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嘛,这个黑脸司机平时看上去挺面瘫、挺无趣的,只知道听从义文柏的命令监督我,其实也是一个情商不低的小伙子。
对了,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虽然我已经在心里给他想好了一个名字,小黑。
不过感觉他应该不会喜欢,所以一直没有这么叫他。
“你叫什么名字?”
“林茂。”因为灯光昏暗,所以他的肤色看起来又黑了几度。
“这名字挺不错的。”茂密的森林,是这样解释的吗?可能给他取名字的人,是希望他能够像小树苗一样茁壮成长吧。
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大厦侧门的位置,这里果然是开着的。
推门进去,走廊里面亮着灯,一直指引向电梯的方向。我让林茂在前面领路,自己跟在他的身后。
他把我领到了总裁专用电梯,我看了看上面的密码锁,有些泄气。义文柏设置的密码,我怎么可能猜的出来啊?他可是活了那么多年的人精啊。
“只有这里能到顶楼吗?”
林茂看了看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连这个都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吗,毕竟总裁专用电梯都是跟着他才找到的啊。
“只有这一部电梯能到义先生的办公室。”
我的额上划下数道黑线。义文柏把自己的办公室搞的这么神秘干什么?难道里面有什么事关重大的机密不成?
“可是我不知道密码啊……你能不能联系到他的秘书?”秘书应该会知道密码吧?
“先生没有秘书。这部电梯的密码,只有先生一个人知道。”
这下子,我除了觉得无语,再没有别的情绪了。
义文柏还真是变态啊,没有秘书,难道所有的事情,什么生意往来、会议日程、订外卖、泡咖啡……都是他自己做的吗?
弄一间只有他自己能去的办公室,除了他谁都不知道密码,叫保洁阿姨怎么办啊?难不成,他都不打扫房间的吗?只是在家里很爱干净,办公室却特别邋遢?不敢想象……
而且,为什么只有一部电梯能通往顶层?这不科学。万一发生了地震、火灾怎么办?到时候,电梯不能用了,难道他要从窗子跳下来吗?
三十几层楼诶,会摔的血肉模糊吧?
诶,不对,我怎么忘了,义文柏可不是普通人,无论发生什么天灾,他大概都能毫发无损吧?
不过,无论义文柏是不是普通人,他这总裁办公室的设计都充满了槽点,到处都是槽点……确认他平安无事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和他商量商量,把这办公室改造一番。
不然的话,那哪里是什么办公室,分明就是一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密室啊。
不知道义文柏会拿什么数字做密码,我甚至连这密码是四位数字还是六位数字都不清楚。现在,也只有碰碰运气了。
我把自己生日的六位数字输入了进去。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什么嘛?搞了这么大阵仗,到头来却用了如此简单的一串数字做密码,有心人分分钟就给破解了好吗?真是弄不明白义文柏到底是怎么想的。
红色的数字在一个一个的变大,十三,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电梯终于停了下来。
电梯的外面,一片灯火通明。
头顶华贵的水晶吊灯散发出璀璨的光彩,好像这里不是一间办公室,而是一个奢靡的舞会会场。脚下花纹繁复的羊毛地毯柔软蓬松,即使是高跟鞋踩上去,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义文柏还挺会享受的——可是这里一目了然,他又在哪里呢?
林茂沿着房间边缘走过去,走到挂着一幅巨大壁画的墙壁那里,在用作装饰的烛台上摸索了几下,我便看到那堵墙慢慢的一分为二,从正中间分裂开来,缓慢地向两侧推进,露出墙后面的一个房间来。
我早该想到的,这里的房间大小,与在楼下时看到的大小并不一致,也就是说,墙壁后面定然会有一个隐藏的空间。
可是,这么大一面墙壁做成的暗门,移动起来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真是做工精良啊。
走过暗门,是一个欧洲风格的空房间。壁炉里的火烧的很旺,我走过去看了看,是真正的火焰,并不是投影出来的图像。
屋子里的地毯、家具还有装饰,都是欧洲中世纪时期的特色。
与这个客厅一样的屋子一门之隔的,是一间摆满了高大书架的房间。书架上放着满满当当的书,就像一个小型图书馆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林茂,你在义先生身边多久了?”
“五年了。”
“一直都负责出行方面吗?”
“是的。五年来,一直都是先生的司机。”
奇怪,到底是哪里不太寻常呢?为什么我一点也找不到头绪。
“先生待我很好。我本来是在道上混的,后来不小心得罪了人,被追杀,是先生救了我。”
我看了一眼林茂,心说你怎么还学会自说自话了?我也没有问你义文柏对你好不好啊。不过听上去,他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得罪了人,还被追杀……犯的一定不会是小事。
在这个房间快要走到头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那声音纤细又微弱,时高时低,时起时落,像是在哼着某种调子。我仔细听了一下,又觉得那不像什么调子,倒更像是女人的哭泣声。
在义文柏这个堪称隐秘的“办公室”里,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哭声?林茂不是说,除了义文柏,没有人知道电梯的密码?那不就是说,除了义文柏,没有人能进入他的“办公室”吗?
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便用眼神询问林茂,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林茂点了点头,显然他也听到了那如泣如诉的女声。
……这大晚上的,不会是闹鬼了吧?我害怕又好奇,对义文柏的担心反倒少了一些。听上去,像是一个被义文柏打败了的鬼,正在那里哭鼻子。哈哈。
可是,如果义文柏平安无事的话,他为什么要不接我的电话呢?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推门进去看看,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定最后一次拨打义文柏的号码试试。
电话打出去之后,过了片刻,门内便响起了义文柏的手机铃声。
我没有挂断,想要看看他会不会接我的电话。可是我没有等到义文柏接起电话,却听到了一个女人娇媚的声音。
“没什么,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你真是个小妖精。”是义文柏的声音。
我终于明白了,那哪里是什么女人的哭声,那分明是、分明是……我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幻听,不是真实的。
可是义文柏的手机铃声还在想个不停,似乎在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手死死的攥着手机,无论是义文柏的铃声,还是我手机里传出来的“嘟”声,都被我人为的隔绝在外。
这一刻,我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我才缓过神来。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我伸手一抹,才发觉不知在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走到那扇紧闭的门前,我轻轻的推开门……
我看到义文柏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他们的身体紧贴着,嘴唇紧贴着,看上去是那么的亲密,却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
我就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两米的地方,可是无论是义文柏还是那个女人,都没有发现门口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个女人高高低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我耳边响起,撕扯着我的回忆,让我又看到那天傍晚,在出租屋目睹的场景。
程远在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做,还和那个女人说只是随便玩玩我……
这一切是多么的相似,为什么命运总是要在我对一个人死心塌地,愿意为他掏心掏肺的时候,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程远和我说,他只是为了钱而逢场作戏,那义文柏又是为了什么?他已经这么有钱了,那就是为了爱了?
也许只是为了寻求刺激,只是玩玩而已,可就算是那样,我又算什么?在他眼里,我又算什么?!
口口声声说着视我如珍宝,转眼却又跟别的女人上床,我这个“珍宝”就这么没有价值,不名一文吗?
是不是在男人的眼里,就只有性啊?如果女人不和他们上床,他们就会和别的女人上床。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站在那里了,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想要离开这个让我心碎的地方,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和这个男人有瓜葛。
就在我要转身的时候,那个女人抬起了脸,竟然是狐妖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