异——跟着义文柏的步子走,我总感觉自己像是在“跳大神”一样。
刚走出没几步,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就再度袭来,我只觉得头重脚轻的,一个站立不稳,险些就跌倒在地上,踩到了不该踩的方砖上。
幸好走在我后面的阿松见势不对,拉了我一把,我才没有出差错。
我知道,之所以会有这种头昏脑胀的感觉,是因为房间里的阴气越来越浓重了。假若再拖延一会儿,我很有可能会因为吸入了太多阴气而昏死过去。
再一次庆幸,义文柏在最后关头找到了解决方法。
因为身体的情况一时不如一时,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晕倒似的,我只好使劲儿地咬住舌尖,通过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身体上的不适和痛苦让我觉得,义文柏带着我走过的这段路格外的长,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似的……
头昏昏沉沉的,眼前也开始出现了闪烁个不停的小星星,我觉得自己已经达到极限了,因为即便是将舌头咬破流血,疼痛感也没能让我维持绝对的清醒。
走在我身后的阿松时不时地拽我一把,将我从错误的路线上拉回来。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义文柏终于停了下来。几乎就是在他落下最后一步的刹那,面前的墙角传来“轰隆隆”的响声,紧接着,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向两侧打开,露出藏在后面的一条黑漆漆的通道来。
有路了!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连忙用最后一丝力气跟上义文柏的步伐,走进了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
就在阿松也走进来之后,分开的墙壁向中间合拢,将这个隧道与外面的房间重新隔绝。
义文柏手上的半支蜡烛幽幽的燃烧着,暖橙色的火苗偶尔会抖动一下,照亮了我们周围的方寸之地。
就在墙壁关上前的那一瞬间,我看到“林茂”走进了我们刚刚离开的房间,他身上包裹着的阴气愈发的浓烈了,颜色深的像墨汁一样。看来,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里,他身上又聚集了不少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