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车窗外,想到和义文柏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对我的好,还有我们两个人曾经一起做过的许多点点滴滴的小事,我不禁有些出神。
“怎么那么慢。”坐在车里的义大爷发话了,语气里透着十二分的嫌弃。
真是的,既然那么嫌弃我,干嘛还要用合同的形式把我束缚在自己身边呢?就算是为了保护我,也不一定非要牺牲他自己啊。
见我站在原地没动弹,义文柏似乎更加不耐烦了。“还站在那里杵着干什么?给人家当路标吗?”他看向我,眼神突然就变得凌厉起来,吓了我一跳。
“干嘛那种语气和我说话啊?我是你女朋友,又不是你女儿。”虽然嘴上嘟囔着不满,可我还是乖乖的朝车子走了过去。在义文柏面前,我也只剩下逞逞嘴上威风的勇气了。
黑脸司机为我打开车门,我坐在了义文柏旁边。“你怎么来了?”我问他。虽然义文柏一直都对我很好,安排专车接送我上课、下课,即便有些监视的目的在里面,但是我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可是,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亲自来接我下课。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义文柏斜睨了我一眼,紧接着,浑身上下便散发出了那种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
“身为男朋友、未婚夫的我,过来接作为女朋友、未婚妻的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义文柏抓住我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揉捏把玩。虽然,他脸上的笑容很亲切,很温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从里面感受到一股子杀气。
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没敢否认什么。只是突然奇怪,义文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阴晴不定了?忽然有点怀念那个沉默寡言冷如冰的男人,那样的他,是什么心情,有没有生气,我几乎都能轻而易举的猜出来。哪像现在……
“上官金莲,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我跟你说话的时候走神的?”就在我想东想西的时候,一个带着草木清新气息的身体朝我压了过来。我被义文柏笼罩在他的身体投下来的阴影里,眼前的光线暗了不少。
他朝我压过来,我便只好向后躲。直到我的后背已经紧贴着座椅靠背,无处可躲的时候,义文柏终于停止了“入侵”。他慢慢的抬起手来,我紧张的注视着他,生怕他在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比如说……失手将我打死?
就在我屏气凝神,准备接受“欺辱”的时候,义文柏却在帮我系好了安全带之后,轻描淡写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我长吁了一口气。
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害怕义文柏?我又没做什么错事,更没做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我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些,我觉得自己的底气又回来了。于是我坐直了腰杆,哪怕是察觉到义文柏扫过来的视线,我也没有“心虚气短”。
可是这样硬气的状态,我根本就没能坚持多久。在义文柏开口问我什么的时候,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听说,你前男友找过你了?”
程远来找过我,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狐疑的看着义文柏,还是回答道,“嗯。”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义文柏这家伙,该不会是安排了什么人或者什么鬼,每天跟在我身边监视我吧?
“关心未婚妻的日常,了解未婚妻的一举一动,这些不都是身为未婚夫应该做的吗?”听听他说的理直气壮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监视我,居然还说的这么道貌岸然,以为我会相信吗?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那么容易就上当受骗了。
我撇撇嘴,坚定立场不被他忽悠。“义文柏,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
他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怎么会这么想?”见我依旧狐疑的盯着他,他似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轻描淡写的说道,“啊,并没有监视你。我能知道这些,还不是因为你太喜欢这条项链了,每天都戴着。”说着,他靠近过来,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勾起了我脖颈间的银色项链,捏住了小巧玲珑的钻石吊坠,转来转去的翻看着。
说完这些话,他还轻笑了两声,似乎发生了什么很好笑的事一样。
项链?这条项链是义文柏给我准备的一大堆首饰里的一样,那么多看上去就昂贵不凡的珠宝,他执意要我挑选几件佩戴,我没有办法,只好从里面选了这个看上去最便宜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义文柏竟然算计我。而且,还是用这样不容易被发现的手段。看来,平时我是真的太相信他了。
我呆了呆,很快便反应过来,义文柏一定是在项链上施了什么法术,才能让它来“监视”我,可是只凭一个小小的项链,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义文柏微微笑着,和我说道:“好歹,你也喝了我那么多心头血,现在,说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也不为过。一个小小的通灵术,施展起来不要太简单。就连那效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好啊。简直让我意外。”
看着他那副得意的嘴脸,我觉得心头有一股无名火在乱窜。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不对,貌似重点不在这里,义文柏,他凭什么监视我啊?
“你凭什么监视我?”我怒气冲冲的质问他,整个人张牙舞抓的,却不敢真的正面跟他怼。
“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这分明是关心你,哪里能算是监视呢。”义文柏弹了弹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起一只手,慢条斯理的抚了抚我的头发,将我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
他的动作很温柔,我险些就要沉溺在其中。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很快就清醒过来。
“前男友,找你有事吗?”
哼,你不是监视我吗?那还问我干嘛?“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在监视我?”我的语气有些冲,也不看他,眼睛一直看着车窗外面。
“上官金莲。”义文柏叫我的名字,语气里隐隐含着一丝威胁。
行吧,算我怕了你了。“无理取闹。竟然还想找我复合。我看他是脑袋被门夹了,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提起程远,我的情绪里就只剩下不屑。
义文柏嘴角有淡淡的笑,似乎很满意我的答复。他倾身过来,在我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嗯,不错。”
“有什么不错的?现在再看看当时的自己,觉得我就是个傻x,怎么会看上那样一个男人。”和现男友讨论前任,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或许,这也算不上“谈论”,应该只是单纯的吐槽。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义文柏丝毫不掩饰对我看法的高度赞同,他又把我的手抓过去,轻揉慢捏的,一根一根把玩。他似乎特别喜欢我的手,像这样并排坐着的时候,他总爱这么摸我的手。
义文柏,他不会是有恋手癖吧?
我眼神惊恐的看着他一下一下,动作温柔的抚摸着我的手指,手背,用指尖在我的手心里画圈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我强大的脑洞,已经让我脑补出来,义文柏是怎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我熟睡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眼也不眨地将我的一双手,自手腕处齐齐斩断。然后,把我的身体零件,珍之重之的放进一只暗红色的天鹅绒盒子里。
留下床上的我,因失血过多而死。
我还沉浸在自己创作的剧情里,在里面,义文柏就是一个变态杀人恶魔。
义文柏见我神游天外,弹了我的脑门儿一下,“想什么呢?和你说话都没听见。”
我一个激灵,从幻想中跌落,回到了现实世界。“啊?啊,没想什么。”我想的这些事,怎么能告诉义文柏呢?那我真是脑子坏掉了。按照我这分分钟惹火他一百次的节奏,告诉他,不就是相当于为他提供作案方案了吗?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这不是我平时走的那条路啊。
“带你去一个地方。”听了义文柏的话,我差点儿将白眼翻到天上去。大哥,咱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来一句霸道总裁的台词,我都能为你写一本语录了。而且,你这话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吗?我当然知道你这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关键是坐着玛莎拉蒂也不能上天啊。
“义文柏,你能不能不卖关子?到底要去哪里啊?下午我还有课呢,迟到了可是要扣学分的。”下午是二外,那个欧巴桑大概是处在更年期,每堂课都要发几次牢骚,对于有小错误的学生,更是会揪住不放。
义文柏像大哥哥一样摸了摸我的头,“放心吧,有我在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直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