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躲在被子里,一边思索着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义文柏的,一边因为刚刚的亲密接触而偷笑窃喜,哪想到被子突然被掀开,紧接着,义文柏放大的俊脸便出现在眼前。
“快出来,别再把自己闷坏了。我去楼下看看,一会儿就回来陪你。”义文柏说着,又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如羽毛般清凉柔软的吻,这才离开了。
他走之后,保姆便过来将餐桌和吃剩的东西收拾干净,打扫完毕之后,也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照射进房间,将地毯上的复杂花纹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
微风轻轻鼓动着帘幔,送来了一些说不上名字的花香,还有草木的清香、泥土的芬芳——想来,不久之前,应是刚刚下过了一场雨。
现在,外面大概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惜,我却不能出去走走。连我想下床在房间里走动走动,都被义文柏禁止了,可想而知,如果我未经他允许便擅自离开房间到外面去的话,一定会被他打死。
好吧,既然不能出去,我就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待着吧。
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我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刚才,义文柏亲吻我时的感觉,心跳加快,血液上涌,是我从未体会过的。
原来亲吻,竟然是这样美妙的一件事吗?不,应该说,原来和义文柏接吻,竟会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脑海中像播放幻灯片一样,不停地回放着从我醒来后所经历的一切。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儿。
让我想想,我醒来之后,想要下床活动一下身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义文柏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身后跟着同样拿着食物和餐具的保姆。
义文柏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腿,什么时候痊愈的?
我记得他带我去步行街的时候,还是坐在轮椅上的。怎么我被绑架一次,昏迷了一段时间,再见到他时,他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而且,根本看不出来有骨折过的痕迹。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昏迷了很长时间?
也不对呀,如果我昏迷了很长时间,那说明我的身体状况应该是特别的不妙。那样的话,我不是应该在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醒来,而且浑身上下都连接着各种医疗仪器吗?
而且,被小图绑架威胁的时候,我一直想知道的是,义文柏将我救出去之后,会怎么教训小图。可是醒来这么长时间,我都忘记了问他。
也不知道小图现在是什么情况,说起来,我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担心呢。
可是好像还有一个疑点……不知道是我多心了,还是义文柏转了性子,刚刚保姆那么不懂规矩的直接闯进来,都没有敲门,义文柏竟然都没有生气。
要知道,上一个保姆,可是因为在义文柏摔倒时惊呼了一声,就被毫不留情的辞退了。而管家和其他的佣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那个保姆求情。看他们脸上漠然的表情和眼神中的麻木,似乎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说起来,这一次,这个年轻保姆犯的错,可是要比前一个犯的错更加严重,但是义文柏,为什么却选择了无动于衷呢?
好吧,义文柏的心思,岂是我这种普通人能够揣摩明白的?
左思右想也没有想明白之后,我决定不再纠结这件事。义文柏愿意怎么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他要辞退哪个佣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那些人也不是问我要薪水。
还是想象一下,义文柏会给我找一个什么样子的家庭教师吧。可是我每天要学的课程都不一样,难道他要为我请好几个老师吗?
想想在中学读书的时候,班上有的同学家境特别优渥,他们的家长就会给他们请补习老师,专门为自己的孩子补习,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高学习成绩。
而寄养在叔叔婶婶家的我,能够一直读书上学,就觉得很幸运了,哪里还敢奢望这样专人补习的待遇呢?
想不到在没有什么人愿意按时去上课的大学,我竟然过上了这种专人补习的“学习生活”。
说起来,我还真的有点期待,过来应聘教师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在义文柏严格又龟毛的挑剔下顺利过关。
东想想,西想想,渐渐的,一阵疲惫感涌上来,我便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灰白条纹的遮光窗帘已经拉好,床头灯开着,散发出来昏黄微弱的光。
揉了揉眼睛,这才适应了有些暗淡的光线。义文柏并不在,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也许是因为睡得太久,我觉得有些口渴。转过头,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
没想到啊,义文柏还蛮细心的,这么懂得照顾人。
喝完水,我觉得嗓子不那么干了,身体也好受了一些。我不知道自己前前后后究竟在床上躺了多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酸软无力。
恐怕再这样无所事事的躺下去,我整个人都要废掉了。
我还是决定,下床走走,总是这样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本来没有什么毛病,恐怕也要懒出毛病了。
走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我发现镜子里的自己,邋遢的不成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在脑袋上顶了一个鸟窝。脸色也不大好,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简直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丑死了。
我十分嫌弃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不愿意再看镜子中自己的那张脸。看来,义文柏对我是真爱啊,想想我这么难看的时候,他都能亲的下去——勇气可嘉啊,勇气可嘉。
拍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我从橱柜里找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开始洗脸刷牙。
可是水龙头里面流出来的水好冷,冰凉冰凉的,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哆嗦。这水怎么变得这么冷了?
没办法,我实在忍受不了那个冷冰冰的温度,还是打开了一旁热水的水龙头,用热的不停冒气儿的水洗脸刷牙。
上一次,被宦文华的鬼爷爷抓走折磨了几天,我被义文柏带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怕冷。大中午的,也要裹着厚厚的外套或者毛毯,根本就不敢碰稍微凉一点儿的水。
那一次是阴气侵体,可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我并没有接触什么鬼怪之类的啊。难道是因为,身体被冻坏了?
我不知道被关在冷藏室里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态。等一会儿,应该好好问问义文柏,我的身体是不是又出什么毛病了。还有小图的事情,他是怎么处理的,也要好好问问。
洗漱干净了,又把头发梳好,整个人看起来就精神了不少。看了眼床头的钟表,时针指向“七”——原来已经晚上七点了,怪不得我觉得肚子好饿,义文柏怎么都不叫我起床吃饭呢。
从义文柏的衣柜里找了一件厚实些的外套,披在身上,我便走出房间,往楼下去了。
刚离开房间,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食物的香气,我吸了吸鼻子,使劲儿嗅了嗅,最终确定了,这是大骨汤的味道,嗯……好像还有红烧肉的味道。
原来已经做好了晚饭,等着我去大快朵颐吗?看在准备了红烧肉的面子上,就不计较义文柏没有叫我起床吃饭的事情了。
我美滋滋的下楼去,走到一楼与二楼之间的转角处,就觉得有些累了,感觉胸口很闷,喘不上气来。
正想一鼓作气走下去的时候,我却在无意间看到了餐厅里的情景。
晚饭已经开始了,义文柏坐在主位上,一旁的客座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餐厅的灯光很明亮,所以我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
我该怎么形容他的相貌呢……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薄唇,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是妖冶的风情,看上去,是个多情的男人。
这人是谁啊?义文柏的生意伙伴?可是,来他家住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他将工作上的事情带到家里来啊?
那是义文柏的朋友?好吧,那我也只能说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义文柏不是普通人,他的朋友也不像是正常人。
猜来猜去,我也没能确定那个人是谁。算了,我还是回楼上吧,别冒冒失失的下去了,再给义文柏添麻烦。我记得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藏了一些零食,应该没有被义文柏发现,暂时先吃点零食抵抗一会儿饥饿吧。
正想转身上楼的时候,我却隐隐约约的听见义文柏说,“她不能去上课的这段时间,希望你好好教导她。”
不是吧?那个狐狸精一样的男人,竟然是义文柏为我找来的家庭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