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那小暴脾气,动不动就张牙舞爪的。这可不行,脾气太坏,对身体不好。”义文柏帮我脱下他过于宽大的外套,一本正经的说教着。
“谁张牙舞爪的了?”他是在嘲讽我吧?从进了房间,我就一直安静的站着,没有什么肢体动作啊。
“你的心里在张牙舞爪。”义文柏说道。我正想反驳他,他就又开口了,“不用否认,一定是的。”
好吧,我承认了,的确是的。我已经在心里设想了很多遍,如果我用夹子夹住他那张只会惹我生气的嘴巴,再狂扁他一顿,会是怎样的一幅场景,一定会很爽。
“去洗澡吧。我在外面等你。”
谁要你在外面等我!我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他对我好,我又何必口是心非呢?毕竟我确实是想要他守在身边的啊。知道有他在,我就会觉得很安心,很踏实。
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是一时痛快,过去之后,我会后悔,他也会因为我的话而难过。所以,很不理智。
身上不知道裹了多少的灰尘,沾染了多少的脏东西,我一定得好好洗洗才行。
大概四十多分钟,我终于觉得自己干净了,便关了花洒,穿上浴袍,用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头发。
擦了没几下,义文柏就进来了。“你来干什么?”
还好我已经洗好了,也换上了浴袍,不然大好身材岂不是都被他看去了?色狼。
义文柏看到我警惕的眼神,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急色的人?”我刚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相信他了,毕竟一直以来他除了亲亲抱抱再没有什么越界的举动。
义文柏又说话了,差点将我气个倒仰,“反正早晚都会是我的人,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呵呵!这家伙又在撩我。正要冷着脸赶他出去,他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动作利落的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细心温柔的为我擦拭起头发来。
他的手指依旧冰凉,偶尔碰到我刚沐浴过后十分温热的皮肤,就会引起肌肤的一阵战栗。
这情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义文柏会为我擦头发,又细心又耐心,一点马虎都没有。
擦的差不多之后,他又拿起吹风机,一点一点的将我又长又厚的头发给吹干了。
不得不承认,义文柏除了身体冰凉了一点,其他地方就是一个大写的“暖男”啊。先前攒在肚子里的气,在他一路细心温柔的照顾下,也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诶,自己还真是没骨气,前后才多长时间,就被他的怀柔政策攻破了防线。
“还生我的气吗?”头发吹干之后,义文柏将吹风机放回原位,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抱住我,一只手挑起我的一缕长发缠绕把玩着,然后,贴在我耳边,问出了这么一句拉低情商的话。
太天真了吧,义先生!就算是我心里已经不生你的气了,可是嘴上还是不会放过你。毕竟那些妖魔鬼怪假扮成你和狐长生的样子,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活春宫啊!现在想起来,我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呢。
“哼。”我斜睨了他一眼,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高冷的离开了浴室。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此刻,心灵与身体上的双重疲惫终于彻底击垮了我的精神,我扑到床上,胡乱地将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就想要睡过去。
可是迷迷糊糊的,就是睡不踏实。总是感觉半梦半醒的,可是,我已经很困倦很疲惫了啊……
义文柏洗过澡,也出来了。他走到床边,也没问过我的意见,就自作主张的躺下了。非但如此,他还不害臊的凑过来,抱住了我。
“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感觉到他在我的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下一刻,困意再度袭来,我便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上午十点,才醒过来。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房间里,感觉暖洋洋的。义文柏正坐在我身边看书,看样子已经洗漱过了。而我的头枕在枕头上,身体则紧挨着义文柏,像是要汲取温暖似的,手臂还紧紧抱着他的大腿。
简直不忍直视。
我默默的把身体蹭开,手臂也收了回来。这么依赖的姿势,一定不是我,一定是义文柏趁我睡着,把我摆成这样子的……
“醒了?”
我的思绪还停留在“我什么时候这么信赖义文柏了?”,“我怎么这么快就原谅义文柏了?”这样无限循环的思绪中,对于义文柏的问话根本没有仔细听,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去洗漱吧,我给你叫早餐。想吃什么?”义文柏放下书,摸了摸我的头发,帮我顺了顺翘起来的呆毛儿。
“清淡的吧。”其实我根本不想吃早餐的,但是我知道义文柏一定不会允许,所以就应付了一句。
等我洗漱回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客厅的桌子上了。一碗熬得糯糯的小米粥,还有一碟和我在吉香居吃过的差不多的龙眼小馒头,几样颜色精致的小菜。
看着看着,我还真的生出来了一点食欲,便坐在位子上,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说起来,义文柏似乎还没有带我吃过西餐或者肯德基这类的快餐呢,他这个旧社会长大的老古板,八成很看不惯西方的吃食吧。
没吃了几口,我就觉得饱了,放下筷子不想再吃了。可是又被义文柏强迫着把大半碗粥都喝了,他才放过我。
“换衣服吧,我带你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难道不是回省城吗?如果是出去散心的话,就不要了,我的身体还是好累,一点都不想做多余的活动。
“不要,不想动。我想睡觉。”我摇了摇头,就要往卧室走,义文柏也跟在我身后。
他在门口就停下来,双手环胸,靠着门站着,“床头柜上为你准备的衣服,换好后我们就下楼。车子在楼下等着。”
“诶呀,都说了不想去!”这家伙,真是烦死了!
“带你去追查凶手。”我向他发脾气,他也不恼,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愧是义文柏,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死穴。
我正要屁颠屁颠的去换衣服,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你还在那里站着干什么?我要换衣服了。”哼,又想借机占我便宜,我才不让呢。
义文柏就笑了,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早就看过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什么意思?我一时没明白,但是见他乖乖走了,我就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开始换衣服。
等一下,我记着、昨天晚上我躺下时,穿的是睡袍啊,身上这崭新的睡衣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小内内,粉红色的,还贴着两道蕾丝边,既性感又可爱——老天,我不记得我有这样子的内内啊。
啊!——一定是义文柏,在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换的衣服。这个混蛋。
我把牙齿磨的“咯咯”作响,很想冲出去打他一顿。但是想想他说的“追查凶手”,觉得还是正事要紧,就暂且忍下了这口恶气。
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义文柏给我准备的是一套休闲装,清新有活力的款式,还细心的为我准备了bra——他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
换好衣服走出去,义文柏就等在外面。他满意地打量了我几眼,便过来牵起我的手,带着我朝门外走。
“我们要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还用说嘛,到了地方我当然会知道是哪里了。他还卖上关子了。得,不说就不说吧,让你保持一会儿神秘感。
进入电梯时,我又想起了昨晚的问题,为什么这栋建筑从外面看起来只有五层,可是内里却另有乾坤?
再问义文柏,他只是笑着说,“你知道的,仔细想想。”
我知道的?我知道什么?我应该知道吗?
呃、好像是知道——我想起了狐长生“拜访”义文柏时先偷袭了我,那时候她隐身着。隐身术其实就算是障眼法的一种,那这家酒店,是不是也是用的障眼法来迷惑世人呢?
“其实,这是一间阴阳店。它的下五层,是给普通人住的。而上面普通人无法察觉到的这些房间,则是给阴间的人住的。”
“阴间的人?”我不大明白。
“对,就是一切不属于阳间的人,妖魔鬼怪种种。”
听上去有点可怕呢。想想看,它下面只有五层是给人类住的,而上面却有十几层是给“妖怪”、“鬼魂”之类的准备的,应该是生意很好吧?
不知道昨晚除了我和义文柏,还有没有其他的“客人”。
“人和妖怪、鬼魂住在一起,不会有事吗?我是说,人会不会感到、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