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打一盆水来。”我听见小图在吩咐和她一起进来,但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人,“越是冰凉的水越好。”
又是那道有些沉重、频率缓慢的脚步声,那个男人依旧没有说什么,听声音,他大概是渐渐走远了。想来,这个男人应该是小图雇佣来的打手。
小图叫他去打一盆冰凉的水?又要用什么方法来虐待我?不行,义文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救我,我不能坐以待毙,要想办法把蒙在眼睛上面的黑布摘掉才行。
可是手脚都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我要怎么办才能解开那块碍事的黑布呢?
“你把我绑架到这里来,不只是为了钱那么简单吧?刚才,你吩咐他去打水的那个人,是你雇佣的打手吧?”
“既然你有钱找人来帮你做坏事,说明你并不缺钱。我说的对不对?”
小图被我说中了心思,似乎有些恼怒,“死到临头的人了,还有心情分析这些。你的心还真是够大的。我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需要乖乖的等待命运的制裁,这就够了。”
小图的话险些让我笑出声音来,还说什么“命运的制裁”?她是不是看那些玛丽苏神剧看的太多,被洗脑了?我倒是觉得,她说“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效果会更好一些。
“你总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好歹也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过你,让你不痛快了。”
“能不能把我眼睛上面的布撕掉,让我看看你是谁?”希望前面用来做铺垫的那些话能够麻痹到她,让她觉得我已经放弃了逃走的念头,认命的任她鱼肉宰割了。降低她的警惕心,或许可以哄骗她将我的遮眼布取下来,眼睛能看见东西,我就能使出之前义文柏教会我的那两个小法术了。
根据声音推断,这里应该只有小图和她找的打手两个人,到时候,我使出法术震慑他们一番,逃跑应该不成问题。
“你当我是傻子吗?取下蒙住你眼睛的黑布,好教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没有那么蠢。”
“上官金莲,你就放心吧。你根本不需要死的多明白,你只需要记住,你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这就够了。至于是谁打败了你,这并不重要。失败者没有知道真相的资格。”
纳尼?这妹子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啊?一般的剧本,不应该是我说“能不能让我死的明白一点”,然后她就要说“好,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然后再巴拉巴拉把自己的阴谋解释一遍吗?
不是该等到她解释完之后,大boss就会出现,一招解决了这个爱找主角麻烦的小炮灰吗?
好吧,小图没有按照老套的剧本来演,我也没能说服她摘下我的眼罩,而大boss义文柏也没有出现。
没有英雄救美,我依然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眼睛上还蒙着一块黑布。
“老板,水来了。”之前被小图吩咐去打水那个男人回来了,只是,除了他的脚步声,我好像还听到了一些沉闷的撞击声,还有水泼洒到地上的声音。
“不是叫你打一盆水吗?你怎么打了这么多?”小图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好像对打手不按照她的指示做事感到非常不满。
“老板,这里没有盆啊。我还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只水桶。”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憨傻,只是不知道,那是不是他刻意装出来的。
“算了,算了,水桶就水桶吧。”只听小图的声音,我都可以想象得到她那样嫌弃的表情。“你,把水泼到她身上。”
“哗啦”一声之后,我便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x的,这男人动作还挺快,一声不吭的就执行命令,把整整一桶冰凉的水全部都倒在了我身上,然而我却一点准备也没有。
我的头发,还有衣服,全部都湿透了。那些冰凉刺骨的水从我的头顶向下流个不停,从发梢流到脸颊,再顺着脸颊滚落进衣襟,落在被冷水完全覆盖的皮肤上,刺激起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我身上穿的水手服样式的制服衣料很薄,平时穿着就很凉快,现在被冷水浇过之后,岂止是一个“凉快”能够形容出来的。
那简直就是——冷到极致。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裹在我的身体上,不仅不能带给我一丝一毫的温暖,反而还夺走了我体内仅存的热量。我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身体也一直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我能够想象的到,此刻的我,一定是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狼狈到了极点。
这一桶水冲走了我大半的理智,这一刻,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回到自己温暖的被子里,喝上一大碗姜汤,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可惜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幻想。
义文柏,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呢?我真的救不了自己了。
还没等我喘口气,小图又发话了,“把她弄到冷藏室去。”
随后,我就感觉自己连人带椅子都腾空而起,好像是被那个男人搬了起来,朝一个方向快速走去。
蒙着眼睛,我似乎感觉到面前有什么障碍物被移开,那好像是一道门。然后,我和身下的椅子都被丢在地上。
这一跤摔的结结实实,磕的我眼冒金星、脑袋发懵,理智还没归位的时候,就听到“哐啷”一声响起,刚才的那道门又被关上,旋即,周围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冷,好冷,我能感觉到的,只有冷……脑海里努力回想着刚才小图说过的话,想从中得知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好像是说,“把她弄到冷藏室去”,这样说来,我现在是在冷藏室了?怪不得,觉得气温一下子下降了十来度。
我歪倒在地上,半张脸紧贴着冰凉的地面,没过多久,脸就被冰的发麻,没有什么知觉了。身体也在不停地打冷颤,上下牙齿不由自主的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咯”,“咯咯”的响声,在这个分外安静、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有几分瘆人。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被冻死在这里的。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求生的念头驱使着我不断的挣扎,终于,在膝盖、手肘等许多个身体部位都被磕碰的生疼之后,我坐了起来。虽然仍然被绑在椅子上,但是可比刚才整个人都倒在地上要好太多。
也许是因为刚刚活动了身体,我竟然觉得没那么冷了。可是这种温暖只持续了短暂的几分钟,一波又一波的冷气盘旋在空气中,逼的我无路可退。
我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我身上的水手服结成了一层冰凉的硬壳,而我的身体,也在一点一点变得僵硬,不会动弹。
难道今天,就是我上官金莲的死期吗?没想到,我没有被义文柏这只鬼吓死,也没有被宦文华的爷爷、那只鬼老头折磨死,而是死在了一个人类女生手里。而且,居然还是被活活冻死的!
义文柏,这一次,你到底会不会来救我?如果你来,求求你快点来吧,我觉得自己就快要不行了……
陷入昏迷之前,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在冷藏室这样密闭的空间里,义文柏的项链“监视器”不会没有“信号”吧?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义文柏的家里。
在义文柏的房间,我躺在他宽大柔软的床上,整个人都陷进了松软的被子里。我身上穿着特别保暖的珊瑚绒睡衣,脚上也套着厚厚的棉袜。
醒来之后,我的第一感觉是饿,第二感觉便是热。
我正想跳下床,出去找点吃的,义文柏就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
他见我要下床,不由分说的又把我按了回去,让我乖乖的躺在被子里,不要乱动。
好吧,不动就不动吧,但是大夏天的,我却穿着珊瑚绒睡衣和棉袜,还盖着厚厚的羽绒被,这是要热死的节奏。
我在被子里摸索着,想把袜子脱下来。要我大大咧咧的在义文柏面前脱袜子,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我的手刚碰到袜子,就被义文柏捉住了。是的,隔着厚厚的、蓬松的被子,他准确的捉住了我的手,就像有透视眼一样。
“义文柏,我好热啊。让我把袜子脱掉,好嘛?”
“不行。医生说你受了寒,很严重,必须要发汗才能快点好转。来,先吃点东西吧。”他说着,扶起我,让我靠着垫子倚在床头。
保姆把餐桌支起,放在我的面前,又把一些汤汤水水摆放好,正要喂我的时候,却被义文柏拦住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去忙别的吧。”
保姆有些诧异的看向义文柏,随后又看了看我,才转身走出了房间,并且小心地带上了门。
看义文柏这副架势,是打算亲自喂我吃饭了?这待遇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